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鈞霆先一步上船,將東西提給船上的船員,迴身很自然的向許桑榆攤開手心。


    許桑榆唇角向上勾勾,搭著他的手,不急不緩的邁上甲板,然後轉身去扶江思文。


    靳鈞霆站在旁邊眉眼含笑,漆黑的墨眸流光繾綣。


    誰說許桑榆是個直女,這會兒情商就很在線。


    都知道護夫啦!


    不讓他碰其他女生的手,這占有欲,靳鈞霆表示很喜歡。


    不得不說,靳鈞霆想得有點兒多。在許桑榆的思維裏,一個扶一個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


    她看了眼笑得風騷的靳鈞霆,總覺得這人有點兒奇怪。


    算了,他開心就好。


    許桑榆淡淡的收迴視線,眼底閃過一抹縱容之色。


    在江思文眼裏,這神色簡直就是寵,


    江思文看著眼前的兩人,簡直想原地消失。


    最討厭這種暗搓搓的狗糧了!


    單身狗就不配有人權嗎?


    靳鈞霆:既然是“狗”要什麽人權?


    ……


    船啟航。


    許桑榆後知後覺的看了眼,走進船艙的靳鈞霆,“你怎麽沒走?”


    剛才靳鈞霆去了駕駛艙,許桑榆和江思文都以為他送她們上船後就離開了。


    靳鈞霆不緊不緩的走過去,在許桑榆身邊坐上,伸手撥了撥她耳邊的碎發,湊到耳邊低聲道:“去看看你生活三年的地方,不歡迎嗎?”


    他的唇幾乎貼到許桑榆的耳垂上,唇瓣糯動,似有似無的撩撥著,許桑榆微微瑟縮,然後一聲撩動心弦的笑聲竄入了耳膜深處。


    這男人絕對是成心的!


    許桑榆嗔了他一眼,但絕無殺傷力,反倒帶著幾分小女生的嬌媚,看得靳鈞霆心神搖曳,恨不能現在就把人拉進懷裏,揉進骨子裏。


    又來啦!又來啦!撲麵的狗糧又來啦!


    江思文尷尬的別開視線,對於她一個母胎單身的單身少女,這畫麵有點兒超綱了。


    這船艙真tm悶啊!


    江思文滾了滾嗓子,紅著臉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身後的船艙裏倒沒有如她想像的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靳鈞霆靠坐在許桑榆身邊說著些有的沒的。


    陽光透過舷窗暖洋洋的照在兩人身上,一片歲月靜好。


    許桑榆微低著頭,大多時隻是靜靜聽著,唇角隱著清淺的笑弧,窗口的光線影影綽綽打在臉上,纖細的眼睫在高挺的鼻梁間留下一道淺淺的側影。


    如玉側城。


    靳鈞霆凝望著她的側顏,微微有些入神。


    半個多小時後,船停靠在南坪碼頭。


    碼頭外一輛黑色商務車已經等候在那裏,許桑榆驚訝於靳鈞霆如此周祥的安排,她也隻是在早上吃飯前和他說了句要去南坪的打算,沒想到……


    她側過頭凝向身邊的男人,視線不期然的撞上男人沉沉的墨眸,靳鈞霆好似會讀心術般,直接道:“應該的。”


    許桑榆的心底湧上一股暖流,她眉眼低垂,目光落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上,然後默默的牽住。


    靳鈞霆的唇角翹起,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撐開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江思文默默的走在前麵,一點兒不想迴頭看這兩個人,車上的司機,久未更新洛城的信息,差一點兒驚掉了下巴。


    這還是他知道的那個殺伐決斷的靳總嗎?


    果然每一個霸道總裁都是寵妻狂魔。


    ……


    知道許桑榆要來,江爸爸、江媽媽早早等在門外。


    看到女兒從某個隻能從汽車雜誌封麵看到的頂奢品牌豪車的副駕上下來,都是一愣。


    腳步頓了下,就看到車的後門打開,從裏麵下麵一個身高清矜挺拔的男人,氣宇軒昂,眉眼未動自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一看就久居上位的大人物,


    江爸爸、江媽媽麵麵相覷,不是說帶許桑榆迴來嘛,怎麽換了人?


    女兒什麽時候認識這麽氣度不凡的大人物?


    自家女兒幾斤幾兩,他們再清楚不過,這怕不是遇上什麽騙子了吧?可這人看著又不象。


    為人父母的那顆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直到看到隨後下車的許桑榆……


    男人一手扶住車門,一手托著許桑榆的手,兩人站在車前美得好似入畫般。


    江爸爸和江媽媽的心瞬間落下,滿臉含笑的迎了上去。


    想想許桑榆調動直升機的英姿,靳鈞霆和他這輛豪車的出現就顯得不那麽難接受了,反而有些理所當然。


    大抵也隻有這樣芝蘭玉樹,清風霽月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聽到江思文介紹,這位是許桑榆的另一半時,江爸爸和江媽媽的眼底閃過果然如此的神情,再扭頭看看自己那個好似長不大的女兒,在心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


    一行人走進院門,江思武怯生生站在院子裏,半個身子藏在棗樹後麵,隻探出一個小腦袋,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許桑榆。


    不過才月餘的時間,小家夥兒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臉上隻剩下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隻是那雙眼睛裏明顯少了些神采。


    許桑榆知道這是那件事後的創傷後遺症,很多人都以為小孩子忘性大,哄一哄,過些日子就會把那些可怕的經曆忘了。可作為過來人,許桑榆很清楚,有些影響將伴隨一生,永不磨滅。


    她不敢說她這一生有多少事受了當年的影響,但至少她加入同盟,她做過的很多事,包括現在咬著“零”不放,都是那件事帶給她的後果。


    如果沒有那件事,她或者會更專注於自己的興趣,或音樂,或雕塑,既便同樣得不父母喜愛,她也能比現在生活得逍遙自在很多。


    許桑榆斂了斂眸,壓下飄遠的思緒,從口袋裏“變”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玩具,不急不緩的走到江思武麵前。


    江思文知道許桑榆這次來是有話要和江思武說,拉了父母進屋,沒有去打擾。就連一路上很粘人的靳鈞霆也沒有跟過去,隨著江父、江母進屋喝茶、聊天。


    說實話,和靳鈞霆這樣的人聊天,壓力蠻大的,江爸爸緊緊握著座椅扶手,勉強支撐。不過,他很快發現,靳鈞霆這人知識涉獵很廣,看著那麽清貴的一個人,對農、牧、林、副、漁各行業的事情知之甚多,其中有些關竅,江爸爸竟然是第一次聽說。


    江家世代以捕漁為生,提起漁業江爸爸瞬間來了興致。


    等許桑榆領著江思武迴來時,就看江爸爸和靳鈞霆聊得熱火朝天,早沒有初見時唯唯諾諾的模樣,倒象是多年不見的朋友,這交際能力,真是讓許桑榆佩服得緊。


    聽到動靜,靳鈞霆緩緩轉過頭,向許桑榆抿了抿唇,湛黑的眸子裏蓄滿了溫柔。


    江思文嫌棄的別開視線,把江思武拉到自己懷裏。


    小武靠在姐姐身上擺弄著手裏的玩具,誰也不知道許桑榆和他都說了些什麽,但小武的眼睛明顯多了幾分神采。


    江媽媽把感激全融進中午的飯菜裏,江爸爸親自去鮑魚場挑了幾隻極品鮑魚,滿滿當當準備了一大桌子菜。


    吃過午飯,許桑榆和靳鈞霆起身告辭。


    兩人挽著手,閑庭信步般漫步在沙灘。時至隆冬,南坪早已沒有遊客出入,靜謐的沙灘上隻有不斷翻湧的浪濤,在午後的暖陽的照射下,閃著熠熠的光點。


    “就是那裏。”許桑榆指了指不遠處白色的小屋,她的無憂雜貨店,之前池小五幫她找人打理過一段時間,入冬後,隨著遊客的離開,店鋪也關了張。


    來的船上靳鈞霆說要看,她便指給他看,他能說出“過去三年”,就表示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哪兒,甚至暗中過來看過,許桑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若是以前她或許會認為,靳鈞霆三年沒找她是不在乎,可現在她知道是尊重。


    許桑榆側目看了看身旁的男人,漆黑的眼底,有些與以往不同的溫柔,“晚上住在這邊怎麽樣?”


    他們要在南坪住一晚,第二天下午和江思文一起迴洛城,有靳鈞霆在住江家顯然不太方便,當然他們可以住酒店,許桑榆也相信靳鈞霆早有安排,不過,她突然就萌生了和靳鈞霆住在這邊的想法。


    從某種意義上講,無憂雜貨鋪算是許桑榆的家,除了許家,許桑榆住得最久的地方就是這裏,也是一個讓她過得十分自在的地方。


    她請靳鈞霆來住,代表著什麽,靳鈞霆清楚,唇角的弧度越發明顯,眼睛裏閃著爍爍的光華。


    ……


    洛大。


    陸宛始終沒想明白靳鈞霆和許桑榆一起出現在校門口的玄機,不過象許桑榆這種自己沒本事,全靠男人上位的女人,肯定是又讓靳鈞霆幫她介紹什麽資源,至於江思文那就是個舔狗,跟著沾光的。


    想到這裏,陸宛撇了撇嘴,眼中盡是不屑。


    她理了理頭,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剛要抬手敲門,辦公室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陳可抱著一大摞書籍、資料與陸宛撞了個滿懷。


    文獻、樂譜灑了一地。


    陸宛連聲道歉,蹲下身幫陳可把東西重新整理起來。


    陳可拿的東西著實不少,好多樂譜、資料摞在一起還好,一旦散在地上,就很難整理,兩個人蹲在地上埋頭撿了好一陣。


    “陳老師,你這是去哪兒,我幫您吧!”陸宛一邊收拾地上的樂譜一邊抓緊時間爭取好感。


    “學校調整教工辦公室,成天沒事兒找事兒!”陳可是個直腸子,更有些藝術家的脾氣,毫不掩飾自己對學校行政的抱怨。


    陸宛抿抿唇沒出聲,這時一份發黃的樂譜吸引了她的視線。


    嚴格來講這是一份樂譜的草稿,字跡潦草,紙張不僅發黃,而且皺皺巴巴,象是被人團過,但絲毫不影響樂章本身帶給陸宛的震撼。


    她下意識瞄向陳可,此時,陳可正背對著她,鬼使神差,陸宛將樂譜團成團死死的攥進手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落跑新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塗明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塗明心並收藏落跑新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