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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沈明鑒想到內丹,心中霍然開朗,暗道:老沈,你好糊塗,以前師父教的東西全都還迴去了。


    他越想頭緒越多,忽然感到困倦襲來。於是猛然站起身,左右開弓抽了自己兩個耳光——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


    正這時外麵忽然有人喊:“沈通判在嗎?”老沈警惕的問道:“誰?”


    “我,門子小楊。南天門的靈官來了,請您去協查辦案。我怎麽迴?”沈明鑒不耐煩道:“不是說了嗎,我有重要公事,一概不見……”說到這兒,他忽然停下略做思考,然後改口道:“小楊,讓他們稍等,我馬上來。”不一會兒,沈明鑒出現在外堂,靈官見他臉上還掛著兩個鮮紅的手印,不禁有些疑惑。


    老沈問道:“上差辦案遇到什麽麻煩了不成?”靈官撓了撓頭:“麻煩倒說不上,隻是有樣東西想請通判過過眼。”沈明鑒心中暗笑,若沒遇上麻煩,平日一口一個


    “老沈”叫著,現在怎麽忽然客氣起來?不過他為人寬厚無意出言譏諷,說道:“拿給我看吧。”靈官二話不說,從腰間拽出個白布口袋,打開後露出一樣罕見的物什。


    那是枚鱗片。沈明鑒將鱗片對著光仔細端詳,但見紫氣流轉,極是華貴。


    “從兇案現場發現的?”他問道。靈官支吾兩聲,答道:“實不相瞞,在死者的……嘴裏。”沈明鑒一驚,後悔沒帶手套,可就這麽把證物扔了也不妥,隻好繼續拿在手裏。


    “這……咳,為什麽會在那兒?拉扯時咬下來的嗎?”靈官搖了搖頭:“不像,在貼近喉嚨的位置。倒像是兇手有意塞進去的。”


    “嗯……”老沈陷入沉思,這是挑釁還是別有隱情?靈官反問道:“通判可知此物是什麽東西身上的?”沈明鑒再次端詳一番,這鱗片質地極堅韌,有幾分龍鱗的質感,可形狀又不太對。


    他向來於博物一類的知識有所欠缺,還真就搞不清此物的來源。不過好在他認識一個懂行的朋友。


    “這樣吧……”老沈將鱗片包迴白布口袋。


    “東西我帶走,拿給別人看。有線索再來通知你。”靈官麵露難色:“通判,實不相瞞。我雖也有此意,可無奈規矩不允許呀。我們頭兒若是問起證物的去向怕是不好交代……”沈明鑒哈哈一笑:“無需擔心。”說罷亮出九龍搶珠的白玉令牌。


    靈官嚇得一個激靈跳將起來,衝著他作揖道:“不知沈大哥是欽使……”老沈神秘的眨了眨眼:“噓,低調!這迴放心了吧?迴去跟你們頭兒照實說,出了事兒我擔著。”靈官本就懶得查案,推給旁人正合心意,因此欣然接受。


    沈明鑒心中已有計較。他確定這枚小小的鱗片不僅涉及到常貴,更與天羅神的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可首先,他得知道這是什麽。午時未到,沈明鑒便離開別部,往瑤台方向去。


    那一片與南天門地麵不同,是整個天庭宴請賓客、舉行盛會的所在。還離得老遠時便見金鞭絡繹,玉輦縱橫;龍銜寶蓋,鳳吐流蘇。


    一派繁盛景象。沈明鑒走進一座氣派的樓宇,問門房道:“於給事可在?”


    “在。二樓左轉最裏麵。”門房頭也不抬的答道。沈明鑒剛要邁步往上走,卻見於給事正從上麵下來。


    “沈兄?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哦對了,聽說南天門那邊……”沈明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來找你吃飯,邊說邊聊吧。”於給事是個人精,豈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當即便答應下來。兩人來到不遠處一家飯館,找了間包廂鑽進去。沈明鑒還在門口聽了聽,才說道:“兄弟,實不相瞞,我接了個燙手的山芋……”說罷將整件事情講了。


    於給事聽罷大驚道:“不會吧?那殺手真是衝著你來的?”沈明鑒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也希望不是。可你想想,常貴是個廚子,能得罪什麽人?殺手找上他定是因為他和我長得像。我自從接到這案子後便心神不寧。可咱們既拿著俸祿,總得幹活不是?唉……隻希望別出什麽岔子才好。”於給事聽罷卻沉吟不語,半晌後方道:“老沈,這事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沈明鑒一愣:“我要是知道還來問你嗎?”於給事微微一笑,擺了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壓低聲音湊近沈明鑒:“這是個大案,若能辦得好別說立功受賞,就是平步青雲也說不定啊……”沈明鑒搖搖頭:“那咱可不敢多想。隻要能交差,再把命保住便知足了。”


    “哎呀!”於給事滿臉不屑,表情中盡是年輕人特有野心和進取之意。


    “你想想,天羅神什麽身份?若有問題必然帶出一大票人。陛下最近頗有整頓朝綱之意,你若把握好這機會,說不定能成為他的急先鋒。到時是不是要什麽有什麽嗎?”沈明鑒仔細咂摸咂摸這番話,忽然連聲道:“好啊,我懂了。你小子……”於給事騰的站起來,頂得椅子啪一聲倒在背後。


    “老沈,別嫌兄弟說話直。我可不想庸庸碌碌的看別人眼色行事,既然做官咱就要做大官是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出將入相,威風八麵。我還在做凡人時便已深深向往這樣的生活了。我本以為當了神仙便可以拋開雜念,可它們卻一天比一天更熾烈。我耳邊仿佛總有人在說:爬得高些,再高些!我停不下來,也不想停下!”他猛地把手在桌子上一擊道:“老沈,聽我的,咱們合作辦這案子。我不搶你的功勞,隻求能露個臉就行。你……會答應我吧?”沈明鑒欲言又止,無奈的笑道:“瞧你說的,老沈我正求之不得呢。況且我不在乎什麽功勞,全讓給你也可以。”於給事知他素來言而有信,不禁喜出望外。


    略作冷靜便詢問案情道:“唔……對了,你說靈官交給你什麽來的?”


    “是這個。”沈明鑒拿出鱗片遞給他,於給事皺起眉反複觀摩著。片刻後,他突然一愣,手不由自主的往迴一縮。


    鱗片咚的落在桌子上。


    “怎麽了?”老沈緊張的問道。於給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勉強笑道:“高官厚祿果然不是那麽輕易便能得到的!”沈明鑒追問:“究竟怎麽迴事。”於給事指著鱗片道:“這不是天庭的東西,此物產自魔界,它的主體應該是……窮奇。”沈明鑒將信將疑:“不會吧?”窮奇這麽名字天庭幾乎無人不知。


    上古四大兇獸之一,名聲還是有的——雖然不是什麽好名聲而已。於給事神色凝重道:“會的。我敢百分百確定。這鱗片是生於窮奇後背,持有者百毒不入,水火不侵。縱然不是法寶也差不多。老沈,涉及到魔界,事情大了。”沈明鑒也是同樣的想法。


    天羅神暴斃、刺客追殺辦案人員,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已經浮現在他眼前。


    天羅神利用職權與魔界勾結,卻因分贓不均而發生爭執,下界時被人暗殺。


    也許天羅神手中掌握著不少魔界的機密,所以他們繼續派出刺客來阻止辦案,或適時毀滅證據。


    想到此處沈明鑒額頭上已起了一層汗珠。當時自己還沒離開寧神司消息便走漏了。


    這說明什麽?說明寧神司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不,或許是很多雙。


    老沈忽然感到像隻落入蛛網的蟲子般無助。他偷眼觀瞧於給事,發現這小子不但沒有半點恐慌,反而興奮的搓著手:“魔界的臥底……這迴事情可真搞大了,不知道要倒掉多少大人物呢!”沈明鑒錯愕道:“小於,你不是吧……”於給事哈哈一笑:“別大驚小怪的。危機危機,機中有危,危中有機。危險越大機會越大,你說是不是?”他不等老沈迴答,便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沈明鑒歎口氣:“但願你說的是心裏話。像窮奇鱗這樣的東西一般都到哪裏去搞?”於給事略一思忖:“下界自然是有很多渠道。可在天庭它屬於違禁品,隻有一個地方可以交易——黑雲肆。”天庭中並不總是光明美好的,它也有不為人所知,甚至藏汙納垢的一麵。


    黑雲肆便是這麽個地方。它位於天庭下方一處縱橫千裏的烏雲中,不知何人用法力在其間挖掘出一條條暗道,得以使人往來其間。


    在裏麵生活的不僅有神仙、魔鬼,還有遊蕩的靈魂和一些不入輪迴的怪胎。


    彷徨,是這個地方的注腳。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天庭應當堅決予以取締,然而黑雲肆卻奇跡般的保留了下來。


    不僅如此,似乎隱隱還有越做越大的意味。因為天庭中很多人都有秘密,這些秘密大多數都和


    “錢”有關係。而黑雲肆恰恰可以讓來路不明的錢跳進麵缸、塗抹胭脂,變得十分耐看。


    即使總體上略有縮減,可對於主人而言,還是相當值得的。以此類業務為核心,黑雲肆慢慢也發展處一些其他的服務,其中就包括交易天庭禁止的東西。


    雖然大家平時總把黑雲肆罵得一無是處,可罵歸罵,逛還是要逛的。為了避免碰見熟人的尷尬場麵,黑雲肆宣布不論是誰,隻要想進入他們的地盤就必須配戴麵具,否則一概敬謝不敏。


    這些事情沈明鑒自然知道。他翻著眼皮看了看於給事,這小子肯定沒少到那裏逛過。


    於給事明白他的意思,一把拿過窮奇鱗道:“我去就我去,這沒什麽。不打聽到這東西的來曆絕不迴來。倒是你——上下班的路上務必提防些,否則我迴來可找誰領賞去?”沈明鑒知道他說的是笑話,便點了點頭:“我找到。你也要小心。”說話間,酒菜上來了。


    兩人便開始用餐,不再談公事。然後他們就像吃了頓普通的工作餐後那樣揮手告別。


    沈明鑒繼續到賬本中挖掘秘密,於給事則向官署告了假,換了身不引人注目的衣服去黑雲肆了。


    遠遠望去,那團黑雲就像一頭猙獰的怪獸等著人上鉤,它托起天庭,讓天庭更加耀眼奪目;可在天庭的光環卻愈發反襯出它的黑暗。


    這似乎不怎麽公平。於給事臉上罩了個考究的山鬼麵具,上麵以桂花和細細的藤蘿為裝飾。


    帶上它,沒人認得出於給事。他乘風來到一處冒著黑氣的洞口,那裏站著個兇神惡煞的大漢,肩上那條狼牙棒幾乎比一般人的腰還粗。


    於給事麵不改色的遞上帖子,大漢恭恭敬敬的抱拳道:“白公子,請!”


    “白公子”是於給事在這裏的名字。他沿著幽深的洞穴往裏走,不一會卻見到個渡口。


    幽暗的燈在燃燒,一條破舊的渡船停在一旁。擺渡人身高丈二,瘦得如同骷髏一般。


    一隻手中抱著把巨大的鐮刀,另一隻手則拄著竹篙。他的胳膊看上去也不比蒿子粗多少。


    於給事來了,他便衝著他陰森的一笑:“還有最後一個位置,上船嗎?”於給事一言不發的跳上渡船,伸手摸出兩個大子兒拋給擺渡人。


    那人接住錢幣,卻猛然拉住於給事的袍袖:“等等!”


    “怎麽了?”於給事沉著臉反問道。


    “找錢。”說罷擺渡人硬是拿了些東西塞進於給事手中。他張開手心一看,竟赫然是兩條蠕動不止的屍蟲。


    於給事厭惡的將蟲子拋進水裏,大聲道:“開船吧!”擺渡人放聲大笑,仿佛群鴉鼓噪:“人滿了,開船了!”他一點竹篙,笨重的大船便輕輕向前劃去。


    寒風吹過,甲板吱呀呀的響。船上除了於給事一個人都沒有。


    “喂,你在發愣!”突然有人在於給事背後拍了一下。他被下了一跳,猛然迴過頭去。


    隻見背後是個身姿曼妙的女子,雖隔著麵具,於給事卻能感到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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