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醒來之後,不知經曆了什麽,心思各異的離開了衣春閣,迴眸時的眼神也帶著深深的恐懼。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羅掌櫃對身邊的江卿月亦是多了幾分敬畏,能翻手覆掌之間就鎮住這些鋪子的老板,果然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


    “羅掌櫃,這幾日你先受些委屈。”江卿月帶著拂曉離開,繼續將平王交給自己的鋪子一一看了過來。


    迴程已然是黃昏時分。


    江卿月徑直去了錢星輝的住處。


    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菜肴逐漸轉涼,平王沉著臉色用餐,白仁獨自在一旁伺候,夾了一筷子白灼肉擱在他麵前的碗中,開口道:“王爺,王妃去看錢管事了。”


    “嗯,”雖說是不在意的模樣,隻是口中的飯菜有些不是滋味:“隨她去,撤了,本王飽了。”


    另一頭聽完了江卿月吩咐下來的事的錢星輝,看著一桌子飯菜,亦是味同嚼蠟:“王妃,如此隻怕是來不及。”


    “有何來不及,你若是願意,可以招幾個能人,隨你一同辦事。”江卿月沒有給他退路,如今太子將自己逼上梁山,手下能用的亦不過就這幾人。


    若是在外頭大張旗鼓的招兵買馬,定然會被狠狠切斷後路。


    “王妃,那我教香兒和老六吧。”錢星輝思存了片刻,能用之人不多,雖說鄉裏人都是可以相信,能快速學了的,也隻有這兩人了。


    江卿月點頭,這二人若是能學會,亦是對自己的助力,頓了頓開口:“讓白仁也來。”


    錢星輝麵色變了變,連連擺手:“不可不可。”


    慘遭嫌棄的白仁,在門外看著裏頭的動靜,心頭有些鬱悶。


    “為何?”江卿月疑惑,白仁在平王身邊伺候得力,手腳亦是麻利的。


    錢星輝歎氣,不願再提糟心事。


    白仁踏門而入:“王妃,王爺等您。”


    “好,”江卿月將事情定下,便離開了,隻是想著自己身邊該讓誰跟著,拂曉,自己雖說相信她,卻也不能當做心腹,真真是愁啊。


    迴房,江卿月將手中的記下的信息拍在平王麵前:“王爺,您的這幾家鋪子,雖說在盈利,隻是裏頭有一筆銀子去向不明。”


    平王看著她,眸色如常:“銀子到底是本王的,去了何處又如何?”


    他急了,江卿月這下肯定了這銀子他定然沒幹好事,未曾多問,秘密知道的多了,項上人頭丟的也就快了。


    “好,往後您隻能在拿完利潤之後再來動這筆銀子。”江卿月沒興趣和他攪合在一起,若是查清楚了母親之死,她隻想全身而退。


    “可以。”


    “這是我根據每家店鋪不同情況,推出的方案,您先過目,沒有問題,我會繼續寫完,我這邊忙不過來,您自己派人去執行。”江卿月指尖點著一封封信件,上麵各自備注了店鋪名稱。


    看著信箋上落下的字跡,少有女子婉約,唯有大氣傲然。


    此女子,傲骨沒在皮相之下,玩笑世間,平王一封封拆開看了。


    是比之前更加有效的且長遠的計劃,果然還是銀子好使。


    “明日予你迴複。”雖說計劃不錯,卻也要防著其中漏洞,小妮子還是很狡猾。


    江卿月沒有異議,忙碌一整日,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開口道:“傳膳吧。”


    白仁略帶為難的開口:“王妃,王爺已經吃過了。”


    平王起身離開,畢竟二人現在談著合作。


    “拂曉,腳上香兒他們,和本王妃去醉仙樓。”江卿月皺了皺鼻子,淺哼了一聲,這個平王,總是如此莫名奇妙。


    醉仙樓生意紅火,江卿月點了包廂,叫了菜,又打發香兒她們去另一屋,叫了些酒,秋天,是個團圓的日子。


    桂花開了兩茬,明心法師不知去了何處。


    酒香四溢,迎來了不速之客。


    “夏掌櫃。”江卿月飲盡杯中酒,麵上泛了紅。


    看著美人淺醉,夏掌櫃挪開了眼,正是壯年,雖說年長江卿月幾歲,亦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您今日上門,趁機行事,不妥。”夏文書經商多年,還未曾在誰手上吃過虧。


    江卿月自斟自飲:“掌櫃笑話,什麽叫趁機行事,您可是清醒的很,若是真真有差錯,您也早就找上門了。”


    浸潤了酒氣的聲音帶了積分黏意,雖說沒了以往的清脆,卻更為魅惑:“夏掌櫃,您有事便說,無事便容我一人歇息吧。”


    “無事,就是來看看您突然造訪是否有要事,”細心的替人合上了門,夏掌櫃有些暈,腦子裏是她方才半睡半醒的模樣,難不成是上次被她下藥,被暈壞了腦子?


    “師父,您可千萬不能拋下我。”江卿月看著杯中微微泛黃的桂花酒,宛若蜜臘玉璧,澄澈見底,卻不解憂思。


    等香兒尋上來時,江卿月已然有些昏沉:“小姐,您怎麽喝了這樣多的酒。”


    江卿月酒量一向可以,發醉了,看來是喝多了。


    香兒、拂曉跌跌撞撞的將人背了迴去,江卿月窩在床上,長睫如翼,醉眼朦朧。


    今日難得未曾和平王同住,江卿月醉的不是很厲害,起身散了散酒氣,覺著熱了,腳下步子隨意在外頭晃著。


    烈如火還的衣裳束著纖腰,盈盈一握,江卿月踩著月光倚在桂花樹下,貪婪的嗅著香氣,嘴裏淡淡的哼著歌~


    引來了夜間苦讀的平王。


    背影如雲,平王看著她紅衣墨發,落在月光下,止住了腳下步伐,唯恐驚擾了月中人。


    悠揚纏綿的歌曲隨風入了耳畔,平王等一曲落,心中微動,是思念。


    等迴神,人早已沒了身影,平王靜靜的佇立了許久,才折身迴去。


    翌日。


    衣春閣外頭堵了好些人,秋掌櫃閉門謝客,百姓之中傳著流言,衣春閣背後有著不知名的勢力支撐,店大欺客。


    前次地痞來找事,完全不是假的,以往也有此類事件,都是塞了銀子了事。


    聽著外頭鼎沸的人聲,多是辱罵,更多的是來退貨的,秋掌櫃一個頭兩個大,江卿月此法,當真靠譜嗎?


    而此刻的罪魁禍首正在平王府看著手中的請柬發愁:“拂曉,你說江卿雲好端端的請我去詩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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