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玩一會兒,別怕,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他把台球杆遞給我,順便把手放在腰上,然後往下摸了一把。


    我隻好握住台球杆,傾身伏到了台球案上。


    我中午確實喝多了,打了一會兒球還是有點暈,但就算這樣,滿腦子也都在想:我好像把姓王的給廢了,我死定了。我不行就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吧?


    正琢磨著,突然感覺一隻手放到了我背上。我朝他看過去,藍襯衫齜牙一笑,小聲問:“包夜多少錢?”


    我說:“兩萬。”


    他一愣。


    我知道,幹這個的平均一晚上兩千,我跑業務平均一個月六千。他敢出兩萬我就敢跟他走,錢難掙屎難吃,它可一點都不燙手。


    “行!”他抽出手,摟住我的肩膀,把我從台球案子上摟了起來。


    我提醒他:“先給錢。”


    按說這種事兒應該是事後付錢,但是兩萬畢竟跟兩千可不一樣,我得先要到手再說。


    “德行,老子還能白嫖了你……”藍襯衫笑罵了一句,拿起手包開始拉拉鏈。


    我眼看著他把兩板錢遞過來,接錢的手都快伸出來了。


    胳膊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生疼,強大的拉力直接把我扯離了藍襯衫身邊,扯到了一個帶著濃濃白氣味兒的懷裏。


    我一陣惱火,扭頭打算開罵那個煞筆,然後……


    我就看到了梁墨冬。


    我也不知自己傻了多久,直到聽到藍襯衫的聲音:“哥……”


    他同樣懵逼地問:“這誰啊?”


    “我發小。”梁墨冬點了支煙,靠到了台球岸邊,手還抓著我的胳膊,“你上去看看是怎麽迴事兒。”


    藍襯衫拽走另外那個小夥子,一邊走一邊嘀咕:“哪兒蹦出來個這種發小?我還以為是個賣的……”


    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捅了多大簍子,就低著頭杵在這了。


    過了一會兒,聽到他說:“業務挺熟練。”


    “嗯。”我說:“一次一千二,包夜兩千。完事兒給錢,房費你結。”


    他沒說話。


    直到藍襯衫迴來,大致把樓上的事兒說了一下,說姓王的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還沒報警。


    梁墨冬聽完,鬆開手,不冷不熱地說:“對不起。”


    我轉了身。


    他又叫住我:“等等。”


    我隻好站住:“還幹什麽?”


    “這事兒你不用管了。”他掏出錢夾,打開捏了一厚遝紅票子,遞了過來:“去看看。”


    “不用了。”我推開他的手:“以後沒事兒多叫幾個朋友照顧照顧我生意就行了。”


    我林玫瑰活的這二十三年,騙過人,也被人騙過。打過人,也被人打過,玩過人,也被人玩過。


    我早就活得不幹淨了。


    可我一點都沒對不住過他梁墨冬。


    一點都沒有。


    憑什麽這麽看著我?


    我迴家才發現胳膊被捏青了,便擦了點紅花油。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敢出門,呆在家裏等警察上門。


    結果什麽都沒發生,反而搞成功學的賈總叫我去唱歌。


    我跟賈總說:這成功學是造福於民的好事!這麽好的東西不能埋沒,必須要開會宣傳。我們酒店有全市最好的會場!我願意以創業學員的身份好好地給大家分享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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