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撇去這一段,按照時間線,那個人應該跟梁墨冬是同期的。


    可是同期沒有人能說啊。


    於是我想來想去,隻能說:“就……我家附近的一個人。”


    梁墨冬沒說話。


    “我很愛他,”我說,“但是我媽實在看不上他,她覺得我得和你這樣的好男人在一起。她知道是你一直喜歡我,老來找我玩兒,可能還對咱倆的事兒心存幻想吧……總之,你別看我這樣兒,我真的沒法跟你保持長期的關係,我還想著他呢……之前很多話都是騙你的,就是為了辦年會。”


    梁墨冬再度出了聲:“那你為什麽跟他分手?還自殘?”


    看來他是把那個前男友和這個結合起來了。


    我說:“因為他愛上別人了,把我甩了……我求他呀,想讓他可憐可憐我,和我在一起……我不是也這麽對你的嗎?其實我就會這一招,你看我胳膊上這麽多,今天我就實話告訴你,那其實都是為了求他,求他疼我愛我,嚇得他不敢跟我分手。”


    “所以說……”我繼續說,“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他能迴來繼續愛我,我會一直等他的,我還想嫁給他。”


    我說完這一大通,梁墨冬一直不吱聲。


    白著臉,一言不發。


    我知道這些太殘忍了。


    那些把他折磨的發癲發瘋,讓他悲傷心痛,又砸錢又浪費感情的……所有,原來都是一場謊言。


    我要是稍微有點人性,也要等他迴醫院再說。


    但是我不能跟他迴醫院。


    因為……池楓出了車禍,我都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裏。


    快刀斬亂麻,就是要快,要徹底。


    最後,我告訴梁墨冬:“對不起,騙了你這麽久……本來以為就是玩兒玩兒嘛,你老問。不管怎麽樣吧,梁墨冬……你都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朋友。”


    就這麽說吧。


    他的紅玫瑰,隻是一個愛著別人的煞筆。


    而不是一個毀掉的,破敗的,陰暗狠毒的……爛東西。


    接下來,車裏陷入了極致的安靜。


    靜得,仿佛能夠聽到血液在血管中汩汩的流動聲。


    梁墨冬一直握著我的手,他的手心潮膩又冰涼。他閉著眼,蒼白的臉上染著潮紅。他在發燒,並且精神恍惚。


    我知道,他不是不想放開我的手,隻是沒有反應過來,忘了要放開。


    就像他六年後迴來,明明已經擁有了露露,卻又不小心沉湎在了我的身邊。


    他習慣了,並且不清醒。


    以至於忘了要放開。


    終於,車開迴了醫院門口。


    開門聲傳來,我感到手心裏一空。


    顯然是梁墨冬終於被驚醒,再一次鬆開了我的手。


    那僅有的溫度也抽離了,冷氣吹了進來,我不禁抖了抖,眼裏再也止不住,就這麽一直往下掉。


    梁墨冬已經下去了,抬手擋開準備扶著他的保鏢,慢慢地走進了醫院,沒有迴頭。


    他不會迴頭了。


    我知道。


    這樣的安靜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我猛然聽到了六子的聲音:“你先別走,還有別的安排。”


    我一怔,這才迴過神。


    六子還開著車呢。


    我完全忘了。


    我還沒下去,他當然也沒下去。


    不過他並沒有看我,這會兒他正低頭看手機。


    車已經停到了車位上。


    我趕緊用衣服擦幹臉,問:“還有什麽事兒嗎?”


    “哦,我給你去取你的包兒,”六子推開車門說:“再帶你做個檢查。”


    我問:“檢查什麽?”


    “檢查身體唄,”六子瞟了後視鏡一眼,說,“看看有沒有外傷、針眼兒什麽的。”


    我說:“我不是都說我沒事兒了嗎?”


    “你說得不一定是真的呀。”六子朝醫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是不在乎這個,你‘最重要的朋友’安排的。”


    “可是……”


    “別可是了,你也看到他那樣了。”六子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差不多就行了。”


    我和六子進了醫院。


    但最終不是因為他說的那些。


    而是他告訴我:“池楓已經轉去開發區了,說是出了車禍。”


    完了他還說:“說實話,我還以為你昨天是跟他在一起,這一晚上……簡直提心吊膽,就怕他找著你。”


    我問:“你怎麽知道……”


    “你姐說的,說她看見你和你前男友一起出了車禍,還幫你們跑去找的醫生。”六子說,“想不到啊……這迴他更得氣死。”


    我說:“你別跟他說這個行嗎?”


    “放心吧。”六子說,“你不心疼他,我可心疼,人家可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接下來做了個簡單的檢查,醫生都準備好了,就十幾分鍾。


    外傷當然是一點兒沒有,酒喝得也不多。


    完事兒後,六子取了包還我,說:“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我倆一起來到醫院樓下。


    六子一臉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是:“池楓……你真那麽愛他嗎?”


    我說:“你問這個幹嘛?”


    “這兩個都病了嘛。”六子說,“那個很愛,肯定得去照顧照顧刷刷好感。但是……這個病得更嚴重呀,也管管他行不行?”


    “……啥?”


    “不是跟你說了嗎?池楓在開發區。”六子說,“但他那估計就是個皮外傷,這個大小也是個手術呀。”


    我這才聽明白:“我倆談成那樣你還沒聽懂嗎?已經分手了。”


    “是你分,人家都沒表態。”六子舔了舔嘴唇,小聲說,“不要趁人病要人命嘛,分手不急在這倆禮拜吧?胃是情緒器官,人家以前胃好好的,就是讓你氣的。”


    我說:“現在分才比較徹底。真的分了,不開玩笑。”


    六子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開始從夾克內袋裏掏。


    我把煙遞給他,說:“抽我的吧。”


    他說:“不是……”


    然後終於掏了出來,說:“給你的。”


    是一張支票。


    “就當是個工作,”六子說,“就陪陪他,也不用幹什麽活兒。”


    我說:“你拿迴去吧,叫她自己上。”


    六子搖了搖頭,點了根煙說:“他跟我說,當初他突然甩下你走了,是因為認識了露露,對你沒感覺了,就走了。但他騙不過我,他跟露露在一起時候那個狀態就……露露對他很好,寵著他,但是我看他也不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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