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爵會所迴來後,許桑榆對金宇浩隻字不提,江思文幾次想問後來又忍住了。


    上次鬧出那麽大動靜,江思文不是她們,心裏實際上怕得很。再來那麽一次她是絕對不?敢的。


    後來,她自己悄悄去金爵門口?徘徊了幾次,也都沒看見金宇浩。其實,她也不知道如果見到了,能說些什麽,做些什麽,讓金宇浩迴來上學嘛,好象也不是這麽簡單,可她就是覺得應該做些什麽,否則總是不能心安。


    周末,在改了兩次時間後,許桑榆終於還是和靳鈞霆迴了一趟許家,這是之前答應下來的,後來又因為一些事情一拖再拖,最後定到了周六的晚上。


    許桑榆向來懶散,對許家的事,更是如此。


    所以,見麵的事情全程由靳鈞霆處理,包括和許嘉謙聯係,確定時間,準備禮物,甚至兩人出門時穿的衣服,全是靳鈞霆在打點。


    十月,正是洛城氣候最宜人的時候,靳鈞霆為許桑榆選了件霧霾藍的長袖襯衫裙,他自己則是一身同色係的休閑西裝。


    許桑榆很少穿裙子,她看了眼靳鈞霆手中的連衣裙,最終還是什麽話沒說的轉身去衣帽間換上。


    車子停在許宅門口,早就收到通知的傭人聽到動靜就已經打開大門,迎了出來。


    靳鈞霆打開後備箱,將準備好的禮物交給傭人拎進去,自己拖著許桑榆的手往屋裏走。


    態度親密而自然。


    兩人並非十指緊扣的那種牽手,而是大手包裹著小手,靳鈞霆完全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握緊許桑榆的手。


    許桑榆知道靳鈞霆這個舉動,從某程度上是在為自己打氣,一股難掩的悸動順著他指尖的溫度充斥了四肢百骸。


    她轉過頭看向靳鈞霆,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落進室內,灑在他身上,給他周身籠罩了一層淡淡暖黃色的光芒,亦如他掌心的溫度,溫暖治愈。


    靳鈞霆垂眸迴望著她,他的眼神溫柔又深邃,猶如大海般讓她感覺到浩瀚卻又舒服。


    兩人四目交投,幽深沉靜的目光好似蘊藏了許多,又好似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晚婷從二樓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雖然理智讓她放下靳鈞霆,但內心依舊免不了酸澀。


    她垂了下眸,掩去眼底的憂傷,再抬起頭臉上已經掛起得體的笑容。


    “姐……姐夫!”


    許晚婷招唿他們坐下,轉頭吩咐傭人備茶。


    許嘉謙聽說靳鈞霆和許桑榆他們來了,連忙從廚房出來。


    他身上圍著碎花的圍裙,手裏舉著鍋鏟,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來啦,爸爸做了你最愛吃的鍋包肉,等一下,馬上就好。”


    許嘉謙有些做作的向許桑榆揮動了兩下手上的鍋鏟,討好的意味十分明顯。


    許桑榆抿了抿唇,沒出聲。


    許嘉謙也不覺得尷尬,興致勃勃的迴了廚房。


    對於,許嘉謙親自下廚這個事兒,別說許桑榆從來沒見過,就連許晚婷也是第一次見。


    她微微垂著眼,有些局促的指了指廚房,“我去看看。”


    說著,已經轉身急急的跟進了廚房。


    唐欣宜知道許桑榆要來,躲在臥室不肯出來,對這個女兒,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相處,同時又看不慣丈夫因為靳鈞霆的原因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索性關起房門,眼不見為淨。


    聽到樓下,汽車開進院子的聲音,知道是許桑榆他們到了,傭人走來走去的忙碌著,許嘉謙說話的聲音隱隱傳來,唐欣宜按了按發脹的額角,半闔著眼睛,不想理會。


    她麵帶陰霾,心中的不滿顯露無疑。


    這種不滿不單單來緣於對許桑榆的不喜,更多的是緣自許嘉謙過於跪舔的態度。


    還親自下廚,除了他們剛結婚那半年,她就沒見過許嘉謙下廚房,就算靳家再了不起,靳鈞霆也是晚輩,用得著這般卑躬屈膝的討好嗎?


    一直以丈夫為天的唐欣宜,突然發現這天破了個洞,遠沒有她想的那般偉岸美麗,心裏憤憤懣懣的難受。


    此時。


    樓下客廳裏隻剩下靳鈞霆和許桑榆,傭人上了茶後,識趣的退下。


    許桑榆看了眼茶幾上專門接待貴賓才用的精致茶具,嘲弄的扯了下唇,她在這個家從來都不是自家人,以前是不受歡迎的討債鬼,現在是遠接高迎的貴客。


    靳鈞霆坐在她旁邊,側過頭低聲問:“你喜歡吃鍋包肉?”


    他從沒見過許桑榆吃這種酸甜口的東西。


    許桑榆有些不在意的道:“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到她自己都快不記得。


    那大約是她最後一次嚐試引起父母一點點關愛,結果當然沒有被滿足。


    就是那一次的漠視與拒絕,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從此她再也沒吃過鍋包肉,甚至聞起來都會覺得反胃,漸漸的所有類似口味的菜,她都沒再碰過。


    她不知道許嘉謙怎麽就想起了這個。


    許嘉謙當然不可能記得,記得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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