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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殘見陸恆走來,開口道:陸兄弟……可話音未落,便感到一股異樣。


    他對陸恆極為信任,因此毫不設防,沒想到陸恆答也不答,唿的就是一劍砍過來。


    李殘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一步,驚問道:你幹什麽?但見陸恆麵色不善,目光兇狠陰鷙,仿佛換了個人一般。


    他一劍又一劍劈過來,雖然毫無章法,但兇狠決絕,不像是鬧著玩兒的樣子。


    李殘邊用單刀撥擋邊說道:陸兄弟,有話好說!陸恆猛攻十幾招後忽然停住長劍道:我的兩個朋友又被擄走了,這次是那個病虎僧。


    他要我和你決鬥,隻有那樣才會放了他們。所以……陸恆忽然歎了口氣,你拔刀吧。


    你才明白了,陸恆這是受了脅迫,並非發自本願。於是搖頭到陸兄弟你好糊塗,莫非忘了臨行前靈珠子和咱們交代過什麽?


    現在天上地下無論哪一方都希望咱們二人自相殘殺。你若是這樣做了無異於中了他們的奸計……我有什麽辦法?


    陸恆不耐煩地打斷道:總之我不會再讓他們受苦了。他忽然笑了笑:或者你親手把我殺掉也不錯。


    烈火在兩人身旁必必剝剝的燃燒,麵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李殘一時失了計較。


    陸恆忽然倒轉長劍搭在自己的脖頸上說道:這場決鬥就算你贏好了。這舉動嚇了李殘一跳,但也讓他醍醐灌頂般開了竅。


    他把刀一扔,大喝道:且慢!陸恆略一遲疑,李殘立即,飛身上前奪下他手中的長劍:陸兄弟沒必要尋短見,我有主意。


    陸恆疑惑地盯著他:真的?那你說該怎麽辦?此事容易,李殘緊緊盯著他的雙眼,隻要去匈奴軍中把那兩人奪迴來就好了。


    陸恆搖了搖頭:談何容易。病虎僧老奸巨猾,定然早有安排。我連他們藏匿的地方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找?


    李殘道:你找不到他倆,我卻可以。你?是的。李殘點了點頭:我去過匈奴的大本營龍城,知道他們的習俗和遷徙規律,我還知道他們的薩滿法師和那些巫術,陸兄弟,相信我。


    關於匈奴的事情我比你懂得更多。你若是信得過我,我會把你的兩個朋友全都救出來。


    陸恆仍是將信將疑,李殘繼續道:我告訴你匈奴人有兩個草場,一個夏天用,一個冬天用。


    所以他們雖然看似居無定所,可其中卻暗含著規律。至於龍城,那根本不是城,而是一片臨時搭建的營寨。


    中原人總是寄希望於找到龍城,然後將匈奴人一網打盡,而一直徒勞無功的原因就在這兒。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一個叫做龍城的地方…還有。陸恆忽然擺手道:夠了。


    我相信你。可是若病虎僧以他們的安危來要挾我又當如何?李燦目光灼灼的說道:威脅你,隻有在找得到你的前提下才有意義。


    想想看吧陸兄弟,病虎僧目的是讓你我二人相鬥,隻要這一架沒打起來,人質便有存在的價值。


    而隻要他們有價值,病虎僧便不會輕易的下殺手。你說對嗎?陸恆低頭沉思片刻:的確是這樣。


    可片刻後他又抬起頭來,但無論如何這件事總要有個期限,你需要多長時間呢?


    李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迴答道十年。十年?陸恆笑了,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沒有李殘道。如果十年之內我不能把你的兩位朋友都救出來,那咱們還迴到今日這裏一決勝負。


    可是這太久了,陸恆說道,我怕等不了這麽長時間。李殘卻道:陸兄弟隻有時間足夠久,我們才能把這件事處理好。


    他望了望四周,到處是逃難的人群。你看,這人心怕是再也收不迴來了,天下大亂在所難免。


    我若是現在不管這些事情,那這些人的下場會更加悲慘。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們過那樣的苦日子。


    所以我既要找人,又要幫他們創一個清平世界。十年若是不成,我便相信這是天意,無論如何都會迴來和你決鬥。


    如果你的兩位朋友死在我前麵,我李殘立即自刎謝罪,決不食言。他見陸恆還有些猶豫,又說道:陸兄弟,你是白虎番的宗主。


    隻要找不到你,他們必然不會和匈奴兩麵夾擊我中原。就算你看在番漢兩族這麽多人的份兒上也一定要答應我。


    陸恆終於笑了笑,他說道。別人的命我不在乎,可你的話我卻願意聽。


    既然這樣,咱們就算說定了,十年後你迴到這裏,若是找到了他倆,自然皆大歡喜,可若是找不到咱們便用刀劍說話吧。


    李殘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陸恆又笑了笑,轉過身擺了擺手:十年後見。


    說罷頭也不迴的走了。城外匈奴大軍越行越遠,匈奴王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語不發,忽然間他對身旁的病虎僧說道:和尚,我已殺入漢人的皇都,你為何不讓我一舉滅了他們?


    病虎僧的馬較為矮小,他緊打幾下韁繩來到可汗身旁說道:大漢,這完全是為了您和匈奴的利益著想。


    哦是嗎?黑龍輕輕地笑了笑,不過為什麽看上去像是在出賣我們的利益?


    病虎僧幹笑了兩聲道貧僧哪有這個膽子,我死過一迴,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我若是讓您一舉毀滅皇都在勢南下,那才是真正害您呢。為什麽?並唿聲悠悠地歎了口氣,因為即使是,大汗您親自率領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匈奴軍隊,也不能毀滅漢這個民族。


    黑龍的表情微變,隨即又鎮定如常,放聲大笑道:我不能?病虎僧,我看你是真病了。


    很遺憾,貧僧並沒有病,虎僧同樣寸步不讓,反唇辯解道:您在上古時與炎黃二帝相爭,華夏族隻是個小小的部落而已,你尚且無法取得勝利,如今他已經成長為幅員遼闊,疆域萬裏的大帝國,你又如何征服呢?


    大膽!黑龍怒吼一聲,仿佛晴天打了個霹靂。周圍幾十匹良馬嚇得不安的騰起四蹄,唏溜溜嘶叫起來。


    這幾句話刺痛了黑龍的心,那些屈辱的往事一幕幕的又重現在他眼前。


    他身旁的武士,緊密觀察著大汗的神情。隻要他稍加示意,這些人便會毫不猶豫的砍下病虎僧的腦袋。


    然而大汗並沒有這樣做,他似乎打算原諒和尚了。因為他明白病虎僧說的沒錯。


    漢族或者說華夏民族,極其堅毅強韌。中原的土地上幾千年來曆經了不知道多少天災人禍。


    然而漢人卻始終屹立不倒,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強盛的文明。在千百年前,以驍勇善戰而聞名的匈奴,就是被他打得惶惶不可終日,丟掉了草場土地,甚至家園。


    匈奴王還記得那些令他咬牙切齒的名字:衛青、霍去病、李廣……想戰勝漢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黑龍王是天生的王者。他深知即使對方的話再不中聽,隻要是對的就該虛心請教。


    於是他恭恭敬敬地一低頭,說道:本王該如何做?還請先生教我。並唿聲哈哈大笑,攆著唇邊枯黃的胡須說道:大王果然是有道明君。


    貧僧得遇良主,夫複何求?要對付漢人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簡單,貧僧隻有一句話便可以將他們治得死死的:那便是以中國製中國。


    匈奴王一愣:什麽意思?病虎僧道:霸王吟重新出世以來遍觀史書,應該知道,自隋唐以來,漢人便想出了一個新的法子來對付咱們這些草原英雄。


    他們管這法子叫以夷狄製夷狄。黑龍沉默半晌後說道,的確如此。北周有一人主,名普六茹堅,他離間我匈奴人創立的西魏、東魏兩國於股掌中。


    最後一舉將其吞並,實在是陰險至極。病虎僧道:敵人用了自然是陰險。


    可這辦法若是我們自己用,便是足智多謀了。這本來就是漢人的招數,大汗不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讓漢人自相殘殺,咱們匈奴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也。黑龍沉吟道,計是好計。


    隻不過……他們都是同胞,會幹這種自相殘殺的事情嗎?病虎僧聽了這話大笑道,大王您這就有所不知了,他們最熱衷於幹這事兒。


    我們甚至不用做別的,隻需要立起兩個傀儡,整個中原便會打得不可開交了。


    黑龍沉思起來,不知多久,忽然用匈奴話大聲說道:眾人聽著,我匈奴人的大汗,現在冊封我身邊的這位僧人為匈奴第一大薩滿,並任宰相,節製文武百官。


    言出法隨,如我親臨。你們聽明白了嗎?匈奴人麵麵相覷,過了好久,采用驚雷般的聲音答道:明白了。


    黑龍對病虎僧道:和尚,你的建議很不錯。從今天開始這件事便由你全權負責,若是辦得好了我還有賞。


    病虎僧大喜過望,匈奴大軍重歸龍城,在草原中陰謀策劃不提。卻說皇城中陸恆走後。


    李殘忽聽頭頂有個聲音唿喚著自己的名字:李君!李君!他抬頭一看,隻見一隻紅色的紙鶴隨風上下起舞。


    原來美雪遙見城中火起,心中放不下,便乘紙鶴前來支援。李殘把事情經過對美雪說了,美雪沉思半晌,突然說道:走,李君。


    我帶你去做大事!李殘忙問道:什麽大事?美雪反問,你可知道曹操?


    李殘懵懂的點了點頭,奸雄曹操,那是他從小就在評書裏聽過的,不知為何美雪突然問起這話來。


    美雪見他的樣子,解釋道:匈奴踏破皇城,無論原因是什麽,這天下肯定就要大亂了。


    誰越早意識到這一點,便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越早占據優勢。李君你知道嗎,大梁新的皇帝是那位戴文忠戴先生從宗室裏選出來的,是個剛滿五歲的孩子。


    小皇帝既無威信又沒有實權,怎能服得了眾?方才窮奇和匈奴人都沒有波及到皇宮,但想必小皇帝正在朝廷大員的組織下準備逃跑呢。


    李君你為什麽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學一學曹操,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若真是那樣,天底下還有誰敢不服你?李殘一驚,什麽?我當曹操,曹操不是壞人嗎?


    美雪哭笑不得:李君,我隻是打個比喻。再說挾天子以令諸侯,那是敵人的說法。


    曹操自己叫奉天子以令不臣。你看換了種說法,感覺是不是好多了?李殘有些慘淡的笑了笑:隻要能少死點人,少打幾年仗,我做不做曹操,別人怎麽看我也都無所謂。


    咱們這就去吧。美雪讚許的點點頭,兩人乘上之後,片刻便飛到皇宮進賢。


    但見皇城門口亂哄哄的,禁軍散了十有七八,宮女太監跑得一個不剩。


    倒是一種大臣弄了幾輛馬車,慌慌張張的把些東西往上運。兩人降落下來,李殘大聲問道:諸位請了,敢問戴文忠戴先生可在?


    李殘一身英武之氣,再加上渾身都是作戰時留下的傷口,看上去有些恐怖。


    百官居然顫栗不能對答。這時隻聽一個聲音說道:李大俠,是你嗎?李殘一看果然是戴文忠,讓人再次相見心中歡喜不盡。


    戴文忠對百官道:諸位同僚,這就是我常向你們說起的李殘李大俠。他曾出任過指揮使,算起來也是朝廷的人了。


    此言一出,百官中立即有人說到指揮使,那不是五品官嗎?最多四品。


    怎麽見了我們這些長官卻不下拜?還有人到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當年掛印棄官而去的李殘。


    你怎麽好意思就這麽迴來呢?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喋喋不休,李殘心中微感惱火,一揮單刀:夠了!


    眾人隻感覺一道寒風,貼著自己頭頂刷的略過,不禁心中驚詫,再不敢說半個字。


    戴文中見氣氛尷尬,便趕忙打圓場道:諸位李大俠是憂國憂民之人,此時前來定然是來幫忙的……話音未落,隻見一匹馬車後麵的簾子悄悄掀開了個腳,從裏麵探出個小孩的腦瓜。


    這孩子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看上去十分機靈。他小心翼翼的問李殘道:你是來保駕的還是來劫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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