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桑瑜晲了他一眼。


    這人現在越來越不要臉了,整天各種騷話不斷。


    不過她好象又不是那麽抵觸。


    換成其他人這麽和她說話,怕是早就被她打死了。


    難道是因為靳鈞霆救過她的命,所以她對他特別寬容?


    許桑榆自己也不太想得明白,無論是她對靳鈞霆的態度,還是靳鈞霆對她,實際上,她都不太搞得明白。


    想不明白,她也就不再去想,抿抿唇,“什麽時候去?”


    “現在。”


    車子駛上高架,靳鈞霆側過頭看著許桑榆嚴肅的表情,倒是沒再逗她,“禮物在後備箱,你隻要出現就行。”


    “行吧。”許桑榆神色淡漠的看了靳鈞霆一眼,對某人先斬後奏的行徑,都有些習慣了。


    許桑榆也懶得再說什麽,反正說了,某個騷男人肯定準備了一大堆話等著她。


    最後的殺手鐧就是一臉“我委屈但我不說”小模樣向她道個歉,好象許桑榆怎麽欺負他了似的。


    許桑榆覺得某男人很有點兒小白蓮的特質,可偏偏她對他這樣,完全沒辦法。


    這,她就有點兒明白為什麽那些男人麵對綠茶、白蓮花頻頻中招了。不是沒看出來,是看出來了也沒抵抗力。


    許桑榆撐著腦袋,思路飄得有點兒遠,靳鈞霆以為她是緊張,也沒敢打擾。


    突然就把她拉去見爺爺,他心裏多少有點兒虛的,可要是提前商量,他又怕許桑榆會拒絕。再把人拐迴家這件事兒上,他可謂煞費苦心。


    兩人各懷心思,車子右轉下了高架。


    許桑榆晃然迴過神,指著見麵不遠的小區,“那個門口停一下。”


    她推開車門,對靳鈞霆說了句“等我一會兒”,就快步走進小區。


    她沒說具體的樓牌,靳鈞霆就猜到這裏可能是她又一個落腳點。象他們這種人有多個落腳點,一點都不出奇,不過隨便下個高架,都能路過一個,那她得有多少象這樣的地方?


    靳鈞霆不禁好奇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區。


    位於快速路出口,交通方便,特別適合迅速撤離,新型公寓式小區,入住的大部分是在這個城市工作不超過5年的白領,平時工作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嚴重不足,肯定沒時間去關注鄰居,且人員流動性比舊式社區要大,就更加便於隱藏。


    與上次他去的那個舊式唐樓,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但又都同樣適合藏匿。


    讓靳鈞霆都開始反思,自己的安全屋的類型是不是太過單一?


    有了這個想法,靳鈞霆更加全麵的考察著眼前的小區,發現它真的很適合做安全屋,小區安保不錯,交通四通八達,無論從這裏出市也好,還是迴市區都特別方便,距離機場也不算遠。


    許桑榆拿了東西出來,就看到靳鈞霆降下車窗望著眼前的大廈眼冒精光。


    她馬上警惕起來,“你不會想在這邊置業吧?”


    她說得夠含蓄,但兩人都不明白這不可能是單純的置業自主或投資。


    靳鈞霆笑了下,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也未嚐不是個好的選擇。”


    許桑榆感到一陣頭疼,她怎麽覺得她又要損失一個落腳點呢?


    上次那個,她還沒時間補齊,這又再來一個?


    “這兒不適合你。”


    她用力拉上安全帶,斬釘截鐵說。


    靳鈞霆知道她這是不想和他在同一個小區,可他偏偏就想和她一起,不僅要同一個小區,最好是同一幢同一層樓,門對門,窗貼窗。


    當然如果能資源共享,就更好了。


    許桑榆還不知道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某人已經惦記上她的私產了,還不止這一處,而是所有。


    ……


    靳鈞霆看了看許桑榆手裏的紅色塑料袋,“拿的什麽?”


    “啊!”許桑榆隨意的卷了卷,“小禮物,總不能空手去。”


    雖然靳鈞霆說後備箱裏有,想想也知道都是些大陸貨,任誰都看得出來,是他讓助理準備的。


    許桑榆覺得還是應該自己親自準備,又剛好路過這邊,想到公寓裏正好有件適合的東西。


    不過,她哪想到,就這麽一會兒,靳鈞霆就惦記上這個小區。


    她這算不算自投羅網,自己給自己挖坑?


    靳鈞霆又看了看她手裏的紅色塑料袋,就菜市場隨處可見的那種,透明度不高,看不出裏麵裝了什麽,看形狀方方正正,不是很大,應該另有包裝盒,至於這個大小的包裝盒能放下什麽,靳鈞霆不敢妄加猜測。


    自從上次許老太生日,許桑榆從這麽個塑料袋裏拿出一塊三千年金星紫檀後,靳鈞霆還真不敢小看這塑料袋裏的東西。


    他又看了一眼許桑榆手上的東西,轉頭重新發動車子,“你人去了就好,不用特意準備什麽。”


    許桑榆不甚在意的揚了下手上的東西,“一點兒小玩意,不值錢。”


    “那就好。”


    等靳鈞霆看到塑料袋裏的東西,隻能感歎他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多年後記者采訪靳先生,作為全球首富,你繼續努力的動力是什麽?


    靳先生毫不遲疑道:“賺更多的錢,給靳太太買玩具。”


    和靳太太眼中不值錢的小玩意一比,他實在太窮了。


    ……


    靳老爺子住在靳家位於城西的祖產,車子駛入大院,兩側聳立的水杉,綠植遍布,都修剪得精巧好看。


    院落不大,四進院的布局,銀杏丹桂,秋意正濃。


    夕陽下,仿古的建築每一處都濃墨重彩,給人一種厚重的肅穆感。


    繞過影壁牆,許桑榆看到一位鶴發花白的老者從門口走出來,穿著極為樸素,領口手繡卻繁複精致,低調內斂。


    雖然年過古稀,卻仍舊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異常犀利,肅穆威嚴,隻是目光落在許桑榆身上,又變得異常慈愛。


    好似挪不開了。


    “爺爺,克製點,您嚇著她了。”靳鈞霆半天玩笑的說。


    “胡說,咱靳家的媳婦,可沒有膽子小的。”靳老爺子瞪了靳鈞霆一眼,笑眯眯看向許桑榆,“是不是啊,孫媳婦?”


    上次聽許老太叫了靳鈞霆一晚上孫女婿,現在許桑榆對這類稱唿已經免疫了。


    “靳爺爺好。”宋風晚大方的打了招唿。


    “叫爺爺。”靳老爺子糾正著,眼睛還不忘多打量她一眼。


    人長得精神,五官不是特出挑,卻讓人一眼難忘,簡簡單單的衣服,站在靳鈞霆身邊氣場一點兒都不弱,是個能撐起事兒的。


    臭小子的眼光不錯!


    靳老爺子完全是按靳家當家主母的要求來看許桑榆的。


    就象他剛才說的靳家的媳婦可不能沒點兒膽識,這麽大的家族沒有點兒魄力和手段,如何擔得起當家主母的重任?


    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故然好,但論性情、手段卻未免入得了靳老爺子的眼。


    反而許桑榆在圈子裏一直流傳的惡名,讓靳老爺子對她高看一眼。


    “別站院子裏了,進屋坐吧。”靳鈞霆拉著許桑榆的手把人往屋裏領,倒是許桑榆走到靳老爺子身邊,停了停。


    雖然沒出手去攙扶,但明顯是在等長輩先走。


    靳老爺子越發滿意了。


    懂事!比臭小子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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