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所有人的目光,落到站在角落一言不發的謝汀蘭身上。


    她身為親娘,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著急,隻是麻木地站著。


    鄒氏指責謝汀蘭,


    “我當初就說,多派點人給四暖居,現在好了,孩子不見了,謝汀蘭,我看等著世子迴來了,你如何交代!”


    “親家母,現在應該不是討論責任的時候。”薑雲嫦開口。


    謝與歸不喜這話,


    “你什麽意思,是我最近太忙沒給你找麻煩,讓你過得太舒坦了?”


    “我姐姐嫁給你家,是你家的媳婦,在你家過日子,孩子是在侯府丟了,除開是你侯府的責任,還能是誰的?”


    “現在侯府是你姐姐管著的。”鄒氏一顆心都在裏麵換衣裳的安哥兒身上。


    盼哥兒和她不親熱,高興了,不高興了,都一副要死的大喘息,這樣的孩子,如何能夠支撐起來侯府的門庭?


    所以,安哥兒才是最重要的。


    “再則,親家母,謝三,我們是沒有派人去找嗎?隻是找也要時辰,坐著喝杯茶吧。”


    鄒氏頓了頓,


    “為玉,這些日子安哥兒與你們走得很近,我看安哥兒和她母親愈發不親近了,張口謝家,閉口為玉姑姑。”


    “今日這事兒,怎麽,你的意思,是茹慧要用安哥兒的命潑你髒水?”


    謝與歸維護,


    “很冒險,但是值得一試。”他盯著趙茹慧,


    “為玉不在,和為玉在的時候,二少夫人過的日子可是不一樣的。”


    趙茹慧對安哥兒的在乎人盡皆知,所以這個局,沒人會站在為玉這邊,也包括適中一言不發的謝汀蘭。


    “我若是要殺你們母子,為什麽還有搭上自己。”為玉走上前,


    “趙茹慧,不管你如何否認,不管今日這件事如何結尾,日後外麵的人如何議論我,可你親兒子記得,她記得很清楚。”


    “清白這種東西,是留給活著的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嗎?現在我沒死,我等得起。”


    趙茹慧直接跪了下來,望著鄒氏:“母親,還請您一定要為我做主,為玉伶牙俐齒誰人不知,身後還有謝家幫襯,而我無依無靠,現在兒子也被人迷惑,那我不如去見二爺……”


    鄒氏是有點懼怕謝家的人,事關侯府將來,她也不含糊,


    “今日不管如何,為玉這尊大佛還請謝家帶走自己處置。”


    “為什麽!不是為玉姑姑幹的!”安哥兒從裏麵跑了出來,他聲音還有些啞,


    “為玉姑姑救了我!”


    趙茹慧:“你是覺得我不會救你嗎!我是看著她跳下去了,那地方沒人拉你們上不來。”


    安哥兒趙茹慧說的瞬間閉嘴。


    “安哥兒,你是覺得,娘要殺你?”


    “各執一詞,事情不小,我看不如報官吧。”


    所有人看向說話的人。


    謝雙帶著寒氣走了進來。


    他和謝知義去找盼哥兒了。


    “找到了嗎?”為玉忙問。


    謝雙搖搖頭,


    “國公爺讓我迴來說一聲,我們認為孩子應該孩子侯府——”


    “侯府,怕是一會兒就要出現在我的院子了吧?”趙茹慧打斷謝雙的話,


    “你們謝家就是要我身敗名裂,就是要我死,然後趁著安哥兒小,把她變成大嫂的兒子!”


    “我趙茹慧對天發誓,要是——”


    話被謝雙打斷,


    “發誓和罵髒話都是發泄作用,隻能嚇得住相信你的人,比如你兒子。”


    安哥兒對謝雙有種莫名的信任,可能是最近每日都會見一見,聽他說一說爹爹的過往。


    “有偶叔叔,不是為玉姑姑,真的不是……”


    謝雙被他抓著鬥篷,伸手將他抱起來。


    “從你的角度看,為玉是救了你,沒錯,所以你說實話,是耿直孩子。”


    “從為玉角度看,她看見了你娘親打你,她知道你娘親想要她離開侯府,這件事發生時周圍沒人,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幫你娘親,所以,為玉的懷疑是合理的。”


    “從你娘親角度看,你是她兒子,隻要她毒誓發得恨,再不濟尋死覓活一番,你道理懂得再多,也是會心疼她最後對她服軟,至於為玉,不管如何收場,都能有辦法逼她離開。”


    謝雙慢慢說著,


    “這種時候,全看能給二人做主的人,如何說話。”


    能給趙茹慧做主的人一直都在說話。


    至於,最應該給為玉做主的謝汀蘭,始終站在人後一言不發。


    “大伯母,你也不信為玉姑姑嗎?”


    謝汀蘭被安哥兒叫迴神,看所有人都望著她。


    “夫人,我沒有害她們。”為玉看她,


    “你不信我嗎?”


    謝汀蘭說:“總歸現在都沒事了,二弟妹,你能否看著我的麵子,和安哥兒嘴裏的話,不要再追究了?”


    趙茹慧不說話,隻是去看鄒氏,眼淚布麵臉。


    鄒氏:“為玉這尊大佛我們留不住。”


    謝雙搖頭:“莫名其妙被趕出去,要為玉如何做人?頭上頂著個疑似殺人的帽子,如何婚配?”


    薑雲嫦上前,


    “對,各執一詞,就報官吧,孩子也丟了,官府人多找得更快。”


    “大過年的報官不是晦氣嗎!”鄒氏拒絕,


    “現在不是還在找嗎?”


    報官就是公之於眾,不就是讓京城看笑話嗎?不能,絕對不能。


    謝與歸:“報官,我就是官,這種事我可以直接稟報陛下,我看,不如去陛下跟前走一遭吧!”


    謝雙:“若是真找不到孩子,這陛下跟前,也是能去一去的,人活著就成了,孩子若是丟了,世子迴來,你們如何交代?”


    為玉:“我走不走再說,盼哥兒的事還請太太上上心!”


    一點都不上心,似乎一副隻要安哥兒活著,盼哥兒無所謂的樣子。


    林太醫這時候走了進來,


    “奶娘是被藥過去的,這種藥隻要一點燃在香中,一屋子的人都能放到。”


    為玉發覺林太醫的目光在謝雙身上遊走。


    謝雙自也發現了,


    “林太醫有什麽但說無妨。”


    林太醫:“這種藥是用在軍營的給士兵治療用的,京城雖然也有,但是藥材難尋。”


    “難尋是什麽意思?”為玉問。


    “最重要的藥生長在北地,儲存艱難,因此都是現摘現入藥。”


    所以,這裏最有可能的人,是謝雙。


    屋子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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