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郊外,一處廢棄已久的廠房內傳出陣陣微弱的唿救聲,伴隨著指甲刮過木板的聲音,在靜謐的深夜裏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此刻,沈妍汐跪縮在密閉的木棺內,身子用力的撐著頭頂的木板,雙手不停的挖著木板之間微小的縫隙,直到手指被磨得鮮血淋漓,她仍舊狠命的刨著。


    “快一點,必須再快一點。”


    她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用身體的疼痛刺激著自己不要暈倒。


    因為她明白,自己一旦倒下,等待她母親的將會是怎樣一種慘境。


    悶熱的空間叫人幾乎透不過氣,鼻端充斥著朽木的黴味以及腐屍的惡臭,黑暗像是張牙舞爪的魔鬼,一點點瓦解著她殘存的意識。


    她感覺頭腦發昏,搖搖欲墜,就在她混沌之時,木棺卻在一瞬間打開了,兩個人鉗住她的手臂將她從木棺中拖了出來。


    一束強光打在她的眼睛上,她心中一喜,以為自己看見了希望,但在看清那張熟悉的麵孔後,頓時心灰意冷。


    “嗬!不愧是一條賤命。兩天了,你居然沒死?”


    說話的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沈美琳。


    一張美麗的麵孔,有著優雅動聽的嗓音,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然而隻有她清楚這個人的心腸有多狠毒。


    “我媽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雙臂被人壓著,沈妍汐被迫跪在地上,她昂著頭,目光裏充滿灼灼的恨意。


    幾天前,她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便匆忙從國外的展廳趕了迴來,可誰知一切不過是沈美琳精心策劃的陰謀。


    沈美琳不僅竊取了她的設計成果,還反將剽竊的罪名倒扣在她的身上。甚至以她母親的生死作要挾,讓她在眾媒體麵前屈認自己的‘罪行’。


    事關母親的安危,她隻能再次含垢忍辱,放任自己身敗名裂,卻不得辯解。


    誰知沒等到承諾兌現,她卻再次陷入又一場算計。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匍匐在自己腳邊的‘妹妹’,沈美琳眸中盡是鄙夷,唇角微勾,噙著一絲惡毒的笑意。


    “自己都死到臨頭了,卻還關心那個貪得無厭的賤人?果真是賤人生賤種,一路貨。”


    “不許你汙蔑我媽!”沈妍汐高聲怒叱:


    “當年她若不是被蒙騙,那樣善良的她又怎麽會‘被小三’?而我又怎麽會成為私生女?”


    “是沈家欺人太甚,不僅毀了我媽的名節,還將我們母女逼上絕路!”


    她的學曆、她的榮譽,甚至於她的丈夫,她所珍視的一切都被沈美琳搶奪一空。卻因為母親心懷愧疚,想要‘還債’她也隻能默默承受。


    她們母女已經卑微至此,他們卻又拿母親的性命來脅迫她!


    注視著眼前那張怒不可遏,卻美的驚心動魄的麵孔,沈美琳心中的妒火如滔天的海潮灼燒著她,讓她勉力維持的平靜麵容也漸漸扭曲。


    “哼!汙蔑?”


    沈美琳攸的抬腳,穿著高跟鞋的腳重重的踩在沈妍汐血淋漓的手背上,用力碾著。


    沈妍汐唿吸一滯,鑽心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她剛要反抗,卻聽頭頂沈美琳悠悠威脅道:


    “你不想見你母親了嗎?”


    沈妍汐身子一震,瞬間像拔了利爪的猛獸,被人捏住七寸。


    享受著沈妍汐痛苦的模樣,沈美琳滿足的收迴腳,慢條斯理的擦著高跟鞋上的血漬,漂亮的杏眸浮上一絲詭異。


    “看你這麽聽話,我也不好言而無信。”


    沈妍汐聞言,眸光閃動,心中發誓:今後一定要帶母親遠走高飛。


    這時卻見沈美琳食指一伸,指著不遠處。


    燈光下,沈妍汐這才發現,原來之前關住自己的是一口紅褐色的木棺,她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其實早在幾天前,我就已經讓你們母女團聚了,怎麽樣?開不開心?!”


    沈美琳笑容猙獰,如同地獄中的惡鬼。


    沈妍汐瞳孔一縮,盛滿恐懼。


    “媽!!”


    她趔趄著瘋跑向木棺,看著棺中被白布包裹嚴實的母親,心髒仿佛被撕裂般。


    聽著那聲嘶力竭的悲鳴聲,沈美琳隻覺通體舒暢,笑著繼續往她傷口上撒鹽道:


    “是她自不量力的求我放過你,還說可以做任何事。”


    “這不,跳樓摔得四肢分離,你說她是不是傻?”


    “沈美琳,我要殺了你!”


    沈妍汐眸光猩紅,猛地撲向沈美琳,隻是人未碰到,一聲槍響,她破敗的身子就如飛絮直直往後倒去。


    她曾以為,一味忍讓就能換來母親想要的相安無事。然而,結果卻是別人更加肆無忌憚的撻伐、欺辱。直到她的人生被逼入萬劫不複。


    生命的盡頭,她暗自起誓:如果重來一世,她絕不隱忍苟活。


    她要變身刀俎,絕不給人魚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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