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近了些距離後,宇文辰看得好似更加清楚了些。雖然那人背對著自己,但是看清了旁邊跟著的宮女,是海棠,頡嬪的貼身侍女。雖然隻是一個側影,但宇文辰是斷斷不會認錯的。隻不過這麽晚了,為什麽頡嬪還會在禦花園裏麵翩翩起舞,身邊跟著的,也隻不過一個貼身宮女。自己站在後麵這麽久了卻還是未曾察覺,連身邊的宮女也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柳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宇文辰,閉著眼睛,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這石子路上。旋轉,拋袖,收袖,完成一個個高難度的舞蹈動作。宇文辰被這優美的舞姿一時間吸引了注意力,隻站在她身後,認真的欣賞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隨著柳玥的動作,他竟然還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也不知是不是這禦花園花朵的芬芳。


    一舞結束,最先發現宇文辰的,還是站在身邊的海棠。激動地給柳玥鼓完掌之後,一轉身便看到了站在後麵莊嚴冷峻的宇文辰,一時間倒是將她嚇得腿軟,立刻跪在地上,向宇文辰行了個大禮。“奴婢該死,奴婢不知皇上竟在奴婢身後,奴婢給皇上請安。”


    聽到動靜後,柳玥立刻轉過身,看到是宇文辰之後,一臉驚慌失色,連忙屈腿,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臣妾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她低著頭,樣子小心謹慎,不敢抬頭看站在對麵的宇文辰,仿佛兩人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在這一刻,隻有君臣之分,沒有夫妻之別。


    宇文辰上前走了兩步,讓柳玥平身。冷著眼看她,臉上表情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冰冷,讓這炎熱的夏日好像降下去了幾分溫度一般,“怎麽這麽晚了竟然還在禦花園中跳舞,不去休息嗎?”雖然說著關切的話,但是語氣裏卻聽不出任何關心的情緒。


    柳玥扶著海棠的胳膊,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卻隻看到那張與平日一樣冷豔嚴峻的臉。還是昨晚那般溫和鬆散的看著她。昨日眼神裏帶著欣賞和些許溫和,今日這深色的眸色,裏倒是帶著幾分猜忌和懷疑。


    柳玥在心裏深深的歎了口氣,果然了,自己的計劃還是需要慢慢來,急不得。他對自己還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和放心,就連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甚至都不是平和的,而是帶著猜忌的。這次自己心裏的恨意,好像比平日裏更加多添了幾分。


    憑什麽自己隻能受到這樣的對待,哪怕是後宮中其他嬪妃,也不會在皇上看著她們的時候會有這樣的眼神。隻有自己,隻有自己才會這樣。難道隻是因為自己和謝曼曼的關係最佳親近嗎?為什麽他永遠都隻會懷疑自己,隻會下意識的保護謝曼曼呢?


    自己難道就不值得得到他的愛嗎?為什麽隻有謝曼曼才會受到這樣的對待,而自己卻是與她天差地別。但是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隻能一忍再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他恭恭敬敬的迴稟著,“這麽晚了打擾皇上安睡,是臣妾的不是,臣妾,隻不過是在宮中閑來無事,想要跳舞打發時光罷了。也想著若是有機會,能夠向皇上一舞,博君一肖。”


    她慢慢的抬起頭,看一向宇文辰的眼睛也好似有些被染紅,在這月光的照耀下倒是有些濕潤。看上去倒有些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是受了什麽委屈似的。她現在身子單薄,在這夏日裏更是隻穿了一層薄薄的舞衣,好像這夏天的風一吹,便立刻會把她吹倒在地一般柔弱。


    看著她這副樣子,宇文辰又想到了她自己用麝香,不能有孕的事,便也沒有了想要繼續斥責的心思。隻不過她今日看起來,倒是與往日有些不同,不知是不是因為妝容有所變化的緣故,看上去倒是比平日裏更加美麗動人了。就連簡單的發髻在她身上,現在也顯得十分好看,頭上戴著的珠飾,無一不是他親自賞給她的,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隱隱的光。


    一時間看著柳玥的樣子有些失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清咳幾聲,掩蓋住自己剛剛有些尷尬的情緒。“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迴宮休息,你若是喜歡跳舞,就是等到明日再跳也是不遲。”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剛剛那般冷烈,反而帶著些和緩。


    聽到他對自己這樣說,柳玥心裏好似開了花一般高興,隻不過表麵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是帶著淡淡的微笑,語氣平淡的對他開口:“多謝皇上關心,皇上的話,臣妾一定謹記在心,”說完之後抬起頭,露出一抹微笑。


    “想來皇上也剛剛看完折子,身子還是覺得有些勞累了,不如早些迴宮休息,讓姐姐服侍您,明日還是要上早朝的。時辰不早了,臣妾就先告退了。”說完之後,宇文辰點點頭,自己變後退兩步,轉身離開了,不帶有一絲留戀。那瘦弱的身影讓宇文辰看的有些是神。


    剛剛她跳舞的畫麵,好似一幕幕的又重現在他的腦海裏,不斷的放著。她的身姿那樣柔,那樣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在月光的照應下,好似閃著光芒一般。若隱若現的能看清她輕薄衣服下,那柔弱的身姿。


    突然,宇文辰猛的搖搖頭,自己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呢。好似柳玥剛剛身上的氣味,沾染到了他的身上。那味道雖然清新,卻也讓他感到燥熱難耐,明明已經在禦花園裏吹著外麵清爽的冷風,不知為何還是如此燥熱。想來也是因為這天氣的緣故,便沒有再多思。


    時辰現在也不早了,便自己一個人迴了養心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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