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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給了蘇綿一個絕佳的機會。


    她撿起地上的瓷片,對準自己的手腕毫不猶豫地一下劃了下去,鮮血飛濺,而她麵無表情,隻是問:“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嗎?”


    “王妃!”外麵一群丫鬟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最前麵的秋琳膽戰心驚道,“娘娘,你別衝動,你千萬不要再傷害自己,奴婢幫你去叫王爺!”


    她提著裙擺站了起來,飛快朝著書房的位置跑。


    其他跪在地上的丫鬟心驚膽戰地盯著蘇綿,生怕她再給自己一下。


    蘇綿垂著手,任由手腕上溫熱的血湧出來,而且前所未有的平靜過,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那般。


    顧知行很快就從書房趕過去了,他本來已經吩咐好清瀾去準備了,可明顯蘇綿根本不相信他,所以才會這麽偏激。


    顧知行聽到秋琳說蘇綿割腕的時候,明顯是被嚇到了,從書房一路過來的時候,慌亂且狼狽,甚至進門的時候差點兒被門檻絆倒。


    他終於站在了蘇綿對麵,惶恐擔憂地盯著蘇綿流血的手腕,慌得快要說不出話來:“阿綿……你在幹什麽,你別衝動,我說過了會陪你迴去的,你相信我一次好嗎。”


    “站住,不要過來。”蘇綿冷冷地望著他,將手中的碎片抵在了自己喉嚨上,“相信你?顧知行,我是喜歡你,可我不是傻子,都這種時候了,你讓我相信你,你別過來!”


    她望著慢慢試圖走近的顧知行,手中的瓷片毫不猶豫地往下壓,劃破了自己脖頸上的皮膚。


    “好好好,我不過來,你別衝動。”顧知行幾乎是立刻收住腳步,舉手投降,“阿綿,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可我真的已經讓清瀾去準備了,過兩天……不,明天,明天我就帶你迴去好不好?”


    “不,我不信,我現在就要走,你讓馬車現在就在外麵等我!”蘇綿咬緊牙關,一步都不願意退讓。


    顧知行緊緊盯著她手中的瓷片,生怕她因為沒有控製好力道傷了自己,完全不敢耽誤了,催促下人道:“沒聽見王妃的話嗎,趕緊去準備,馬上套馬。”


    “是!”跪在外麵的小廝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就去做了。


    太醫也被領過來看,看見攝政王府這一幕也是有些無奈。


    顧知行讓太醫進來,對蘇綿說:“阿綿,我可以不過去,可你讓太醫先給你包紮傷口好嗎?你還要去北元,路途遙遠,你如果半路倒下了,你也沒法迴去了對不對,聽話好嗎?”


    蘇綿姐妹很白,手腕上的血已經染紅了她腳邊的地板,她都感覺自己有些頭暈,快要支撐不住了。


    可她害怕,她害怕顧知行言而無信,害怕她讓太醫近了身,就是給了顧知行再將她關起來的機會。


    顧知行多了解蘇綿,一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主動退後兩步,退到房間外麵去了:“我出去,我保證不會再進來,你把瓷片放下,讓太醫給你看傷可以嗎?”


    蘇綿知道這樣僵持下去,她的確撐不到迴北元。


    所以她很快妥協了,卻依舊沒把手中的瓷片丟下,隻是將手腕遞給了太醫。


    太醫不敢耽擱,趕緊替蘇綿止血和包紮。


    包紮好手腕,又給蘇綿劃破皮的脖子止血。


    剛弄好這些,小廝也迴來了:“王爺,馬車已經套好了。”


    “阿綿。”顧知行這才敢走進房間,“馬車準備好了,你放下瓷片,我們現在就走行嗎?我不會再攔著你了。”


    他不放心蘇綿迴去,無非就是擔心蘇綿的生命安全。


    可是現在,蘇綿不去都已經有生命威脅了,要是再不滿足蘇綿的要求,顧知行都不確定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知道王爺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不用你陪著我去,我自己迴去就可以了。”蘇綿冷著臉,再也不肯叫顧知行的名字了。


    一口一個王爺,生疏又冷漠。


    顧知行現在隻覺得深深地後悔,或許這件事他真的做錯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該隱瞞蘇綿。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隻能盡力去彌補:“阿綿,現在沒什麽事有你的這件事重要,如果你還是不答應我陪你去,那我真的沒辦法讓你一個人迴去,就讓我陪著你吧,我保證不會再幹涉你了,好嗎?”


    蘇綿沒有說話,沉默地走到門口,準備上馬車。


    她沒開口,就是拒絕的意思。


    顧知行幾乎是立刻派人圍住了馬車。


    蘇綿一隻腳已經踏上了馬車,見狀扭過頭盯著顧知行,眼底一片猩紅:“你又要反悔是嗎,顧知行,你剛剛才答應讓我迴去的,你到底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


    “我說了,我必須陪你去。”顧知行沉沉地望著蘇綿,一點退步的意思都沒有。


    “知行。”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顧知行幾乎是聽見她聲音都那一刻臉就完全沉了下去,咬緊牙關,滿目戾氣地迴頭瞪著那人:“宮千雪,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把這件事泄露給蘇綿知道的罪魁禍首,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他麵前。


    宮千雪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還特別理直氣壯道:“我為什麽不能來,我幫你解決了一個隱患不是嗎,反正蘇綿遲早都會知道這件事的,讓她現在知道,盡快離開,我才有機會啊,你為什麽還要陪著她去淌這趟渾水,不要跟她去。”


    宮千雪伸手伸手想拉住顧知行的手臂。


    她把消息告訴蘇綿之後,就一直觀察著王府這邊的動靜,看見蘇綿出來,而且狀態還很不好。


    她就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蘇綿和顧知行這下算是徹底沒機會了吧。


    她以為顧知行對蘇綿沒那麽在意的,所以才敢這麽肆意妄為。


    隻是可惜,她從一開始就算錯了。


    顧知行毫不猶豫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臉色兇狠冷厲,陰鷙道:“宮千雪,我真沒想到來了這裏之後,你還能這麽愚蠢,還把這些把戲耍在我的身上,我現在沒功夫料理你,可你既然撞上門來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咳……”宮千雪驚慌失措地伸手抓住顧知行的手,喉嚨被掐住,唿吸都開始變得困難,她理解不了,開始痛苦地呻吟,“知行……我隻是喜歡你而已,你跟蘇綿本來就不合適,你看看現在,就算沒有我告訴她,你們的感情也本來就不堪一擊。”


    口腔裏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宮千雪說話都變得艱難起來,卻還是堅持道:“蘇綿……她根本就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也根本不理解你,她的眼裏隻有她自己,所以出了事,她就毫不猶豫地想逃脫你一走了之,這樣的人,那裏有真心,你別被她騙了。”


    “你給我閉嘴!”顧知行手上力道加重,沉著臉,像是就要這樣掐死宮千雪那般。


    蘇綿對他怎麽樣,輪不到宮千雪來說教,他討厭這種被人試圖掌控,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顧知行語氣更冷了:“你最好祈禱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分開,不然宮千雪,我一定讓你後悔活著。”


    宮千雪隻覺得難以置信,整個人正是瘋魔了那般,不管不顧地瞪著顧知行:“我明明是為了你好……咳!我分明是想幫你認清蘇綿這個人,你為什麽還要反過來怪我,顧知行,你對我的感情,真的就一點都沒有了嗎,我不相信!”


    顧知行不屑地嗤笑了一聲,甩手將宮千雪丟在地上:“我早就說得很清楚,我不可能喜歡你,現在你的所作所為,隻不過讓我更厭惡你罷了,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他現在沒功夫跟宮千雪廢話,也不想手上真的捏著宮千雪的人命,會讓他覺得惡心。


    “咳咳咳……”宮千雪躺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急促地喘氣,剛剛有那麽兩秒,她真的覺得自己會被顧知行掐死。


    可她並不後悔,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嗬,你早晚會意識到,蘇綿……她根本就不在意你,隻有,我是真心實意對你的,你會明白的。”


    “把她給我拖下去。”顧知行忍無可忍,開始吩咐身邊的侍衛。


    兩個侍衛趕緊過來將宮千雪拖下去了。


    蘇綿看了一場戲,隻覺得諷刺,嘴角的笑容越發清冷了:“她說得對,我跟王爺的確不適合,王爺應該好好聽她的話,早點跟我這種人斬斷關係,現在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你讓我走,我保證之後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


    “我不!”顧知行本來就不同意蘇綿一個人迴去,聽到這話更加堅持和執拗了起來,讓蘇綿離開他,一輩子都不迴來了,那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他痛苦。


    顧知行一步步走近,站在蘇綿麵前,抓住她的手嗯在自己胸口:“阿綿,我對你的感情是什麽樣的,我不信你感覺不到,宮千雪的事我們也早就處理好了不是嗎?”


    顧知行垂著眸子,表情有些低落,語氣也輕了下來:“很抱歉我騙了你,以後你要我怎麽彌補怎麽道歉都可以,可我不會就此放開你的,我的心自始至終都在為你而跳動,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現在能做到的,就隻有這樣的安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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