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們先吃著,現在天色還好,我們倆尋思著出去走一圈兒,您看行嗎?”飯後,劉淼淼提出外出申請。


    話音剛落,村長還沒表態,一旁村長的大兒子便毫不猶豫地一口迴絕,“不方便。”


    突如其來的拒絕讓劉淼淼和王桂鳳不禁一愣。


    村長先是瞪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隨後臉上又浮現出和藹可親的神態,他笑著開口,


    “方便倒是方便,不過我們村路線有點亂,有些路還沒修好,所以隻有幾條路可以走,你們別走錯路就行。”


    聽到這話,劉淼淼連忙點頭迴應,“那也可以,我們在附近隨便轉轉就好了,遠的地方也不去。”


    盡管心裏隱隱覺得這個村子似乎有哪裏透著古怪,但她還是決定再觀察一下以作確認,最好是她多想了。


    這時,村長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吩咐著,“老大啊,你出去給她們指點一下方向吧,別讓這兩位女同誌走錯了路。”


    “爸?你……”村長大兒子麵露難色,想要再說點什麽。


    村長直接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迴應,“想喝酒,指完路再迴來陪李記者喝,先照我說的做。”


    在村長的眼裏,兩個年紀輕輕小丫頭還能掀起什麽風浪,更何況眼下這個時間點兒,村裏家家戶戶基本都是人員齊全的狀態,那就更是萬無一失了。


    “好,我知道了。”聽著父親淡定的語氣,村長大兒子也鬆了口氣。


    就這樣,他領著劉淼淼、王桂鳳二人朝門外走去……


    兩人準備先走走看看,如果可以的話提前采訪一下村裏的風土人情。不過,劉淼淼和王桂鳳都是路癡,走著走著就偏離了村長提前交代的路線,沒錯,她們不知道走哪去了。


    正在糾結要不要原路返迴的時候,她們看到前麵有茅草房,於是就一起走了過去,走近一看,才發現這裏竟然是個豬圈!還有人坐在裏麵,……是在打掃豬圈?不對,有點不太像呢?


    劉淼淼和王桂鳳對視一眼,心裏都犯起了嘀咕,算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人,還是先問路吧,兩人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也算是找到“組織”了。


    劉淼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同誌,同誌你好,同誌。”


    沒有迴應……


    稍作停頓後,劉淼淼又提高音量再次開口,“同誌,我是京市來的記者,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女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劉淼淼和王桂鳳,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麵麵相覷之下,就在兩人尷尬的想要離開的時候,女人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外語,


    “demons, they are all demons(魔鬼,都是魔鬼。)”


    劉淼淼整個人都懵了,隻覺腦袋嗡嗡作響,她瞪大雙眼,滿臉驚愕地盯著豬圈裏的女人,剛才她聽到的是英語嗎?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將目光投向身旁的王桂鳳,此時的王桂鳳還沒有反應過來,也是一臉茫然,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那是外語。


    在大山裏有一個會說英語,並且這麽流利的女人……


    “what?(什麽)”劉淼淼小心迴複著。


    “the whole vige is full of human traffickers, run quickly(整個村子都是人販子,快跑。)”


    女人變得焦急起來,掙紮著移動身體,隨著她的晃動,清脆的鐵鏈聲響起,劉淼淼和王桂鳳這才注意到女人壓在稻草下的腳被一條粗重的鐵鏈緊緊拴住。


    聽到這句話,再結合進了村子以來,那些村民們怪異的眼神、刻意的迴避……所有這些讓她覺得不對勁的細節如同拚圖碎片一般迅速拚湊在了一起,瞬間形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劉淼淼恍然大悟,這裏太危險了,她們必須盡快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並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出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聲音,


    “讓你不老實,現在消停沒?餓幾天就都老實了,我娘怎麽說來著,曬不死的茄秧,打不死的婆娘,也就老子心善,要不早錘死你了,老子真是欠你的。”


    隻聽那聲音罵罵咧咧地越來越近,劉淼淼心中一驚,急忙伸手拉住身旁的王桂鳳,躲到了旁邊柴火堆的後麵。


    “一天到晚的折騰作妖,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天生一副賤骨頭!”男子的聲音逐漸靠近豬圈,隨後傳來鐵鏈晃動的聲音,


    “我可不管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這次你掐死的是個丫頭片子,老子就不跟一般見識了。


    但以後再懷上,你要是敢掐我兒子,我就把你的胳膊和腿全部打斷,讓你這輩子都隻能躺在豬圈裏哼哼唧唧,你聽到沒?”男子惡狠狠地威脅著。


    這時,王桂鳳不小心踩到了幹柴……


    “嗯?什麽聲音?”男子看向柴火堆。


    “嗬嗬嗬……嘻嘻嘻……哈哈哈……”一陣傻乎乎的笑聲突兀地響起,聽起來應該是剛才那個說英語的女人。


    如果一個人真的掉進了豬圈裏與牲畜為伍,那麽傻了瘋了也是一種幸福,但是剛剛的女同誌……劉淼淼緊握住衣兜裏已經上了膛的手槍。


    “好好的日子不過,一天到晚找死,老子也真是夠倒黴的了,怎麽把你分配給了我,我還是太善良了。”


    男人一邊抱怨著,一邊拉扯著女人漸漸遠去……


    劉淼淼緊張地探出頭去,確認他們已經離開之後,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王桂鳳。


    此刻的王桂鳳正緊緊咬著自己的手,淚流滿麵,


    “畜生,淼淼,這就是畜生窩,咱們現在就去把這件事告訴村長!不能再讓這樣的惡行繼續下去了!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吃槍子。”


    “桂鳳,你剛才沒聽到嗎?”劉淼淼壓低聲音問著。


    “什麽?我……我剛才隻顧著害怕了,有什麽聽漏了嗎?”王桂鳳抬起眼睛,疑惑地看著劉淼淼。


    “剛才她說的英語是,整個村子都是人販子,讓我們快跑。還有那個男的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是——分配。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村裏發給他的,所以這個村子應該都是這樣,我們必須抓緊離開這裏。”


    “整個村子?”王桂鳳徹底呆住,整個人都木了,天啊,他們這是來了什麽地方,此時此刻,她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沒錯,咱們得趕緊迴到大路上,再從長計議。”劉淼淼一邊輕聲安慰著王桂鳳,一邊用自己的衣袖擦拭掉她的眼淚。


    接著,劉淼淼拉住王桂鳳顫抖的手重新往迴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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