一連兩日過去。


    這天早上,宮裏來人宣布了皇帝的詔令。


    大意就是這次抓捕獲虜細作有功,把宵月樓賞給趙羿。


    送走宣旨太監後,趙羿把玩著手中的聖旨,嘴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揚起。


    有了宵月樓,也算有了屬於自己的地盤。


    想想也覺得前身挺悲催的。


    作為皇子,除了這座王府之外,隻有郊外的一座莊園。


    在京城,什麽產業都沒有。


    混得實在是太慘了!


    正感慨間,許長史快步來到了趙羿身邊。


    左右看了看後,壓低聲音道:“王爺,三娘的身世已經核實過了,沒有問題。”


    “那個宗奇也已經調查清楚了。”


    趙羿眼睛一亮,大手一揮:“去書房!”


    許長史把調查的結果跟趙羿匯報了一下。


    宗奇原本家境殷實。


    他自小過目不忘,才學過人,被寄予厚望。


    可之前參加鄉試的時候,好友因為作弊被抓,宗奇跟他走得很近被牽連,下了大獄。


    宗家耗盡家財,總算把他弄出來。


    可他卻從此不能再參加科考。


    宗家就此家道中落。


    為了糊口,宗奇不得不出去討營生。


    可他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沒有一技之長,根本找不到活計。


    最後,隻能進入玄影司做了一名雜役。


    結果,還因為得罪人,被掃地出門。


    著實有些淒慘。


    聽完後,趙羿為之前的感慨默默懺悔。


    比慘的話,自己還真沒這資格。


    “許長史。”趙羿略微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你派人去找宗奇,約他今天晚上來宵月樓,就說有人想雇他,不用透露本王的身份。”


    “下官遵命!”


    趙羿站起身,舉目眺向遠方,咧嘴一笑:“走!去接手宵月樓!”


    ……


    時隔幾日,趙羿再次來到宵月樓。


    青樓一般正午過後開始營業。


    此時正值日禺,宵月樓還未營業。


    趙羿帶著許長史走了進去。


    正在大堂裏指揮下人的三娘一見到趙羿,愣了一下,很快迎了上來。


    “奴家參見王爺。”三娘施了一禮,抬頭看著趙羿,目光灼灼。


    趙羿朝揮了一下手。


    許長史上前一步,拿出宵月樓新的房契。


    “陛下已將宵月樓賜給王爺,從今日起,王爺就是宵月樓的新主人。”


    三娘眼眸微動,接過房契,快速掃了一眼,便還給了許長史。


    “王爺有何安排?”三娘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局促,但眼神裏卻流露出一抹期待。


    趙羿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問道:“本王想雇你做宵月樓的掌櫃,你可願意?”


    三娘心頭一震,瞪圓了眼睛:“雇我做掌櫃?”


    “本王身為皇子,不能經營青樓,所以本王想雇傭你作為宵月樓的掌櫃,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趙羿帶著一抹深意,凝視著三娘。


    “奴家明白。”三娘點了點頭。


    “那你可願意?”


    三娘抿著嘴,低下了頭。


    趙羿微微蹙眉,心想:難道她不願意?


    這時,三娘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著一股清澈,語氣堅定道:“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奴家有些話想單獨對王爺說。”


    趙羿點了一下腦袋。


    “王爺請隨奴家來。”三娘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麵帶路。


    趙羿把人留下,跟了上去。


    三娘把趙羿帶到後院的一棟小樓前,打開門,把趙羿讓進去後,又關上了門。


    隨即,三娘又帶著趙羿進入了小樓。


    “王爺請!”三娘站在樓梯口,對著二樓的方向一伸手。


    趙羿微微一滯,他不知道三娘把自己帶到這麽幽深的地方是何用意。


    瞥了三娘一眼,他發現三娘的眼神並無異樣,這才邁步上了樓梯。


    來到二樓,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與三娘身上那濃烈的脂粉香截然不同。


    這是一種通透、又沁人心脾的味道。


    趙羿推開幔帳,走了進去,眼前瞬間一亮。


    這竟是一間情致高雅的閨房。


    趙羿情不自禁地打量起來。


    閨房裏的家具基本都是黃棕色的,而且放置整齊有序,散發出一種古樸雅致的韻味。


    窗邊的案幾上擺放著一架古箏,給整個閨房增添了一抹才氣。


    梳妝台上擺放著各種胭脂水粉,又讓閨房不失女性趣味。


    是個讓人舒心的地方!


    趙羿心中暗暗讚歎。


    就在這時,後麵傳來咚咚兩聲,趙羿下意識轉身。


    隻見三娘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兩道淚痕衝花了妝容,讓她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淒楚。


    “你這是為何?”趙羿微微蹙眉。


    三娘喉嚨滾動了一下,擠出一抹笑意,說道:“王爺,奴家已經聽說了。”


    “是您將徐懷沛那畜生送進了玄影司大牢。”


    “奴家聽說,徐懷沛一旦罪名坐實,他必定性命不保!”


    說到這,三娘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旋即張開雙手,抖了抖袖子,雙手交疊,恭敬揖禮,深深拜了下去。


    “奴家拜謝王爺!”


    “你起來吧。”趙羿輕聲示意。


    三娘緩緩起身,用袖口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看到三娘這張麵目全非的大花臉,趙羿著實有些倒胃口。


    他撇了撇嘴,擺手道:“你先去清洗一下吧。”


    “奴家遵命!”三娘微微欠身後,便退下了。


    趙羿在閨房裏參觀了一番後,又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兒,三娘終於迴來了。


    當三娘再次走進房間時,趙羿忽然呆住了。


    他的目光仿佛兩枚釘子,死死地釘在了三娘的臉上,除了眨眼,便再也挪不開了。


    褪去妝容的三娘,有一雙黑白分明且如星空般幽深的眼眸。


    雪白無瑕的鵝蛋臉上,每一處都是精雕細琢的傑作。


    飽滿豐潤的櫻唇,讓人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眉目間含著一抹憂愁,卻是平添幾分讓人不忍褻瀆的淒美。


    “王爺!”三娘輕喚一聲,將趙羿從失神的狀態中喚迴來。


    趙羿眼神躲閃了一下,生硬道:“你……你卸了妝,感覺就像變了個人,我差點沒認出來。”


    三娘苦澀一笑,垂頭道:“自從我被賣入青樓後,姐姐為了保護我,就教我把自己畫的很醜,這樣才不會被人覬覦。”


    “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以醜容示人。”


    “從未讓人見過我的真麵目。”


    深吸一口氣,三娘擠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如今,徐懷沛終得惡報,我姐的仇也算得報。”


    抹了抹眼角的淚花,三娘看向趙羿,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咬牙道:“王爺,之前奴家曾許諾過,如果王爺能夠幫奴家報仇,奴家這條命就是王爺的!”


    話落,三娘抬手掀開了自己的外衣。


    滋溜一下,外衣直接滑落到了地上。


    緊接著,在趙羿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三娘扯了扯係得不是很緊的衣帶。


    隨著衣帶落地,三娘身上最後一件衣服失去束縛,也飄落到了地上。


    趙羿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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