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啊……”我說,“我記得這裏好像有房間吧?”


    雖然這地方不打廣告,但畢竟也屬於業內嘛。


    梁墨冬點頭:“是有幾個房間。”


    我繃不住了:“那你為什麽還跟我去快捷酒店啊?連個澡都洗不好!”


    “……”


    他顯然沒料到我突然來這句,一愣直接不說話了。


    “我真是服了。”我說,“你當時提一嘴,咱倆來這兒多好!”


    這地方漂亮得跟歐洲宮殿一樣,房間肯定也不差嘛!


    老半天,梁墨冬才出聲。


    “你當時一提我就懵了。”他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明顯有點懊惱,“一整晚,腦子都在想怎麽才能表現得好點……其實去了以後我問你了,想不想換個地方。但是你也不說話,直接就……”


    人家是正經人,隻做不說的。所以這會兒抿了抿嘴,住了口。


    沒關係,我臉皮厚:“直接就把你的手拉上來了。”


    他隻是笑,低著頭,拿起刀叉繼續切我的龍蝦。


    現在主場是我的了,我說:“你又臉紅了,就和那天一樣。”


    還是不說話。


    “哎,你好像真的是一放上去就把持不住了。”我記得很清楚,“傻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他切了一塊龍蝦放到了我的盤子裏:“吃吧。”


    我才不吃,我趴到桌子上,這樣我就能看到他的眼睛,以便更好的揶揄他:“噯,你真的準備了一晚上嗎?”


    他撩起眼,目光裏暗含危險。


    “那你真的準備得還蠻好的,一點兒也不像個新手。”我說,“我姐說我姐夫就三秒鍾,門兒都沒進去。”


    梁墨冬笑著搖了搖頭:“五分鍾的選手,這不是很正常麽?”


    “哦~”


    “哦什麽哦?”他又切了一塊龍蝦,這次直接塞進了我的嘴裏,“吃吧,我以後還得帶別人來,你正經一點。”


    好吧,我正經一點。


    然而我一正經,氣氛立刻就不活躍了。


    沉默真的很尷尬,幸好,我的鮑魚總算是上來了。


    其實這會兒也吃得撐了,但有得吃總歸還是好的。


    於是就繼續吃、安靜地吃,直到忽然又聽到了梁墨冬的聲音:“玫瑰。”


    “嗯?”我沒有抬頭,仔細地切那一丟丟鮑魚。


    他輕聲地,那語氣就像怕驚了什麽似的:“那天……為什麽找我?”


    我很想表現得自然,但動作還是不由得一僵。


    而他好像也沒發現,隻是在慢慢地、一刻不停地繼續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平時對我不冷不熱,總和我保持距離,碰一下你的胳膊你都躲。好像也很少對我笑……和我相處並不是很快樂。”


    很意外他會這樣開始。


    真的。


    我說:“你不知道原因嗎?”


    我仍舊低著頭,不知道他的表情。


    隻能看到他慢慢放下了刀叉,過了好久,才說:“我想聽你自己說。”


    說就說。


    我說:“你想得沒錯。”


    “所以為什麽?”他果然也不意外,隻說,“為什麽給我?”


    起初,我沒說話。


    但氣氛變得好緊繃。


    總不能功虧一簣嘛,是不是?


    於是我放下刀叉,抬起了頭。


    果然,他正看著我,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我也看著他,說:“為什麽想知道這個?給個理由,合適的話就告訴你。”


    梁墨冬就這麽跟我對視著,片刻之後,便扭臉看向了窗外。


    很久,才再度出了聲:“以前侯老師總是找你談話,一談完你就不高興,很長時間不理我。”


    “……”


    其實也沒多長,一般就是一個來禮拜。


    “有一次……”他說到這兒,扭臉看了迴來,目光依舊是那麽溫柔,很疲倦的溫柔,“你出來以後還哭了。”


    我說:“沒有那種事。”


    “我就在你後麵。”他說,“你自習課都沒迴來,我去找你……為什麽那麽傷心呢?從來沒見你那樣過。”


    呃……


    “我想想啊……”說忘了肯定不行,人又不傻。


    我說:“你還猜不到嗎?就她說,讓我自愛一點,沒事兒少去你家,說小小年紀做這種事吃虧得是女生……那意思多明白,覺得我當時已經跟你睡了。我那會兒才多大?能不哭嗎?”


    他微微頷首,似乎對我的答案並不意外,並說:“侯老師不是這麽說的。”


    “……”


    瑪德。


    “她說是因為她跟你說,我出國的事兒已經定了,以後大概率留在那讀博,恐怕不會再迴來,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他果然說,“她說你聽完之後,眼睛當場就紅了。”


    “……”


    太尷尬了。


    侯老師為什麽告訴他這種事啊……


    林莉莉上身了嗎?


    我的酒已經喝完了,這地方也不能抽煙,我還能幹點什麽呢?


    然而,梁墨冬並沒有停止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角度:“那你知不知道,侯老師為什麽對你說這些?”


    我說:“能不聊這個嗎?咱們輕鬆一點。”


    他微微掀起了唇角,看著我的眼睛,溫和、甚至溫柔的目光,卻如利箭一樣不留餘地。


    他說:“你知道我就是要聊這個。”


    好吧。


    我說:“那你說吧,為什麽?”


    無非就是那些話,我有心理準備。


    今天是第六天,內什麽耶和華創世紀才用了七天,實際上第七天人神還休息了。


    所以都六天了。


    馬上就結束了。


    最難熬的也就這一會兒。


    “其實她是先找我談的。”他神情輕鬆,語氣隨意,“叫我別老這麽拐你,還說出了事我負責不了。我說那有什麽負責不了的?在我這兒,你就是我老婆,也就是咱們郭嘉法律非逼著人等到二十二,不然輪不到任何人說三道四……她誤會了那話是意思。”


    我說:“是你不應該這樣騙她吧?!”


    這什麽破爛話,聽著不就是像承認我倆睡了嗎?難怪侯老師急得天天擰我,瑪德,我可算知道根兒在哪了!


    雖然他上學時是那種不著調的,經常逃課出去打球打遊戲到處浪,但學神嘛,能壞到哪兒去?無非就是隨性愛玩兒了一點,對我一直都是很尊重、很愛護的,就像他剛剛說的,他幾乎連我的胳膊都沒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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