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可理喻!


    下人帶著俞北鳶走過長長的木廊,停在一個精巧雅致的院落前麵。


    “神醫姑娘,這裏是星月閣,在王爺的身子恢複之前,這便是您的院子。”侍女溫和地笑著,“晚些時候,奴婢會帶兩個婢女過來,讓她們伺候您的飲食起居。”


    “嗯。”俞北鳶點點頭,“對了,我的那一萬兩黃金呢?”


    侍女輕笑,“神醫姑娘,一萬兩黃金重的很,晚些時候就會送來了。”


    俞北鳶摸摸鼻子,這可是她未來的小金庫,不問問不行。


    頓了頓,俞北鳶試探道:“瞧這府裏張燈結彩的,莫不是辦了喜事?”


    “是,王爺昨日大婚。”


    “那他怎麽還受傷了?”


    這侍女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才笑道“這些……奴婢們不得過問。”


    “哦。”她不願意多說,俞北鳶也沒辦法,“那,我怎麽沒見到王妃?王爺重傷,她不該侍疾麽?”


    侍女麵不改色地將俞北鳶領進屋子,緩緩道:“今日之事將王妃娘娘驚著了,怕是得歇息一段時日,姑娘在這王府自在些便是,咱們娘娘性子好,絕不會多為難您。”


    俞北鳶冷笑不止,都軟禁起來了,當然為難不了任何人。


    倒是這王府,連下人的口風都這般緊,想來是經過霍銘授意的。


    隻是,昨天霍銘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受了重傷?


    胸腔積液,想來是遭受了重擊的。


    不是說霍銘身手非常麽,怎麽還能有人傷得了他?


    俞北鳶給自己倒了杯茶,心想著,下迴要是還有人要刺殺他,最好直接把他的命給拿了,省得她心裏過意不去還要浪費力氣救人!


    “神醫姑娘。”又是方才那個侍女,“這位是如青,這位是如紅,打今兒起,她們二位便過來伺候您了。”


    俞北鳶迴首,卻見到門外有個熟麵孔。


    就是晌午時分,去那破院裏耍威風的那個侍女,此刻正領著幾個小廝站在外麵,似乎是送金子過來。


    “她叫什麽?”俞北鳶心裏的氣還沒發泄完,如今有人送上門了,不抓住機會可不行。


    “那是王府裏的一等女使如月,平日裏掌管著下人們的調度,姑娘住在王府的這些天,也多是由她負責掌管您的吃穿用度。”


    俞北鳶輕笑,“就她了,留下來照顧我吧。”


    “她?可她自有別的差事……”


    “我救了你們王爺,連要個女使都不行?”俞北鳶皺著眉頭,“我就喜歡如月姑娘的麵相,不可以嗎?”


    如月眼珠子一轉,她平日裏忙來忙去的,如今若是跟著這位醫女伺候一段時日,說不定能借著機會接近王爺……


    “能得神醫青睞,是如月的福氣,若是如月能將您伺候好,也算盡了本分。”如月福了福身子,當即出去簡單將差事交接了,又屁顛屁顛地跑了迴來。


    俞北鳶將如月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打點熱水來,我要泡個澡。”經曆了昨夜之事,她現在對自己還挺嫌棄,不好好洗洗不行。


    “是,我這就去。”


    “等等。”俞北鳶好笑地盯著如月,“你不是侍女麽,怎麽不自稱奴婢?”


    如月微怔,看著俞北鳶錯愕不已,頓了一會才答應道:“是奴婢疏忽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無妨,我這個人,好說話的很。”俞北鳶提唇一笑,她豈止是好說話,她還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呢。


    如今這樣也挺好,換個身份出來,頂著‘功臣’的名分,在王府怎麽著也要作威作福一番,那樣也能算是勉強彌補自己。


    不多時,如月就迴來了。


    “姑娘,熱水備好了,衣服也備好了。”如月在麵對俞北鳶時表現地頗為討好,“奴婢伺候您入浴吧,您的麵具上沾了點血,不如取下來,讓奴婢去洗洗?”


    合著又打起了這個主意。


    俞北鳶嗤笑一聲,幽幽道:“你想看我的容顏?”


    如月渾身一僵,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頂多打個哈哈就過去了,怎麽這位神醫這般直接?


    “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地很,出去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俞北鳶起身走到屏風前,拿起衣物摸了摸,質地還不錯,“等等,我要的酒菜什麽時候送來?”


    如月轉過身來,小心地賠笑道:“姑娘沐浴完畢就會有人送來了。”


    俞北鳶微微頷首,直到人徹底出了門,才緩緩剝下外袍。


    如月拉上房門,眼底是無盡的冰涼。


    區區一個醫女,在王府裏擺架子?簡直可笑!


    不同於她,俞北鳶卻是心情大好,出浴之後盯著銅鏡裏的自己瞧了半晌,麵容並沒有改變多少,隻是更年輕更精巧,是個女人見了都會高興。


    才剛剛戴好麵具,如月就推門進來了。


    俞北鳶眼底微寒,若不是自己快人一步將麵具給戴上了,身份不就被戳破了麽?


    “什麽事?”


    “王爺醒了,姑娘得去看看。”


    俞北鳶冷笑,“所以你連門都不敲?”


    “王爺的身子大過天,就算您在出恭,奴婢也是要闖進來將您帶過去的。”如月學著俞北鳶的樣子輕笑著,“姑娘請吧。”


    “過來,幫我係腰帶。”俞北鳶抓著煙紫色的布帶在腰間比劃。


    如月心中不屑,心想這神醫雖然有點本事,但口舌方麵,到底比不上在深宅大院浸淫多年的她。


    然而如月才剛剛走近,俞北鳶便咻然轉身,猛地將如月推到浴桶旁,隨後用腰帶將如月的兩手綁在背後,又一氣嗬成地將人扔到了浴桶裏。


    噗通!


    “咳咳咳……你幹什麽!?”如月一臉的不敢置信。


    古代的女人啊,就是輕。


    “本姑娘的洗澡水,好喝嗎?”俞北鳶拍拍手掌,“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剝地隻剩下一件肚兜,淋濕了扔到大街上去。”


    “你敢!我可是王府的奴婢!”


    俞北鳶雙眼微眯,“你也說了,你就是個奴婢,最好老實本分些,不然啊,沒人救你。”


    說完,俞北鳶拍拍浴桶,轉身揚長而去。


    她就不信了,跟霍銘的傷勢比起來,如月這個婢女能有三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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