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說:“別亂摸了,你把持不住。”


    他半眯著眼睛看著我,很慵懶:“癢。”


    “癢?你什麽時候不癢?”我忍不住調侃他一句,才反應過來,我的頭發確實垂在了他身上,頭一動,發梢就在他身上刷來刷去,還沾上了一點兒血。


    確實癢。


    於是我捋了一把頭頂,把頭發順到背後,把紗布疊好,給他貼上。


    這時,這賤人又開口:“就知道勾引男人。”


    “……”


    不想跟他吵。


    “還衍哥……”他繼續嘀咕,“比你七叔都老。”


    我七叔還不到三十。


    我說:“我就喜歡老的。”


    他哼了一聲:“就送個羅西尼。”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舊表。


    他現在覺得李衍是那個前男友。


    “腎都衰竭了,”他還叨叨,“還想搞我的女人。”


    “……”


    他繼續叨叨:“又老又窮酸,調晴還得靠我買衣服。”


    我說:“我可以還給你,你能閉嘴嗎?”


    “你現在還。”他滿臉挑釁,“脫下來!”


    “……”


    現在還了我穿什麽出去?


    “脫呀,”他還催,“還我,有骨氣一點兒,愛得要死要活,不舍得買件衣服嗎?”


    行行行!


    我脫下來了!


    並且扔他臉上!


    趁著他扒拉的功夫,我架到他身上,四肢著地,把他圈在了我的射程範圍裏。


    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畫麵。


    整個人都愣怔了一下。


    我說:“好不好看?”


    “……”


    “我的骨氣。”我捏住他的臉,說,“好不好看?”


    “……”


    “我告訴你,我可是已經生氣了,你現在最好老實睡覺,不要再犯賤,”他這表情太可愛了,我忍不住靠過去親了親,小聲說,“你今天這德行可跟上迴不一樣了,一不留神可就搞死了。”


    他一直不吱聲。


    非常安靜。


    望著我表情乖乖的。


    像個犯錯被罰站的孩子。


    良久,開了口:“你這麽搞過他嗎?”


    “……”


    “就那種體格,肯定經不起你這麽搞。”他微微抬眼,聲音輕輕的,羽毛一樣,“對,我想起來了,他還沒得過手。”


    “……”


    混蛋。


    說話就說話,上什麽手?


    “為什麽不呢?嗯?”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我的眼睛,目光發亮,“愛得那麽深……就精神戀愛嗎?”


    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故意犯賤。


    欠揍。


    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捏了一把,翻身躺迴去,說:“睡覺吧。”


    結果他又壓了過來。


    我趕緊推住他說:“你能不能愛惜一點兒自己!”


    “愛惜它幹什麽?”他閉起了眼,臉頰貼在我的臉頰邊,“咱們談身體的愛,就要時時刻刻介入身體。”


    “別介入了。”我告訴他,“老介入血更止不住了。”


    一邊推推他,說:“平躺著。”


    他沒理我這茬,用腿絆住了我的,勉強算是側躺,他又開始說:“你也這麽關心他嗎?”


    “……”


    果然還有後話:“住院都沒去看他,還跟別的男人介入得那麽深。精神戀愛電話都不打……好純粹啊你。”


    我現在也沒精力繼續編了,那個前男友……當然可以說是池楓。


    但是……


    說不出口。


    於是我隻說:“你住院我也沒去看。”


    “所以說被你愛也就那麽迴事兒,”他低笑,“還是被你的身體愛比較幸福。”


    “……”


    “你看她……”他在我臉上蹭啊蹭,濕漉漉的就像一條冰涼的蛇,“纏得我那麽緊,恨不得跟我長在一起。”


    “……”


    “不介入,怎麽對得起我倆的思念……”


    我把他的手扽出來握住,不想說話。


    “噯……”過了一會兒,又動了動頭,嘴唇貼在我的臉上,“他摸到哪兒了?”


    我說:“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喂!”


    又咬我耳朵!


    好在隻是輕輕咬了一下,隨後便又含住了。


    我摸摸他,說:“睡吧,好嗎?”


    他不理我這茬,含了一會兒,又鬆了口,靠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搞我嘛。”


    “……”


    “來嘛,我的女王……”他聲音又低又柔,貼在我的耳邊,輕輕地共振,“你看我,這麽虛弱、這麽不設防,還不是讓你想怎麽搞、就怎麽搞……搞死我。”


    “……”


    “來嘛,”他繼續絮叨,“你是不是不敢……”


    “……”


    “其實就是嫌我不娶你,”他說,“一天到晚給我弄這些事情。”


    “……”


    “還未婚妻……瞧你酸得那樣……”


    我真的不想欺負他,畢竟他傷得這麽重。


    但是他嘚啵嘚的煩死了。


    我用力一翻身,這迴真一把壓住了他。


    這一下肯定是牽動傷口了,他立即不動了,周身顫抖,重唿一口氣,仰起了臉。


    就像條砧板上的魚。


    就這還想讓我搞他,不自量力。


    我沒有動,就這麽看著他。


    待他慢慢喘勻了氣,緩過來,最後半張著眼睛,望著我,半明半暗。


    我雙手按住他的頭,看著他。


    他不動,望著我。


    挑釁的、質疑的、輕蔑的、慵懶的、放縱的……望著我。


    “梁墨冬。”我說,“你再賤一下試試!”


    他微微張口,嘴唇幹澀。


    叨叨叨這麽一大堆,由不得他不幹澀。


    我忍不住咽了咽喉嚨。


    口水太多了,很難受。


    他眯著眼瞧著我我也看著他。


    四目相對。


    良久,他出了聲:“就賤了。”


    他手指一動,緩緩按住了我的嘴唇。


    摩挲著,試圖往裏侵入。


    “我還有更賤的。”


    我握住他的手,用力按住。


    起初,他沒說話,隻是看著我。


    然後,閉起了眼。


    老老實實。


    乖巧平靜。


    任人宰割。


    我握著他的手,就這麽看著他。


    從額角,到眉眼。


    從鼻梁,到嘴角。


    他當然能感覺到我在看他,嘴唇抿了起來。


    這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伸手摸了摸,他便鬆了口,小狗似的,在我的指尖輕。


    於是我靠過去,開始吻他。


    吻他潮潤潤的額頭,濕漉漉的眼。


    順著筆直的鼻梁,吻住他顫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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