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誠步至中央,目光嚴厲道:


    “今日所發生之事,若是敢向外人透露半個不字,我會親自取消爾等學子身份!!”


    “是!!”


    所有學子皆是信心滿滿。


    秦守誠緩緩點頭。


    隨後便走向第一名學子。


    刹那之間,秦守誠的氣勢好像變了。


    原來他的更像是一個枯槁老人,但此時的他卻氣勢渾厚,正氣浩然:


    “呔!”


    一聲過後,那個學子渾身一顫,雙目呆滯,無神的看著麵前的秦院長。


    “吾且問你,張倫一案,你可有參與?!!如實招來!!”


    “沒,沒有……我偷過鄰居寡婦的衣服……我還偷過……”


    “滾!”


    “下一位!”


    “呔!吾且問你,張倫一案,你可有參與?!”


    “沒……我偷偷畫過院長夫人的畫像,還偷偷對著畫像……”


    “啪!”


    “下一位!”


    “……”


    問了一圈下來。


    秦守誠的麵色更黑。


    直到他走向下一個人。


    還沒等他發問,那人便麵色淡然的站出來:


    “秦院長,可記得大聖朝的規定?”


    江王世子王麟。


    秦守誠的臉色微微一滯。


    大聖朝明文規定。


    皇室子弟,以及在職官員,不能問心。


    至於為何?


    剛剛那極為不堪的場景便是最標準的答案。


    此時的王麟麵無表情,聲音帶著冷淡:


    “聖室宗親,乃皇家顏麵。”


    說完,他便緩緩退至一邊,不再說話。


    “院長……”


    跟在秦守誠身後的夫子麵色陰沉起來。


    秦守誠不動聲色,他伸手按住夫子手,淡淡道:


    “先問別人。”


    ……


    現場,還有一個人死死的看向王麟。


    便是曾安民。


    王麟的話讓他的腦海轟的一聲。


    一瞬間,所有脈絡全都清晰起來…


    是他!!


    曾安民那雙丹鳳眼眯起。


    他一下便想起了昨日下午,王麟的出現。


    王麟這個人符合兇手所有的特點!


    想要水督令!


    身邊有武夫護衛!


    不管是作案時間,還是作案動機,他的嫌疑絕對是最大的!!


    最致命的一擊,便是大聖朝的這個規定。


    “宗室子地,在職官員,不能被問心。”


    曾安民心中猛的一沉。


    若王麟是兇手的話,那此案便無解!


    等等。


    曾安民似想起什麽,他揪起的心便放了下去。


    這裏,王麟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那便是他身變的那名叫“阿大”的武夫!


    隻要捉住他一問,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


    此時的院長秦守誠已經走到了曾安民麵前。


    然而,沒等他開口,曾安民便陰沉著臉道:


    “秦院長,你似乎露了一個人。”


    他絕對不可能讓秦守誠對他施展問心。


    別的還好,頂多是丟臉,若是被問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可能直接丟命了。


    “嗯?”


    看著曾安民,秦守誠眉頭皺起。


    曾安民的真實身份他知道。


    所以他也不想對曾安民施展問心。


    若是別的官員之子還好,但身為儒道抱薪境大佬的兒子。


    若是今日他對曾安民施展問心,問出個什麽東西。


    難保那曾仕林會不會親自過來問他秦守誠的心……


    雖然不服曾仕林的才華,但是對其的儒道境界,秦守誠沒有什麽不服。


    “說。”


    秦守誠沉聲道。


    “我記得王麟世子身邊,似乎還有一名喚做阿大的護衛。”


    曾安民聲音故意揚起,邊說著,目光邊朝王麟看去。


    想看到王麟聽到自己的話有什麽反應。


    哪料,王麟麵不改色。


    他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嘴角還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看到這個笑容,曾安民心中發沉。


    ……


    “院長大人,真兇抓到了!!!”


    王道遠的一聲大喝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路。


    一瞬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王道遠看了過去。


    曾安民渾身一震,丹鳳眼瞬間眯起!


    他想清楚了所有事情!!!


    猛的抬頭,死死的看向王麟。


    此時的王麟眼角含笑,剛好也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曾安民從他的目光之中,看到一絲譏諷。


    “怎麽迴事?”


    秦守誠麵容輕輕一滯,隨後皺眉沉聲看向急促而來的王道遠。


    王道遠步至秦守誠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行禮:


    “兇手的名字叫阿大,自稱江王府侍衛,就在方才前來自首。”


    “江王府阿大?”


    秦守誠聽聞這個消息,麵色瞬間陰沉起來。


    想都不用想,此事之中絕對有貓膩!!


    偏偏,王麟此時站了出來。


    “誰?阿大?”


    這個時候,他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王麟看向王道遠麵前皺眉問道:


    “本世子不過是在與張倫的交易之中與他發生了一些口角……”


    “那阿大便將張倫殺了?!!”


    秦守誠聽到這話,嗅到一個敏感的詞語,他皺眉看向王麟:


    “交易?什麽交易?”


    王麟歎息了一聲:“張倫此人品性高潔,卻苦於出身寒門,我便想以江王府之名對他提攜一二。”


    說到這裏,他麵露苦笑:


    “啟料他居然將水督令給了本世子。”


    “我思來想去,覺得隻是看重他的才華,不能收他的禮。”


    “昨日下午親自去尋他,想將水督令還給他……誰知他情急之下與我發生了幾句口角。”


    這話剛說完。


    便有幾個學子恍然:


    “我看到了,昨日王世子去尋過張倫,雖然沒聽清,但也能感受到他們兩人確實發生了口角。”


    “對我也看到了。”


    “是啊……沒想到這護衛居然如此愚蠢……”


    “…………”


    討論聲響起。


    隻是這聲音,在曾安民聽來,卻是無比刺耳。


    全場隻有他知道,王麟昨日與張倫所有的對話。


    王麟又是一聲歎息,他從腰間拿出一個玉佩道:


    “這便是張倫給我的那枚水督令。”


    說完,他又將那玉佩重新裝迴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收迴的手經過曾安民的麵前。


    ……


    曾安民一言不發。


    拳頭死死的握在一起。


    被上了一課。


    實實在在的被上了一課。


    這個封建社會……


    視人命如草芥這句話,赤裸裸的向他展示著其中的真意。


    “犯人”已經抓到了。


    水督令為何會在王麟身上,也有了天衣無縫的理由。


    曾安民快步走上前,看向秦守誠道:


    “秦院長,唯今之際,應該是對那阿大問心!”


    現在唯一能揭開王麟謊言的機會,便是那個阿大!


    哪知,聽到這話。


    王道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臉凝重道:


    “阿大畏罪自殺。”


    曾安民頓住,他沉默了。


    到了此時。


    已經死無對證。


    他是可以將昨日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但是哪有人敢信?


    縱然有人敢信,誰又敢憑借自己一家之詞捉拿王麟?


    哪怕自己暴露出兩江總督之子的身份。


    也不過是平白給自己父親增添麻煩。


    畢竟“兇手”都已經伏誅……


    王道遠來到曾安民的身便,壓底聲音道:


    “曾少爺,江王府那邊下令,令懸鏡司速將此案了解,不得汙王府聲譽。”


    這個案子到此已經幹淨利落的可以宣布結案了。


    手段之老辣,根本無懈可擊!


    可以看到,那江王府沒少幹這種齷齪事兒!


    曾安民麵無表情的朝王麟看去。


    此時的王麟對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


    “秦院長,江王府來人,為書院募捐白銀一萬兩。”


    一名管家緩緩出現,在秦守誠的耳邊輕聲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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