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我的軍師!”縣令抖索著肩,“抓人本就師出無名,如今再亂扣罪名,豈不是讓人笑話?丁瑕瑜救迴張世子、帶迴謝將軍遺體人盡皆知,軍師咱們就把人放走吧……”


    謝雙抱著貓兒看跪地求他的縣令,“這才安寧多久,居然我的話就沒用了,也罷,我看你不是做事的料,我現在就上書京城,再派遣個聽得懂吩咐人來。”


    縣令忙磕頭,“軍師息怒軍師息怒,隻求軍師給卑職一個合理的借口啊,得鎮得住百姓的悠悠之口啊!”


    謝雙走到屋簷下橫座坐下,“就說丁瑕瑜在京城包庇窩藏寧家刺殺皇帝餘孽。”


    縣令腦子一炸,嚇得啊了一聲。


    謝雙也學著他啊了一聲,笑笑,“有我頂著天,你怕什麽,這些年我害過你?”


    縣令急忙拱手,“是,卑職這就去辦。”


    “記住了,沒有我的話,抓到人誰都不能死,也誰都不能見,這點小事你若做不到,我就……”


    縣令又是連連作揖:“卑職知道,卑職明白,卑職這就去辦!”


    看著人急風似地離開,謝雙瞧著膝頭的貓兒,手指輕敲它的腦瓜子,“再亂跑,我就把你丟了。”


    三花貓使勁地喵了一聲,而後委屈巴巴靠在他懷裏。


    謝雙摸出個小鎖給三花貓掛在脖子上。


    謝雙給它順著毛,和它好好講道理,“等眼前要你主子全家命的事兒解決幹淨了,我再陪你去找他成不成?”


    三花貓從他膝頭跳下去,迴頭看了謝雙一眼,蹬腿上樹又跳上屋簷,對著謝雙喵嗚幾聲,跳了下去,消失不見了。


    謝雙:……


    謝雙到底是出門去找貓了,這貓謝浮光非常喜歡,還給取了個福星做名字。


    福星最後是被謝雙從一個買魚攤子找到的,嘴裏還叼著一條小魚要跑路,被謝雙一聲過來嚇得委屈屈的放下魚。


    最後手裏拎著魚鋪老板送的幾條魚,懷裏抱著福星的謝雙慢慢悠悠走迴小院。


    就遇到了騎馬來尋他的暗衛之一。


    之一翻身下馬:“完了,老宅那邊說,謝三查了為玉。”


    之一到之十,都是謝雙最心腹暗衛,平時都是派往各處查訪。


    謝雙:“查完了嗎?”


    之一點點頭。


    謝雙:“那就好,走吧,迴去吃魚。”他把魚丟到之一懷裏。


    就是要讓謝與歸查到。


    為玉不和他說的真話,對著謝與歸總是要說的。


    再則,謝與歸能查到為玉在老宅所有的情報,就說明,他在老宅那頭是有點威壓的。


    **


    京城中。


    隨著寧家有遺孤的風言風語,京城所有北地籍貫、或能和北地有關係的女子都要接受審問。


    自然也審到了丁瑕瑜身上。


    京兆尹府。


    為玉扶著丁瑕瑜入內:“這些人會給你挖坑,引導你說侯府在北地和寧家有關係,你不能朝著裏麵跳,你可以不說,但是不能多說,沒有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歪,你的一言一行就是侯府的一言一行,明白嗎?”


    旁邊跟來的張爭鳴也說:“與歸要避嫌不能來,我就在外麵,他們敢動你,就叫我知道嗎?”


    丁瑕瑜點點頭,臉上也露出了緊張姿態。


    邊上不少人打量過來。


    平陽侯府的熱鬧可不少,說世子夫人謝汀蘭不滿張世子帶迴來的商女小妾,鬧得侯府,國公府烏煙瘴氣,若非謝春和出麵幹預,侯府八成要休了謝汀蘭呢。


    一個妾室出門,還要主君護著,可想而知是多得寵了。


    張爭鳴也要避嫌,為玉身為丫鬟被默許可以跟著去進去。


    丁瑕瑜腳步愈發慢了,“我會不會被送走?”話裏麵居然有點高興。


    “別的北地人我不知情,你的話,世子爺會幹預的。”


    這時候走,不就是和寧家兩個字扯上幹係了?不是要侯府出事?


    丁瑕瑜笑了聲,目光帶著諷刺,“你說,皇帝是不是很怕寧家?是怕寧家來尋仇要殺他?還是害怕當年寧家案的真相,就是他濫殺無辜呢?”


    為玉沒有接話。


    皇帝會怕誰?


    寧家已經組織了一次行刺,皇帝自然震怒。


    真相又有什麽用呢?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嗎?


    到了一處小院子,為玉不能再進去,目送丁瑕瑜進去後,有人過來,讓他去旁邊屋子坐著。


    為玉小坐了半個時辰,有人推門進來,她急忙起身,見是謝與歸。


    他不是要避嫌嗎?來這裏做什麽?


    謝與歸又消瘦了許多,手裏捏著幾張紙,“這是京城能和丁瑕瑜扯上關係人所有的口供,這是丁瑕瑜的口供。”


    “丁瑕瑜雖單獨而來,可京城中和丁家商號往來的商號就有不下三十家,其中是九家都有丁家商號的人逗留,京城外雍州,宜州,丁家商號糧食、綢緞產業遍布兩州三分之一。”


    “我懷疑,丁家商號應是寧家餘孽聚集地,不然就是寧家當年逃走誰成立的,丁這個姓意思就是寧已無家,因此為丁,加上他們來自北地,我想不到任何好話。”


    謝與歸說著,看為玉,“你日日和她待在一起,有發現端倪嗎?”


    為玉搖搖頭。


    謝與歸:“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丁瑕瑜進京城開始的。”


    “不,所有的事,都是從前線那場大戰開始的,我聽謝雙說過,北地其實更服氣你大哥,你大哥死了,北地那頭在沒有戰亂的情況下,或許真的在組織什麽。”


    謝與歸也是擔憂這個。


    他多次讓朱崇升把當年寧家案始末昭告天下,都被無視。


    他現在都要開始相信,寧家是真的無辜了……


    “你說,丁瑕瑜來京城,是不是來找尋所謂的寧家遺女的?”


    為玉眸子一縮,“什麽意思?”


    “我隨便猜的,你別瞎說,迴頭爹娘知道我議論寧家,你要來給我奔喪的。”謝與歸噓了一聲,“我甚至還懷疑……”


    話被敲門聲打斷,外麵說審問完了,但是謝春和派了心田來,說要請丁瑕瑜進宮。


    謝與歸嘿了一聲,“這小妮子又要興風作浪什麽!”


    為玉說:“下個月是你姐姐生產,我想皇貴妃應該是要侯府給你姐姐大辦生辰宴,叫丁瑕瑜進宮,是提點她幾句。”


    說不幫,到底一家子骨肉,謝汀蘭丟人了,謝春和也會背後詬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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