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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昭非但沒有反悔,還騎著馬,頭也沒迴的從溫心遠身邊過去了。


    東夷王嘿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自己得意什麽,挺開心的帶著自己的手下追在小公主後麵離開了。


    溫心遠瞧著赫連昭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也想到了,自己方才的安危就在小公主的一念之間,所以他朝著赫連昭離開的方向禮節性的彎了彎身。


    心中默道,隻願他們兩個各自前程似錦,這輩子最好都別再見了。


    “看到了嗎?”


    一群人畏畏縮縮的藏在不遠處的沙丘,領頭的那個蒙著麵,他們手裏拿著的兵器尖銳鋒利,本來應該是軍中的玩意,可這些人身上的衣服卻破破爛爛,十分落魄。


    也不大像是軍人,更像是逃亡出來的流兵散將。


    而他們現在的慘狀,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這個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溫心遠,你也有落單的時候!”


    “大哥,我們終於能為容將軍他老人家報仇了!”


    “張大人說的沒錯,他果然在東夷。”


    自然是張垚,泄露了溫心遠的行蹤,想要借刀殺人。


    而此時此刻,溫心遠毫無察覺。他正準備迴去,先迴東海軍營,再迴京城。這麽一想,很快就能見到那個自己喜歡的人了。


    就在那些人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我的太子殿下,您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這個時候見到柳將軍這張糙漢臉,還真是既驚喜,又親切。


    “不是讓你在城裏戒備,怎麽跑這來了?”


    此地再往前,就是東夷的地盤了。算是離他們營地有一段距離了,柳將軍聽到他這麽問,當即給了他一個你還好意思問的表情。


    騰出一匹空馬來讓溫心遠騎上,他才迴答道:“你送人家小姑娘迴去,怎麽還徹夜不歸了,這事鬧得我不安心,想著來迎迎你,萬一有個什麽意外,也可以第一時間互相照應。”


    別看塊頭大,卻也心細。


    溫心遠騎在馬上默默點頭,覺得自己走後,倒是可以放心的把東海的一應事宜交到這個人的手裏。


    可這個人吧,他骨子裏還是喜歡浪。


    柳將軍一臉八卦的湊近溫心遠,小聲的問,“您一夜未歸……沒中什麽美人計吧?”


    他早就覺得,那個什麽東夷小公主,對他們家太子爺好像不單純啊。都說東夷民風開放,這一夜沒發生點啥。


    溫心遠淡瞥了柳將軍一眼,柳將軍覺得自己全身涼颼颼的,又聽到他道,“不如你跟我迴京吧,我忽然想起東宮虛了一個職位,與你很相稱。”


    還有這等好事?


    “殿下明示,什麽職位?”


    “總管。”


    說完溫心遠就策馬離開了,而片刻後,柳將軍就一路哭爹娘追在他馬屁股後麵,什麽狗屁總管,那不就是太監嗎!


    沙丘後麵蹲著的人沒有出手,眼睜睜的看著這群人策馬跑遠。有人急得眼睛都紅了,本來想衝出去搏一把,大不了魚死網破的,但被他們領頭的那個給按住了。


    領頭的那個是容將軍的嫡係少將,曾經很得人心,如今落魄了,也還是很得人心,跟著容將軍打仗的那些人為了報名逃亡出去,還是唯他馬首是瞻。


    這人姓楚,名字單一個南字。


    楚南盯著溫心遠離開的馬蹄印看了看,他倒不急著這一時半會非要置人於死地,隻是言語平靜的安撫身後眾人,“不急,隻要讓我找到他,他的死期便不遠了。”


    瞧著他的樣子,胸有成竹,似乎已經有了謀劃。


    冉和雅在大佛像麵前跪了好一會了,相比於她的誠心,夏穆天顯得尤其的無聊,坐在一旁的石階上也沒個正行,看冉和雅雙手合十動也不動,心裏有點好奇她在心裏許什麽願呢。


    等到鍾聲又響了幾遍,天色暗了下去,飛鳥都歸林了,倆人也就一起迴去了。


    這寺廟果真冷清,估計也就一個敲鍾的和尚,臨走的時候,廟裏的大門都是夏穆天幫忙關上的。


    “你也不求個簽卜一卦什麽的。”


    冉和雅就是跪在那,一動不動,就像睡著了一樣。


    “沒那個必要。”她盯著下山的石子路,走的可認真了,“隻要心靜就好,這倒是是個好地方,謝謝你帶我來這。”


    看冉和雅的神情,的確是比來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冉和雅也不想告訴夏穆天,曾經她也卜過卦,和溫心遠一起,她可厲害了,一搖就搖出了個大兇。如今心裏惦記著在東海的未歸人,更不敢隨意碰簽桶了。


    要是真搖出個什麽不吉利的卦象,她可怎麽活呀。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就算都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等到了山下人多的地方,冉和雅再迴頭的時候,身邊就已經沒了夏穆天的身影。


    他還是不會輕易在人多的地方出現在冉和雅身邊,這麽忌憚,大概是將冉和雅的安全看的很重很重。


    “太子妃!您看這是什麽!”


    蕭欲看到冉和雅迴來後,開心的像個孩子,然後將手裏的信塞到冉和雅手裏。


    自然是溫心遠寄來的,信紙涼涼的,像是在東海的冷風中泡過。


    展開後裏麵也隻有短短的兩行字,東海的月色很好,順問卿安。


    “太子爺也真是的,也不說自己什麽時候迴來。”


    蕭欲撓撓頭,忍不住抱怨。


    冉和雅卻道,“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蕭欲一臉問號,果然太子妃和太子之間神奇的默契是旁人無法理解的,冉和雅寶貝似的收好這封書信,然後腳步輕快的迴自己房間去了。


    同一片月色下的東海。


    柳將軍忐忑了一路,後來發現溫心遠隻是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沒那個打算。


    “您這是準備輕騎上路,一個人迴去?”


    溫心遠嗯了一聲,其實也沒什麽收拾的,帶著水和幹糧這就行了,他一個人不休息的話,很快就能迴到京城了。


    “是不是有點危險了?”


    “和大軍一起才危險。”


    前車之鑒,每次拔營要迴去,因為動靜太大,總是會惹出麻煩。


    這次他打定主意要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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