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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退朝了。


    朝堂上,一群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


    王爺這幹脆利索的勁兒,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前麵還是有事早奏呢,轉頭就變成退朝了。


    錢謙益甩了甩袖子,當先轉身,向大殿外走去。


    退朝了,王爺沒找自己的麻煩,太幸運了。捏了捏袖子裏的奏章,錢謙益決定迴去就燒了。


    當不當左右相有什麽相幹的,能夠好好的當自己的禮部尚書,享受百官之首的滋味不好嗎。


    萬一進位左右相不成,如餘位一般,烏紗帽都沒了,這日子可就真沒法子過了。


    “錢大人,錢大人。”


    有人追了過來,落後錢謙益小半步,十分客氣。


    是三法司的新司法卿張墨,代替沈黎的位置,讓沈黎被砍了腦袋。沈黎是沈家的人,沈家在京城的關係雖然不能通天,但也是盤根錯節的,張墨現在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三法司屬屬刑部間管,大理寺也算是三法司是上級,偏偏這兩大衙門頗有不少的沈家人,王爺命他審案,他這日子不好過吧。


    “怎麽,張大人叫住本官,有什麽要交代的?”


    張墨一下紅了臉,急忙擺手說著了:


    “老大人您這是說的哪裏話,下官是有事請教,有幾件案子,跟老大人有些牽涉,下官想著老大人若是順道,不如去看看那些個供詞,簽個名,走個過場。”


    錢謙益聞言冷哼一聲:


    “原來還不是指教,而是要審訊我了,張大人好手段啊,連本官都要審查起來了。”


    “你區區一個四品司法卿,有什麽臉麵在我麵前說話,走個過場,真當本官如你一般,置國法於不顧。”


    錢謙益的聲音把眾官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立即有錢謙益一係的官員嘲諷說著:


    “司法卿好大的口氣,審訊錢大人,刑部尚書大人尚且不敢如此,你區區一個四品司法卿就敢如此狂妄。”


    “張大人這是走狗屎運得了司法卿,不辛苦不知官職難當,還以為所有的官職都狗屎一樣會落到他頭上。”


    “走走走,都去三法司瞧瞧,看看張大人是如何審訊尚書大人的,咱們也開開眼界。”


    一眾官員慫恿威逼著,滿臉堆笑的張墨無奈的走著,向著宮門口而去了。


    一眾官員都有車轎,沒多大功夫,就到了三法司門口。


    張墨下了轎子,胖臉上就堆起了笑容,微不可察的向門口幾個禁衛打了個手勢,禁衛都尉手一揮,一隊禁衛就行動起來,封鎖了左近。


    錢謙益本來是不願意來這三法司衙門的,無奈一眾心腹屬下起哄,自己也想借著敲打張墨,讓文官們都知曉一下自己的厲害。


    下了轎子,看到門口的禁衛,錢謙益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了。


    怪不得張墨有膽子找自己的麻煩,原來他後麵是禁衛撐腰,朝中誰不知道,禁衛就是王爺的象征,禁衛所在之處,必然是王命到了。


    如此多的禁衛,說不定,王爺真有心要收拾自己啊。


    一眾官員們都下了轎子,簇擁著錢謙益向三法司衙門內走。有那些眼尖的,瞧著三法司門口的禁衛,腳底抹油,直接溜了。


    張墨引路,一眾官員到了三法司正堂,張墨客氣的請眾官上座。


    禮部給事中沈遂雙眼一瞪:


    “座呢?張墨你當了幾天的司法卿,就不知道東南西北,連座都不認識了。”


    張墨嘿嘿笑著:


    “倒是下官忽略了,各位大人海涵,這是正堂,問案的地方,除了主審官,陪審的官員,其餘人等,這堂上是沒座位的。”


    沈遂牛眼一瞪,就要發火。


    錢謙益擺手製止了沈遂,吩咐著說了:


    “行了,張大人,有案卷就拿上來,我署名,後麵禮部還有不少公務,可沒工夫陪你在這兒磨牙。”


    張墨嘿嘿笑著,與眾人抱拳行禮:


    “尚書大人好說,待下官審理了這最後一處,就呈上案卷給尚書大人過目。”


    說著,張墨就走到了大案後麵,抬手一拍驚堂木。


    “錢大人,有雪蠻族人檢舉,說王爺行蹤,是你泄露給他們的,可有此事?”


    “沒有”


    錢謙益有些惱火,這個張墨,竟然審起自己了,真把他自己當成官了。


    張墨也不生氣,隻是拿過一份案卷,遞過來說著:


    “錢大人,這是雪蠻的畫押供詞,關於大人如何泄露王爺行至給他們,都有詳細的記錄。”


    錢謙益黑著臉接過供詞,看了一眼,直接把案卷扔在了地上。


    “行了,我看過了,需要我畫押的案卷拿來,本官還有要事。”


    張墨搖了搖頭:


    “錢大人,這恐怕由不得您了,現在各方證據確鑿,這泄露王爺行蹤的,就是您,按律,當斬啊。”


    張墨最後一句話,已經帶上了森森冷意。


    錢謙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隔著桌子戳到了張墨鼻子上:


    “放你娘的屁。”


    “老子還需要你來審,仗著王爺給你撐腰,就敢在老子麵前叫板,不知死活的東西,你來動動我試試。”


    錢謙益唾沫橫飛,往日的溫和儒雅完全沒了蹤跡,有的,隻是一個惡行惡相的蠻橫惡官。


    張墨撥開錢謙益的手指,指了指肅立大堂的禁衛,臉上滿是笑容:


    “不瞞大人,王爺給我下了死令,若是我破不了此案,就要砍了我腦袋,跟得罪這些個酒囊飯袋比,我覺著還是保住自己的腦袋重要。”


    周遭的禁衛已經圍了上來。


    錢謙益後退幾步:


    “你、你沒資格抓我,我是六部尚書,我是朝廷二品大員,我是陛下信重的臣子,我是……”


    沈遂跳了過來:


    “張墨你是什麽東西,敢抓錢大人,信不信我參你一本,明日就讓你下獄。”


    張墨轉身,從自己的幕僚師爺手裏接過一份卷軸。


    “諸位大人放心,我已經請到了陛下的旨意,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諸位大人,要不要看看陛下的旨意。”


    錢謙益退了一步,看著張墨,目光裏滿是憤恨。


    張墨這孫子,把自己騙來,還把陛下的旨意也請來了。


    怨不得王爺在朝堂上沒有搭理自己,王爺已經知道自己完蛋了,不屑於再搭理一個死人了。


    錢謙益心中滿是憤恨,我為什麽要想著進位左右相呢,不想著左右相,就不會犯言直諫陛下,就不會想著結交雪蠻,立下大功,就不會故意把王爺的行蹤泄露給雪蠻。


    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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