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


    黑衣人走上來,“現在便隻有你我二人了,我會給個痛快與你的。”


    葉飛狡黠地笑了起來,“我又沒說自己準備坐以待斃。”


    “有區別嗎。”


    “剛剛那段時間,我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很佩服你到了現在還能虛張聲勢。”


    “我發現,在那柄海神劍離去之後,整張寒床以及床內的女人,都無人守護了,她對你很重要吧。”


    “你敢。”黑衣人心中一凜,毫不猶豫地施展縮地成寸之術,橫跨整個空間直達洞穴,而與此同時,葉飛向後一滾到了床尾,黑衣人出現,魔爪直抓來,葉飛躲也不躲,直奔著女人的臉抓上去。


    女人已死,他自然不求控製對方要挾雲雲,隻求毀壞對方聖潔的遺體。


    葉飛在以女人在黑衣人心目中的地位,賭自己的命。


    他的眼神如此決絕,他的出擊如此果斷,即便離得還有很遠,已經在黑衣人的心裏產生了巨大的陰影,於是勝負立分,黑衣人喊停:“不要。”進擊的手頓止,而葉飛則一手抓在女人的臉上,雖未用力卻也讓這張毫無血色的臉瀕臨崩潰。


    這畢竟是一具陳放了數十年的屍體,就像是開春後的冰麵,隻需一陣風刮過,便會斑碎成無數塊。


    黑衣人千算萬算,也未想到有此一招。


    順境之下他大意了,在此之外,葉飛的處變不驚則更令人佩服。那樣危急的形勢下,敏銳地發現了連接著所有事物的,最為關鍵的那一個點!毫不客氣地說,葉飛再一次憑一己之力,將命運牢牢抓住。


    “我要你死無全屍。”黑衣人怒嘯,嗓音撕裂充滿絕望,從見麵開始便一直保持的高高在上、掌控全局的從容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寒床上女人是他的死穴,這一點黑衣人甚至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沒有。


    葉飛很滿意這個結果,他知道由黑衣人主導編寫的劇本,終於被自己施加的外力撕爛了,此刻,不是他要不要自己命的問題,而是怎麽才能保護寒床內女子毫發無損的問題。


    所以,當黑衣人咆哮起來的時候,葉飛不說話,他沒必要說話,隻是一邊保持著似笑非笑地樣子注視著對方,一邊牢牢把握住女人的控製權。


    “我要將你大卸八塊、五馬分屍、我要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我要你死。”黑衣人一次又一次的咆哮。


    葉飛則越來越從容了,童子金身自動的修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內丹自動吸收周邊的仙氣,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以常人豔羨的速度快速的恢複著。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世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賊老天賜予他近乎完美的不死之軀,似乎是有意的,好在他受到種種打擊的時候,沒那麽輕易的便掛掉了。


    真是賊老天啊。


    形勢急轉直下,一邊倒的傾向到了葉飛這一邊,他淡定從容的表情,猶如清晨雨露般幹爽潔淨,“這種扭轉命運的感覺,真是好啊。”葉飛在心中呐喊。


    黑衣人要瘋了,不停地抓撓自己的身體,似乎精神接近崩潰了,與之前反差之大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這份瘋癲決不是裝出來的,葉飛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此番出手,勾起了他心中痛苦的迴憶。


    這個女子對黑衣人而言太重要太重要了。他(她)究竟是誰。


    一道白色的閃電劃過山林,沉重的唿吸聲好似龍吟。按理說,馬的四蹄隻適合在平坦的道路上奔跑,不適於攀爬,但這條規則,並不適用於白瀚王和墨玉。


    兩匹出身迥異的千裏馬,將險峻巍峨的大山視作平地,快速的衝刺似乎永遠沒有疲倦的時候。


    方白羽半蹲在馬背上,他白衣、束帶、素鞋,長發盤髻,一手牽著勒住白瀚王頸子的韁繩,一手迎風飄展保持平衡,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將他與葉飛牽引到一起,成為兄弟。


    他們已然心意相通。他們之間的紐帶無法用言語道明。


    白羽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他就是知道,葉飛在那山的盡頭,他有危險。


    快馬,皓月。


    南山的晚月清透得不可思議,依稀含著殺機。


    攀得高了,隔個幾裏,便能遇到一個經過細心修飾的仙人洞府,這些洞府之外往往布著高深的結界,以方白羽的能力突破不了,隻能繞道。可惜他未能明了禦劍飛行之術,否則也不用平白浪費這許多的時間。


    能夠看到山巔了,一道湛藍的光芒卻在此時劃過頭頂,方白羽以天啟之眼看清了睡在劍上的冷宮月,默默地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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