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懶得理他,轉身對女子道:“姐姐,您當初可是被禁錮在此處?”他本想喊阿姨的,話到嘴邊換成了姐姐,感覺親切些。


    女人搖頭道:“記不得了,我當時被折磨的昏天黑地的,哪裏分的清周邊的情況。”


    “這倒也是。”


    葉飛道:“可我記得醫書上明明說過,病人越是痛苦,越會對周圍的事物印象深刻甚至產生恐懼,所以久病之人最好不要經常呆在一個屋子裏,免得心生惡疾。”


    女人的表情有些尷尬,語氣停頓的說道:“或許,醫書上說的並不能試用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呢。”


    葉飛看著她,有意無意地打趣道:“你的腦子倒是挺清楚的嘛。”


    “額……我畢竟也讀過書的。”


    “那你猜,這裏囚禁的會是誰。”葉飛的眼睛裏閃過狡黠的光。


    女人道:“這樣殘忍的事情,還是不猜為好。”


    “我猜,是你的何郎。”葉飛看到女人的身體明顯的抖動了一下,嘴角勾起壞壞的笑,“你的肩胛骨上並無傷痕,所以這鏈子所縛之人肯定不是你。除你之外,在寒塔裏被折磨過的,就隻要那位何姓的情郎了,因此我猜測是他。”


    女人低著頭,腦後的長發披散在額頭處,遮住了一半的眼睛,“有些迴憶還是不要被勾起為好,你說呢。”她說話的時候,帶有著明顯的敵意,葉飛聽出來了,所以笑了,“哈哈哈,姐姐,開玩笑的啦,你的情郎既然是書生,想必是個手無傅雞之力的主,哪裏會留下這麽一大灘血啊。哈哈哈,一定另有其人,另有其人的啦。”


    “哼。”隔著散亂的黑發,女人狠狠地盯著葉飛,似乎要用眼神剜出他的心髒。方白羽在此時走來截斷了她的視線,“別光顧著鬥嘴。你們看,那邊好像藏著什麽東西。”


    兩人暫止幹戈,順著白羽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看到西側牆影分外綿長,不甚協調。葉飛納悶地走上前,手掌劃過如被黑暗切斷隱沒不見,拿出時又完好如初。


    他轉過身,與白羽狐疑對望,後者道:“往裏抓抓,看看能抓到什麽東西嗎。”葉飛點點頭,伸出手在黑暗中抓取,驀然間接觸到了什麽東西,就如觸電一般縮迴了手。“找到什麽了。”白羽急問。


    “軟軟的,像是……”


    “像是什麽。”


    葉飛深吸口氣,右手猛地一抓,揪住那東西後使勁拔出,“像是一具屍體。”腥臭氣味隨著那東西一道脫離黑暗的束縛,跳躍的血線宣誓著此人體溫仍未散盡。方白羽看到了那具屍體的臉,一張被拔去了所有的牙齒,如老叟般破敗的臉,臉上的血跡尚未幹涸,鮮豔刺目,他知道不可能有人可以在自己守在塔外的情況下仍能以這般殘忍手法殺人,他再次確定塔內的時間很不對勁。


    接著,他將目光對準在女人的臉上,留心她見到這具屍體後麵部肌肉的每一個動作,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人是不是你的何郎。”葉飛走到屍體旁踹了一腳,露出他的麵目。


    女人雙手抱住頭顱,跪在屍體前聲嘶力竭地嚎叫。


    “看來是了。”葉飛嘟囔著,不怕髒地在死者上摸索,他是醫生,對血的場麵並無畏懼,搜索的目的是要查找到受害者真正的死因,以及某些關鍵性的證據,死者的屍體上殘留著許多許多常人難以察覺的信息!


    這個人生前遭受了慘無人道的虐待,從殘留在身上那濃烈的桀草氣味可以推斷出,漫長的折磨過程裏,他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


    “世上最險惡的果然是人心啊。”葉飛搖了搖頭,繼續在屍身上摸索,他清楚地記得女人曾經說過,何姓書生被剪去男。


    果然沒有。看來她沒有撒謊。


    葉飛向方白羽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拍拍女人的肩膀,尚未開口卻感到一股鑽心的痛處自手掌上傳來,“啊呀,你做什麽。”白羽倉促收迴的手掌上,淌血的傷口清晰可見。


    “何郎。”女人像得了失心瘋,不停地用雙手在身上抓撓,自殘於形。


    “阻止她。”方白羽又急又怒,對著葉飛說道。後者快步上前,雙手卡住她的太陽穴用力往下摁,直到女人稍稍清醒方才鬆手。


    “傷心也是於事無補的,節哀順變。”他這樣安慰。


    女人一邊抽泣,一邊道:“是我害死了何郎,是我害死了他,何郎,何郎。”


    “好了,哭哭鬧鬧的煩死了,這個男人已經死了,你和他的孩子說不定還活著,你還要不要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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