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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大雨,一燈如豆的農家小屋裏,幾個人坐在擺著酒菜的桌子旁邊。


    “吃裏扒外的賊子,無雙城、鐵衣樓,這些也是江湖大派,竟然勾結外族,該殺。”


    葉輕念罵個不停。


    高大山懵逼的看著自家媳婦,當初說親的時候,第一次偷偷見著的時候,她漿洗衣服時候的模樣,都溫柔的不得了,現在怎麽成了潑婦了。


    車前寬一臉不屑:


    “這些江湖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當年咱們漢國動亂的時候,可沒見他們出來除暴安良,匡扶正義,現在倒好,打著這名頭,淨幹些混賬事兒。”


    高大寶看了失落的哥哥一眼,也沉聲說著:


    “這些江湖人真是囂張,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在我漢國地界上行刺朝廷將軍,這江州地界的軍伍也是廢物,殺到我家門口都沒發現,還逼的我嫂嫂出手。”


    高大山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不、不礙事,都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


    葉輕念這才想到自己已經嫁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了。


    “哎,對、對,你哥哥說的對,都是自家、自家人。”


    “哎,對了,車前寬,什麽情況,剛才你怎麽自稱六扇門?”


    “好好的義軍不叫,竟然改名做六扇門,竟然叫門,這也能叫名字,跟義軍比起來,差勁透了。”


    車前寬頓時就不依了:


    “二娘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從暗衛調到六扇門,看重的就是這名字。”


    “六扇門捕頭,協理朝廷理江湖事,這名字聽上去多大氣,我們暗衛的蘇大都督都說好。”


    高大寶嘿嘿笑了起來:


    “老車你可就拉倒吧,真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你的心思。咱們殿下自各處選人,你被選上了,不得不來,說什麽看重這名字,胡吹大氣兒。”


    車前寬嘿嘿說了幾句,也不反駁,自己雖然是被迫調來的,但是在六扇門這些天裏,感覺幹著這些跟江湖人打交道的事兒,似乎也挺好的。


    葉輕念得意的說著:


    “那是當然,想我當初在義軍的日子裏,縱橫江湖,快意恩仇……”


    葉輕念正要高談闊論一番,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旁邊的高大山,一下就蔫了,自己是有丈夫的人了。


    再說了,自從姐姐離開義軍,自己也就不再是義軍的人了。


    義軍再好,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微微低頭,葉輕念聲音低了八拍:


    “車捕頭你想吃點什麽,我去給你做。”


    車前寬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在身,拿起了放在旁邊凳子上的鬥笠,起身,從門口的下屬手裏接過滴水的蓑衣。


    “不煩勞二娘子了,抓了這一批,還有好幾批等著我們抓呢。今日多些兩位搭手,這次的報功名單上,肯定會有二位的名字。”


    說完之後,車前寬就走進了雨中。


    兩個守門的六扇門捕頭也戴上了鬥笠,跟著車前寬,走進了暗夜雨幕之中。


    葉輕念看著雨幕中逐漸不見的六扇門捕頭身影,歎了口氣,這就是自己逝去的青春啊,從今以後,跟江湖事要說再見了。


    轉過頭,葉輕念看到了高大山黑紅的臉龐,臉色一紅,想著昨日重重,高大山雖然斷了一臂,但、也還算是良配。


    日子,以後就這樣平淡的過下去就好了。


    ……


    蘇路收到禁衛傳來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站在寢宮外的小菜地內,蘇路正在拔草。


    因著昨夜下雨的緣故,豆角、辣椒的葉子上還有水珠,微風徐來,水珠滾動,灑下一顆顆銀色的珠子。


    菜地裏的土有些黏,才拔了幾顆雜草,蘇路鞋子上就沾滿了泥土。


    王小六站在菜地邊上,正說著剛剛收到的線報。


    聽完了高大寶的匯報,蘇路無奈的搖了搖頭:


    “葉輕眉兩姐妹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性子,都倔強的緊。”


    “雖然葉輕眉沒能把義軍帶好,但也算是有功於社稷的,功過相抵,還是陛下可信任的臣子。”


    王小六在旁邊聽著,沒敢答話。王爺品評朝廷重臣,自己這侍衛頭子可不敢插嘴。


    “父親,葉輕眉可沒有您說的這麽好。”


    不知何時,蘇憶帶著幾個錦衣女營的侍衛,出現在寢宮院子裏了,蘇憶笑盈盈的站在菜地邊上,看著正拔草的蘇路。


    蘇路看了蘇憶一眼:


    “怎麽,葉輕眉得罪過你了?”


    “當然”


    蘇憶一臉不爽的說著:


    “當日在宮門外,明知是我,葉輕眉竟然還不搭理我不說,一點兒麵子也不給我,當時我就生氣了,錢謙益那麽囂張跋扈不要臉,都不敢給我臉色,你葉輕眉倒是厲害。”


    “所以你就記恨上人家了。”


    蘇路摘下一個青色的茄子,擦了擦上麵的水珠,聞著茄子的味兒說著。


    蘇憶連連擺手:


    “可不敢這樣,當時我雖然生氣,但也是知道為主將者,不能把個人喜惡帶到正事之中,我就派手下人去調查她啊。”


    “這麽一查,還真讓我看出不少東西,這葉輕眉掌管義軍,事兒幹的不少,但是於朝廷有利的卻沒幾件,遼西華山派、嶺南天刀門,嵩山少林寺,這些原本都是心向朝廷的大派。”


    “被他一番操作,現在倒好,這幾個大派都成了朝廷的死敵,死硬死硬的死敵,其餘中小門派,因為她而背離朝廷的,更是數不勝數。”


    蘇路眉頭皺了起來,這些事兒如果是真的,葉輕眉這個都督,當的可就太失敗了。


    “女兒你又在背後說人壞話,這樣可不好。”


    李清一身素簡的白色長裙,手上戴著薄薄的手套,走到了菜地邊上,笑著責備了蘇憶。


    遠處,女官跟大內侍衛們交替,其中一個,正是入了宮的葉輕眉。


    蘇路把手上的茄子掰開,遞了一半給走進菜地的李清。


    “新鮮摘下的,味道不錯。”


    說著,蘇路咬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兒充斥在唇齒之間,味道一般,但足夠清爽。


    李清也咬了一口,皺著眉頭咽了下去,臉頰上滿是不讚同:


    “一般的緊啊,女兒,你這麽早就來見我們,不會是專門來抱怨輕眉的吧。”


    蘇憶鼻孔裏哼了一聲,似乎是頗不滿意母親對葉輕眉的迴護,不過還是開口說著了:


    “六扇門這些日子名動江湖,我尋思著既然父親給義軍改了名字,就讓姑姑的手下名動江湖,我想著,也讓父親給我的屬下改個名字。”


    “就叫錦衣衛吧。”


    蘇路隨口說著。


    蘇憶看了看旁邊女衛的錦衣,頓時就不高興起來了,不能因為咱們穿了新衣,就叫錦衣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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