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夢貘看到聞彬也是臉色一變。


    聞彬手指隔空一點。


    她們身上的牙牌中,忽然有一些筆畫升起,在她們頭頂上,組成了一個“封”字。


    頓時金光放照,將她們封印住!


    牙牌上本就刻著幾行字,用來描述她們的身份。


    卻沒想到早就被聞彬做下了手腳。


    張老押心中一片冰涼:真應該聽許源的啊!


    聞彬這人果然有問題。


    夢貘們眼中泛起七彩迷光,那個“封”字便搖晃起來。


    王妃輕揚眉,三隻夢貘腳下陰影潮水一樣漲起,將她們徹底淹沒。


    七彩迷光也隨之消失。


    王妃滿意微笑,轉身來對張老押張開手:“把你這一身修為賣給我,你開個價。”


    張老押沉著臉:“癡人說夢!”


    王妃麵色一寒:“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老押便看到,自己腳下的陰影忽然活了,順著自己的雙腿爬上來,瞬間便纏住了自己全身!


    將自己的頭臉也都裹了進去,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張老押頓時動彈不得,驚恐無比:五流邪祟!


    王妃從衣袖中掏出一顆古怪的種子,抱怨著:“浪費本宮一顆珍貴的種子。”


    張老押感覺到自己腦後的陰影,忽然將自己的頭皮撕開了一個洞!


    無比劇痛之下,張老押卻動彈不得,隻能是兩隻眼珠直直的瞪凸了出去。


    而且張老押知道,這邪祟必定要將那古怪的種子,塞進自己的腦子裏!


    不知道那玩意兒會從自己腦子裏長出個什麽東西來!


    強烈的恐懼從心頭升起,但張老押仍舊是動彈不得。


    不管他怎麽施展自己的法,或是暗中催動什麽匠物,都被那陰影死死纏住。


    中三流每一層都是一道天塹。


    對方高出他一流,又占了先手,張老押便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他清晰的感受到,那東西被塞進自己的頭皮下,先是吸飽了自己的鮮血,膨脹起來,隨後一些根須一樣的東西,從種子裏伸出來,慢慢的穿透了自己的頭骨、鑽進了自己的腦仁……


    張老押先盼望三隻夢貘,能夠掙脫封印,暴起營救自己。


    又期盼在最後關頭,有人能突然出現,救自己一命。


    可惜這些都沒有發生。


    在自己的意識被泯滅之前,張老押最後的一個念頭是:我真的錯了啊,若是聽了許源的話,這時我應該在南城巡值房,至少不會這樣屈辱的死去,身軀和靈魂,都成為了邪祟的土壤。


    ……


    天亮後,南城巡值房內最先起床出門的,是大福。


    昂昂昂的叫著,拍打翅膀繞著院子轉一圈,宣示自己的領地。


    昨日大福溜出去玩耍,看到街邊野狗抬腿撒尿——它覺得這個法子很好。


    所以今日便學了。


    隻可惜它尿不出來。


    於是許源起來從窗戶看到,大福一邊走一邊忽然抬起一條腿。


    “幹嘛呢?”


    大福瞥了他一眼,覺得飯轍子有些笨,不屑於解釋。


    麻天壽沒有通知賀佑行,和兩位宣講便藏身於南城巡值房,一起喝茶清談。


    兩位宣講自帶了好茶。


    而且非常擅長於茶道。


    許源隨口問了一下這茶的價錢,便猛灌了起來。


    少喝一口都覺得虧!


    許大人是絕舍不得花這種大價錢買茶葉的。


    李一川意有所指,道:“可惜啊,這等好茶卻沒有一位相應的美人來為大家侍茶。”


    這院子裏,倒是有一些女校尉,但是那幾位臂上能跑馬,比一般的男校尉還要好漢。


    另外就是宋蘆和林晚墨了。


    宋蘆……這位大小姐誰都知道,壓根不會幹這種伺候人的活兒。


    而李一川和吳塵心昨日見過了林晚墨。


    他這話一說出來,麻天壽就看到許源的臉色變了,趕緊把茶接過去,笑道:“老夫親自為你侍茶,還不夠牌麵嗎,還要什麽美人?”


    李一川有些奇怪,覺得老大人未免過於寵著許源了。


    即便是你很看好他,當繼承人培養,也不至於他臉色一變,您老就親自斟茶吧?


    許源冷哼了一聲,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麽給這家夥一個小教訓了。


    麻天壽則是看了李一川一眼,暗道老夫救你一次。


    你敢讓林晚墨來侍茶?!


    你們是沒有領教過河工巷得厲害啊。


    四個人在這裏喝茶,其實是在等王妃和聞彬的陰謀最終發動。


    可是等了一個多時辰,日頭升的老高,城裏城外也不見什麽動靜。


    大家心裏都有些犯嘀咕。


    忽然林晚墨敲門進來了,一臉的疲憊,顯然又熬了一夜。


    她現將一隻龜甲丟給許源:“做好了,我太累了,中午不用喊我吃飯,睡去了。”


    龜甲就丟在幾人中間的桌子上。


    許源拿起來看來一下。


    這是上次的龜甲料子,和鼠須為主材煉造的匠物。


    許源險些沒拿起來!


    “好重!”


    李一川和吳塵心也是驚訝:“這是……五流的匠物?!”


    許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匠物,把鳥銃和剃刀卸掉了,這才將龜甲穩穩的拿了起來。


    這是一件占卜類的匠物。


    以腹中火炙烤龜甲,上麵會出現一些裂痕。


    每天隻能使用一次,但是占卜結果一定會對自己有利。


    其實是一件增加福運的匠物!


    搭配許源的“八方傷煞”,讓敵人犯錯,讓自己走運,簡直完美。


    李一川小心翼翼道:“許……賢侄,可否讓老夫看一眼?”


    許源冷著臉遞過去,李一川仔細查看一番,有些不敢置信:“這是……老夫人煉造的?”


    “嗯啊。”


    “老夫人是五流匠修?”


    許源生硬道:“不知道。”


    李一川以為許源是不願意說,卻不知道許源是真不知道後娘究竟是什麽水準。


    麻天壽解圍道:“老夫人的水準,深不可測!”


    李一川雙手捧著龜甲還給了許源,再也不敢提什麽“侍茶”的話題。


    然後默默地把茶具從指揮大人手裏接過來——我來侍茶。


    許源把龜甲收起來,這個小插曲就過去了。


    但是許源就不想跟著兩個老家夥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


    又過了一會兒,郎小八忽然快步衝進來:“大人,聞彬要跑!”


    許源一大早,就悄悄派出了人,盯著聞彬和季懷軒。


    “走!”麻天壽立刻起身。


    四人為了不引人注意,沒有帶隨從,追到了北城,卻尷尬的發現……搞錯了。


    聞彬沒有走,而是去了斜柳巷。


    在一個院子裏定了一桌宴席,然後派了兩個幕僚,去給城內一些官員送去請帖。


    邀請他們晚上赴宴。


    麻天壽十分費解:“聞彬究竟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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