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向著黑龍卷最中心挺近,兩道擁有著蜓翼的人影正在那裏糾纏、撕扯,毫無疑問便是阿荒和阿野。


    他們一人失去了王者之杖,力量大減,一人身受重傷一直在流血,兩人都非巔峰狀態,反倒形成了一種平衡,打得難舍難分。


    阿蠻看不清楚那裏具體的情況,她拚命地向中心地帶靠近,但這可是最暴烈的黑龍卷啊,風刃刀子般鋒利,深入中心根本做不到。


    為了阻止兩人,她咬牙決定使用苦肉計,向後退了兩步,悶著頭往那旋轉的刀山衝去,“啊啊啊啊啊,阿野哥哥,阿荒哥哥,你們再不住手,我就要死了。”


    這招確實起了作用,鋪天蓋地的黑龍卷驟然間消失掉,阿野一拳打在阿荒的胸口將他擊退數米,自己則飄到阿蠻的身邊扶住她,“我的傻妹妹,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為了阻止你們,我管不了那麽多了。”阿蠻孱弱無力地倒在阿野的懷中,“野哥哥,荒哥哥是咱們最親的人,不管犯了什麽錯都放過他,放過他好嗎。”


    “阿蠻你不知道,他害了三條無辜的性命。”


    “我沒有。”阿荒半跪在地上,捂著傷口咆哮。


    “執迷不悟。”阿野手掌一翻,又一道颶風飛出擊中阿荒,出手果斷毫無憐憫可言。


    阿蠻挺身抱住他的腰幹,“阿野哥哥,求求你,不要殺死阿荒哥哥,求求你了。”


    “阿蠻。”阿野的聲音愛憐中透露出無可奈何。


    阿蠻死死抱住他的腰幹不鬆開,阿野最終服軟,“算了,先把他綁起來餓兩天,等調查清楚王者之杖的去向再行處置。”


    “阿野哥哥你最好了。”阿蠻緊緊抱住阿野,在他覆蓋著綠色紋理地腰肢上深深地親了一下,“捆綁的工作交給我來。”


    “不行,他很危險。”阿野打了個響指,“葉公子,您幫幫忙可以嗎。”


    葉飛笑著步入洞穴,道:“樂意效勞。”


    阿腥、阿山、凸眼慘死,王者權杖失去了蹤影,阿荒被葉飛捆了暫時囚禁在冷庫內,妖怪們從歸來的幾人身上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一個個情緒都很低沉。


    天空放亮,阿蠻口中的光明甬道出現了,葉飛和冷宮月與眾人道別,順著光之通道飛上去,阿蠻非要送行,一路跟上來送兩人直達氣孔處,擔心被不時衝出的水柱擊中才戀戀不舍地與兩人道別,身邊的一切平和且安詳,葉飛和冷宮月安靜地等待著足以助他們衝出氣孔的水柱出現。


    周遭安靜極了,隻能聽到心跳的咚咚聲。


    然而……


    “你有沒有感覺事情不太對勁。”葉飛忽的開口。


    冷宮月沒有作答,但葉飛知道她在聽,便繼續說道:“得知有人故意設計陷害阿野,我毫不懷疑是阿荒的所為,但從他謊言被揭穿與阿野廝殺的情形看來,卻又覺得不太像。更甚之,在洞口觀戰的時候我還發現了一個特別之處。”葉飛自顧自地說著,“我發現,洞穴內有腳印。


    洞穴本來是平整、光滑的,不可能有腳印在,是因為我與阿腥的戰鬥破壞了洞壁,導致洞穴坍塌地麵開裂,深層的土壤翻了起來,所以再有人踩在上麵才會留下腳印。當時,我正在和阿腥纏鬥,阿野支在那裏發呆,腳印卻從洞口通往昏迷的阿山。”葉飛分析地越來越投入:“這足以證明留下腳印的人便是兇手,也就是幕後黑手。可是,阿荒對風的控製力絕佳,一直足不沾地,靜若無聲的飄行……所以我一直在懷疑,兇手可能另有其人,而且,他故意將所有的罪責嫁禍給阿荒。


    你覺得我分析得有沒有道理。”


    葉飛一席話說完,狹窄的空間安靜得出奇,冷宮月坐在黑暗的角落裏,光明照射到她的膝間,雪塵不離身的伴隨左右像是最可靠的護身符,隻有在緊緊握住雪塵劍的時候,冷宮月才能感覺到安全。


    葉飛忽然發現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外表的冷酷與寡言隻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鎧甲。


    冷宮月的唿吸變得沉重,光影向著頭頂方挪動映照出她金色的腰帶,這腰帶肯定是件珍寶,白色的織錦裹著金絲,平常的時候都是潔白無瑕的,隻有光芒照射的時候才會反射出金燦燦的璀璨之色。


    冷宮月的右手握緊又鬆開,眉目如畫的清秀臉龐即便在黑暗中仍耀眼奪目。她的嘴唇較普通女生更薄一些,不動的時候便像是抿唇,美豔得無法想象。


    仿佛是天意的安排,葉飛與她正相反,嘴唇比常人略厚一些,不說話的時候便像是嘟嘴,傻了吧唧的。


    葉飛知道,冷宮月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才會耐心地分析給她聽,他也逐漸了解了,對方不想再生事端,期望盡快離開此地的心意。


    不過,他畢竟不是冷的,在他的字典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必然之事。


    等待便是欣賞,所以葉飛等得很耐心,他靜靜地看著宮月,像是在欣賞一副裝裱在鏡框裏,美豔得不太真實的畫卷,天知道他有多想將這一刻維持到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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