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大會第一天是初賽,比的是辨認各種材料和配置丹方材料。


    這一環節淘汰的,大多是沒有多少見識的小門派或者無門派修士。


    五大宗門的弟子留存率最高。尤其是濟雲宗,雖然隻有十幾個人參加,但全部都通過了初賽。


    雷長風帶著一眾弟子興高采烈地迴到租賃洞府時,發現古師叔和劍英早已經迴來了。


    “師叔。”弟子們向古師叔行禮。


    “嗯,張長老呢?”古沐頡看向雷長風。


    “長老他跟其他宗門的前輩相談甚歡,還沒有結束的意思,就讓我們先迴來了。”


    “嗯。”


    古沐頡又看向其他人,“大家都通過了初賽,很好。不過明天的比賽才要見真章,大家加油。”


    鼓勵了兩句,然後放他們迴去休息。


    出門的時候,有兩個弟子還在聊白天的見聞八卦。


    “你聽說沒,南海神尼也過來了。


    有人說,她居然連靈草和雜草都分不清楚,買了一捆假草,真是笑死個人。”


    原本都走到門邊的劍英又低著頭迴來了。


    “師叔,都是我的錯。”


    留下來的雷長風和嬌楊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你做錯了什麽?”


    劍英還沒說話,古沐頡就替她迴答了。


    “我就是那個南海神尼。”


    “啊?”雷長風和嬌楊麵麵相覷。


    古沐頡從儲物袋裏拿出那捆草,解開繩子分揀了一下,最後拿起其中的一株。


    “或許其它的都是假的,但這一株一定是真的。”


    雷長風看看她手中的那株,又看看桌麵的那些,“師叔您是怎麽分辯出來的呢?”


    “因為我一看就很想吃了它。”


    “師叔您是說,這株靈草有上佳的金屬性?”


    “沒錯,雖然它竭力把靈力波動隱藏起來,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恭喜師叔。”三人齊聲說道。


    劍英尤其高興,這樣她就不用愧疚了。


    “師叔打算怎麽處理這株靈草?”雷長風又問。


    古沐頡撚著靈草轉了轉,“原本我還擔心明天的比賽突圍不了,現在有了這個,我就有主意了。”


    這次的煉丹大會,不僅大幅度縮減了免費材料的提供,就連賽製也都發生了變化。


    以往的煉丹大會,是踏踏實實的比足三天,三天都要煉丹。


    但這次,可以說是一局定輸贏。


    第一天隻比見識,不用上手;第二天才比煉丹;第三天,嗬,是頒獎典禮。


    看來朝陽宗為了節省材料,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隻比一局,而且為了刷下去更多的人,練氣期和築基期合並一個賽道,金丹期和元嬰期一個賽道。


    也就是煉丹更多的還是要看天賦,不然就這個調整,又得激起民怨了。


    如果隻是跟金丹期比,古沐頡對自己的煉丹技術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但現在還要跟元嬰期混賽,不知道這個境界裏又有多少煉丹奇才。


    要是還按原先的打算穩打穩紮的話,說不定就會泯然於眾人,排不上好名次了。


    想到這,她在腦子裏把明天要用到的材料和步驟又過了一遍。


    翻手拿出一個玉匣子,將那株靈草放進去,跟其它材料妥善放好,然後又拿出了她的煉丹爐。


    這個各種意義上的吃飯工具,每天不抱著擦拭個兩三迴,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先掏出一塊手帕,將爐身囫圇擦一遍,鳳紋那裏更是要哈口氣,多擦擦。


    擦著擦著,古沐頡忽然手下一頓。


    烏金鳳紋爐也是金器。


    她使用了那麽久,可以肯定它的品質不會比暗金葫蘆差,可是為什麽自己卻沒有產生吃了它的念頭呢?


    如果讓其他人來鑒定,大概也會把烏金鳳紋爐評為上品。


    但是她總覺得,不止如此。


    ……


    第二天,一大早的朝陽宗山門前就人山人海人從眾了。


    因為今天才是戲肉,看熱鬧的人更多。


    原本朝陽宗還有些發愁要怎麽維持攤位和圍觀人群的秩序,沒想到那些攤主們不約而同全都收了攤。


    負責維持秩序的人一拍腦袋,忙昏了,這些攤主也是修士,來看煉丹才是主要目的,擺攤隻是順帶的。


    擂台前的空地上幾乎站滿了人,幸好他們參賽選手還有專門的坐席。


    盡管如此,雷長風還是向古師叔那邊微微傾身,小聲問了一句。


    “師叔,您這會會不會心跳加速,胸悶氣短?”


    “你怎麽沒說‘惡心想吐’呢?”


    雷長風:“……”


    “放心吧,昨天都沒事,今天就更加不會。”


    古沐頡腰板挺直地盤腿坐在蒲團上。


    今天她換迴了濟雲宗的服飾,也沒帶冪籬,不過眼紗厚了三倍不止。


    看台上,五大宗門的長老們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有個其他宗門的長老湊近張長老,“四英,你們濟雲宗今年帶隊的叫什麽來著?她還有眼疾?”


    張長老撫著胡子,慈眉善目地笑了笑。


    “那是我們煉丹峰的暫代峰主古沐頡,二十多歲結的丹。眼疾是沒有的,大概就是想鍛煉一下神識吧。”


    身為修士,雖然煉丹師也能憑借神識辨認材料,但一般很少有人會這麽做。


    畢竟材料的細微變化和火候的控製,神識又怎麽比得上親眼所見來得直觀呢?


    更何況這還是在比賽這種緊要關頭。


    “不得了,古峰主真是藝高人膽大。”


    “嗬嗬,不過是年輕氣盛罷了。他們都還小,也不指望這次能拿到什麽好名次,主要還是來鍛煉一番。”


    張長老迴答得滴水不漏。


    “你太謙虛了。提起濟雲宗這一代的領頭人,有誰不多誇幾句呢?”


    張長老的笑意更深了些。


    誇,也就最近的事情。前些年,濟雲宗可沒少被人當作笑話,又笑又罵的。


    笑的是濟雲宗沒人了,竟然讓一群金丹小兒上位,接管宗門。


    罵的是以古東來為首的掌門長老,退位時把宗門搜刮幹淨,儼然一副不顧後代死活的樣子。


    這些人罵的時候大義凜然,然而沒有一個人對淩涯他們伸出援手。


    萬幸淩涯他們幾個成長飛快,隻是短短十數年間,又讓濟雲宗恢複了正常運轉。


    當然,這些還不至於讓那些人看在眼裏。


    隻是最近這些日子,各方的小道消息滿天飛。


    於是就有人懷疑,濟雲宗是不是早就得了信,早在十多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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