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麽早做什麽?”磁性的嗓音透著低沉的暗啞!


    他突來這一聲,嚇得陳芸一激靈,扭頭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正單手撐著腦袋,正看向自己這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來時,把他給吵醒了!


    來到小床邊,彎腰抱起小床上的孩子,衝床上的他說道。


    “誰家大年初一睡懶覺,你再眯一會兒,八點半我叫你起來吃餃子!!”


    聽到自家老婆說的,趙乾誌唇角揚起一絲弧度,一邊說大年初一不能睡懶覺,一邊又讓自己再睡會兒!


    陳芸擔心孩子呆在臥室鬧他,拿著孩子的新衣服,就抱著她走了出去,交給了小吳先帶會兒她。


    然後折迴到臥室,換上一套早早準備好的嶄新衣服,期間透過鏡子,看著床上的人並沒有睡。


    而是雙手枕在後腦勺,直勾勾盯著自己這邊。


    想到之前聽工友說,過年的大戲非常熱鬧,各種雜耍的都有,要有多熱鬧就有多熱鬧。


    以前因為沒那條件,家裏窮到都揭不開鍋了,哪還有閑情去看什麽大戲!


    所以,過年的時候,也沒動過心思去看什麽大戲。


    過如今條件允許了,也想趁著過年,湊個熱鬧。


    考慮到人多,自己帶著孩子肯定是不方便的,為了安全起見,讓這人跟著是最保險的!


    整理了一下儀容,轉過身來,衝他說道。


    “你不睡就起來,等會兒吃完飯,我想去看大戲。”說著打開衣櫃。


    從衣櫃中,給他拿出一套新衣服,扔在床上。


    今年過年,給他和孩子,每人都準備了一套新衣服,連棉襪都是新的!


    躺在床上的趙乾誌,悠然自得,不知道什麽大戲,但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想來以前也是沒去過,才會期待值如此高。


    如今當下,人們的娛樂項目少的可憐!


    等2000年以後,各種電子產品興起,人們的娛樂項目也會多起來,像這種民間雜耍,應該也會逐漸減少!


    客廳外的小吳,這會兒已經給苗苗小棉襖外麵,穿上了新衣服。


    見陳姐換好衣服出來,抱著穿好新衣服的苗苗詢問道。


    “陳姐,可以下餃子了嗎?”


    這會兒要是在鄉下,早已經開始在吃飯了,並且大年初一的忌諱也可多了!


    如今這裏是城裏的陳姐家,感覺她似乎沒那麽多忌諱!


    陳芸上前從小吳懷裏接過自家閨女,瞧了瞧她身上的衣服,還挺合身,然後抬頭衝著小吳說道。


    “好,你去下餃子吧。”


    早飯,吃完餃子後,他們一家三口出門下了樓。


    樓下一群孩子,今個,各個穿的都是新衣服,新鞋子,紮堆兒,正在打陀螺,熱鬧的很!


    一群年紀大的老人,正靠坐在樓房邊,抽著旱煙,曬著太陽在聊天!


    陳芸被一股冷風吹的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她停下來,將脖子上的大紅圍巾取下來,直接裹住腦袋,耳朵口鼻遮住的嚴嚴實實。


    弄好後,見抱著孩子的趙乾誌跟孩子都在看自己,怕他覺得自己誇張,衝他說道。


    “昨天我看天氣預報,今天是零下五度。”


    不為別的,之前凍怕了,加上本身也怕冷,考慮到今天在外麵要玩一天,必須得穿的足夠暖和才行。


    看著自家閨女小虎頭帽上的漂亮頭花,可愛的緊。


    摘下手套,伸出兩根手指,到閨女的小袖筒裏,摸到肉嘟嘟的小手,熱乎乎的,這才放心。


    趙乾誌沒錯過自家老婆任何一絲細微舉動,從早上就留意到,她的亢奮,今天的她,更像個孩子!


    而自己,不論任何節假日,對自己來說,都沒什麽太大感觸!


    並不期待,也不憧憬!


    反倒是自家老婆,打進入臘月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各種忙著準備過年的東西,想到一點,就往家搬一點,跟個小鬆鼠一樣,一點點的囤貨!


    趙乾誌把車子停在距離看大戲幾百米開外,因為越往裏走,人越多!


    他抱著孩子,隨著老婆朝著人流走去。


    路的兩旁,到處都是攤販,賣各種小零食,塑料玩具的都有!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陳芸,看什麽都覺得很是新鮮,因此,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我們去那邊看看,那邊好像有玩雜技的。”


    礙於人太多,她緊緊拽著身邊人的大衣,生怕跟他擠分散了!


    趙乾誌單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把人護在懷中,盡量避開往來的觸碰。


    站在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土坡坡上,低頭垂眸,衝懷中人說道。


    “前麵人太多了,就站在這裏看。”


    陳芸點了點頭,踮起腳,看著玩雜技的地方,被圍堵的裏三層,外三層的。


    好在自己站的位置夠高,才不至於看不到裏麵!


    後麵上場的是個十一二歲十分瘦小單薄的女娃,她在寒冷的冬天,穿的非常單薄,表演的是縮骨功。


    大人將一個鐵通,套在她身上,然後讓她從裏麵鑽出來。


    那鐵桶的尺寸那麽小,孩子需要從裏麵鑽出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此刻,也明白那孩子為什麽會單麵單薄瘦小,再大一點,胖一點,孩子就沒辦法表演這種節目了!


    心裏是五味雜陳的同時,想起一些在莊子上,走街賣藝的,會卸掉孩子的胳膊當做表演,事後再接上,隻為事後挨家挨戶,討一口糧食!


    隨著一陣歡唿聲,那小姑娘,從鐵桶中鑽了出來。


    這時,見一個孩子拿著銅鑼要賞錢時,她掀開趙乾誌大衣,從裏麵掏出1塊錢,給了對方。


    然後拉著趙乾誌,朝著唱大戲的台子那邊走去。


    趙乾誌自然也發現了自家老婆的情緒變化,開口說道。


    “我想試試哪個。”


    聽到自家男人的話,陳芸順著他視線看去,瞧見是糖葫蘆。


    那東西,自己也沒吃過,收迴視線,一臉驚愕道。


    “你確定?”


    見他點頭,身上沒裝錢的陳芸,手再次伸向他口袋,從裏麵掏出錢後,朝著賣糖葫蘆的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扛著賣糖葫蘆的人,正是村裏的劉小燕。


    “小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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