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做的你當然不差。”我說,“我做的你不是都六年沒吃過了嗎?我現在做的比以前還好吃,真的。”


    我四歲就會踩著凳子做飯了,他雖然不是我喂大的,但總來他家玩兒,我也總給他做飯吃。


    畢竟我家就那兩樣最便宜的菜,但那時梁墨冬家的冰箱總是滿滿的,想做什麽都有。


    可他什麽都不會做,我看他躥那麽大個兒很怕他會營養不良,經常給他做好凍一冰箱,叫他慢慢熱著吃。


    現在想想真是打臉啊,肯定我前腳走,人家家裏後腳就來個大管家老廚娘啥的,怎麽也不至於把他餓著啊。


    “不用了。”沉默許久,梁墨冬還是說,“太髒。”


    “……”


    行吧,有點僵啊……


    對了。


    想起來了。


    道歉是吧?差點忘了這個茬。


    這有何難,我道……


    嘶——靠!


    聽筒裏,梁墨冬出了聲:“還有話麽?”


    我說不出話。


    太特麽冷了。


    “算了。”他說,“別哭了,來吧。”


    “我……”


    “別你了。”他語氣生硬起來,“我告訴你林玫瑰,就這一迴。別再給我玩兒有事鍾無豔!”


    “我沒哭。”我牙齒都在打架,“這大冬天的,你們公司怎麽還把噴泉給打開了……”


    五分鍾不到,梁墨冬就來撿我了。


    我整個被澆了個透心涼,幸好他還拿了塊毯子。


    在車上呆了半天才緩過來點,我必須得說:“你們這個公司,就好像有什麽大病,這麽冷的天,開什麽噴泉……”


    雖然不至於滴水成冰,但也馬上就下雪了啊!


    梁墨冬說:“一直也開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頓了頓,又問:“你想什麽呢?往那坐。”


    “太長時間沒過來,忘了。”我說,“你們公司就是有錢撐的,大冬天的誰喜歡看那玩意兒,搞這麽冷……”


    他涼涼地說:“你就喜歡啊。”


    那可不嘛,我都直接坐池子邊了。


    我說:“你別諷刺我了。”


    對了,趕緊打開包,還好,合同還好好的。


    這德行是不可能哄他了,多影響人心情,我便說:“你把我放前麵,我打車迴去。合同先給你留著,我明天可能沒法來這邊。”


    等我折騰迴家了,估計要病。


    結果梁墨冬並沒有減速,而是說:“有一塊好像卡肉裏了。”


    “……”我看向他。


    他的手草草貼了個創可貼,都卷邊兒了,邊緣滲著血。


    “不是還給我買了藥?”他不陰不陽地說,“藥呢?”


    本來打算等他答應了就買藥啊。


    我說:“掉、掉噴泉裏了。”


    他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一路把車開迴了他家。


    進屋後,我來到浴室,找了一圈沒找到,便問跟過來的梁墨冬:“你家鑷子呢?”


    “你先洗個澡吧。”他說,“不差這一會兒。”


    頓了頓,又道:“哆嗦成這樣也挑不著。”


    我也不客氣了,直接去洗澡。


    那噴泉是我們全市最大的,勁兒顯然也夠大。


    而且我那大衣是大翻領浴衣款,我還貪便宜買了個大一號的,因為就它兩折。


    這就導致那水直接順著我的領口灌下來,裏麵濕得比外麵更透徹。


    用熱水衝了老半天,那股冷氣才總算是被趕出去了。


    順便洗了個頭發,他這兒東西還挺全,一大堆女人用的洗發液、浴液、精油、身體乳、擦臉油……甚至還有一堆護發素發膜各種麵膜。


    算了,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人家是個正常男人,還有錢,還能素著嗎?


    王建仁守著個長得像某那什麽沁的老婆,還又搞個十八的呢。


    衣服就剩最裏麵那一小塊布和濕得不那麽厲害的打底襪還能穿,找了半天,浴室裏連件浴衣都搜刮不出來。


    烘幹衣服需要時間,總不能裹著浴巾在梁墨冬的麵前浪,按陳總監的話來說,那交易感也太重了點兒。


    於是我在髒衣櫃裏翻了翻,翻到他昨天穿的那件黑襯衫。


    其實連領口都還是幹淨的,穿到身上時,會聞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種味道,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和……那種男士香水味兒。


    我這眼皮子又突突地跳起來了,不然還是裹上浴巾,出去朝他要一件幹淨的吧……


    這時,門響了。


    外麵是梁墨冬的聲音:“玫瑰?還好麽?”


    我出來後,才發現我已經在裏麵呆了四十多分鍾。


    我媽從小就是家裏的“二多餘”,瘦瘦小小又貧血。生我時候受盡了婆家的氣,自然也沒吃上過什麽好的。


    生完我,因為是個女孩兒,更是連月子也沒得坐。


    所以我從小就有點弱,在密閉環境裏呆久了就不舒服。初三梁墨冬過生日,請我們全班一起去玩兒真人cs。我在裏麵十幾分鍾就倒了,嚇得他還給我搞了一頓人工唿吸,我也被叫了一整年“暈倒姐”。


    不過這毛病後來已經好了,畢竟梁墨冬總是給我吃這個吃那個,吃著吃著,也就結實起來了。


    我出去時候,梁墨冬正把島台上的東西往冰箱裏擺。


    顯然他已經出去買了一趟菜。


    我過去拆開鑷子的包裝,趴到島台上,說:“過來,我先幫你弄手。”


    他把手伸過來,我拆開創可貼,果然在血肉裏找到了一塊白色瓷片。


    傷口在婚姻線的位置,大概有婚姻線兩倍那麽長。


    這瓷片嵌得很深,確實不好夾。


    我聽著他半天都沒說話,感覺也有點別扭,就找了個話題閑侃:“哎,你才一條婚姻線啊。”


    他說:“有什麽說法?”


    我說:“網上說,動一次感情就有一條。”


    他說:“這東西準麽?”


    我說:“不知道呀。”


    他又不說話了。


    我抬起頭,見他就那麽看著我,眼神奇怪。


    氣氛好似更尷尬了。


    我解釋:“我姐……你也知道她初中就喜歡過好幾個男生,她也就一條。”


    所以說這還是林莉莉告訴我的屁話,她整這些極其專業。


    畢竟……她其實有一排。


    像我和梁墨冬現在,也需要一點屁話,好讓氣氛舒緩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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