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雲辰帶著準備好的厚禮上了厲王府,用過午膳後,又被嚴秦暢叫住,二人在書房裏倒是談了不少。


    嚴秦暢悠然的倒了一杯茶,指著麵前的那副由玉石雕磨而成的棋子,“來,下一把。”


    嚴雲辰坐在嚴秦暢對麵,手執白棋。


    一來一往,幾個輪迴,嚴雲辰便滿頭大汗,看著棋盤上近乎被包圍的白棋。掙紮了許久,他終於低下頭,“我輸了。”


    嚴秦暢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這些日子來,感覺如何?”


    嚴雲辰挑了下眉,倒是不動聲色的道,“還可以,隻不過總有些跳梁小醜喜歡在邊上蹦躂。”


    說完,他冷冷的笑了一聲,滿臉的譏諷。


    聰明人說話,向來是不需要挑明了說,嚴秦暢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他也看不上那人的做法,但比較是一國之後,他也不能說什麽。


    “有沒有後悔。”


    嚴雲辰一怔,目光遊離,又很快的堅定了下來,“不曾。”


    嚴秦暢看了他一眼,心裏歎了口氣,這孩子心中的怨念太深了。


    “天色不早了,你該迴去了。”


    嚴雲辰在厲王府待的時間有些過長了,再待下去,恐那些有心人又要整些有的沒的。若說以前,他是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也是有妻有子的人,他可不舍得自己的小丫頭又被人算計。


    “那侄兒就先走了。”


    嚴秦暢點頭,慵懶的靠在坐榻上,一口一口的品著手中的茶。


    兩個月後,楚歆允收到白柔的來信,說是楚歆海鄉試也中了,而且排名還挺靠前。


    楚歆允心中歡喜,心情自然就好了幾分,臉上也掛著笑容。


    “看你如此高興的樣子,想必是大哥考上了?”嚴秦暢大腳踏入房內,看楚歆允笑的開心,他也同樣開心。


    楚歆允笑彎了眼睛,露出小虎牙,“是呀是呀,娘來信了,說大哥中了。你說我們送些什麽迴去好呢?”


    “隨你高興。”嚴秦暢摸了摸她的臉,懷孕之後,楚歆允的臉蛋倒是愈發嫩滑了,讓人摸著愛不釋手。


    聽嚴秦暢這麽說,楚歆允的笑容頓時就收了起來,淡淡的迴了一個哦。


    嚴秦暢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自己哪裏惹到她了,隻得耐下性子,輕聲問著,“這是這麽了?”


    楚歆允哼了他一身,轉了個身子背對他,悶悶的道,“你變了。”


    嚴秦暢哭笑不得,“我又是哪裏惹你了呀,乖寶。”


    其實自從懷孕後,楚歆允自己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可她就是忍不住,隻要一不順著她的心,她就想發脾氣。


    她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這麽想著,她就覺得特委屈,眼睛一紅,巴巴的就哭上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覺得很難過。”


    嚴秦暢哪舍得讓她難過,揮退了幾個伺候的人,用他有力的手臂一把就抱過楚歆允,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然後輕輕的給她擦去眼淚,放緩了聲音,輕聲安慰她,“哪能啊,乖,不哭了,不是你的錯,都是這臭小子的錯。”


    說著,指了指楚歆允的肚子,一臉不爽的盯著。


    楚歆允看了他一眼,抱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還掛著淚珠,她吸了吸紅紅的鼻子,有些不樂意,“這是我們的孩子,你不準說它。”


    嚴秦暢失笑道:“好好好,我不說它,那你不哭了好不好?哭壞身子怎麽辦?”


    楚歆允忍不住鬧了個紅臉,輕捶了一下嚴秦暢的肩膀,“都怪你。”


    嚴秦暢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眼中帶著寵溺,“好,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見嚴秦暢處處都讓著她,楚歆允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躲在他的懷裏,打死不抬頭。


    第二天,梓月來稟,說是莊子上種的花草都被人壞壞了。


    楚歆允當時就挺著肚子,坐上馬車就往莊子趕去。她站在暖房裏,看著那些被人毀壞的花草,仿佛心中在滴血,這些都是她辛辛苦苦培育起來的,如今一朝之間就被人毀成這副樣子,她怎麽能不痛心。


    “是誰?”她沉著臉,低聲問道。


    王管事一臉害怕的站在她的身後,就怕楚歆允責罰他。這件事說起來,跟他看管不當也有關係,本以為莊子上沒什麽人來,應該安全的很,誰會想到竟出了這事。


    此時,他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還沒查出來。”梓月迴答。


    楚歆允攥緊了拳頭,深唿吸了幾下,抑製住心中的怒火。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看下這些花草還能不能救活,於是她蹲下身子,一株株的查看過去。


    也還算幸運,雖然這麽多都毀了,但是大半還是能救的迴來,再加上她的金手指,想必應該是妥的。


    “梓月,你找人,把這些全部都運迴王府去。”楚歆允指著那些花盆,對梓月吩咐道。


    “是,王妃。”


    梓月轉身就出去叫人,因為他們來時隻坐了一輛馬車過來,所以她又去洛河村找了兩輛牛車,指揮著那些人小心翼翼的把花盆還有那些花搬到了牛車上麵。


    等到那些花都被運迴了王府,楚歆允也就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那些花花草草上麵,甚至不知不覺就冷落了嚴秦暢。


    晚上,兩人沐浴之後,嚴秦暢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楚歆允有些不明所以,“你這是怎麽了?跟個怨婦似的。”


    “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天忘了些什麽?”嚴秦暢提醒她。


    “嗯?忘了什麽?”


    嚴秦暢指了指自己,“我啊!你說說你,都冷落我多少天了。”


    楚歆允抹手的動作一頓,看著嚴秦暢,噗呲一笑。走過去,摟著他的脖子上,主動親了親他的嘴角,“好啦,這樣補償可以嗎?”


    嚴秦暢抱著她的腰,眸色一深。


    一個旋轉,把楚歆允輕輕的放在了床上,逮著她的唇就親了下去。


    “唔唔唔~”楚歆允無聲的抗議著。


    嚴秦暢才不管她,如今雖說有了孩子,什麽都做不了,但利息他總要討些迴來吧!


    楚歆允隻覺得整個人都發軟發燙,等到嚴秦暢好不容易放開她,她才大口的喘著氣。


    嚴秦暢也忍了又忍,深唿吸了幾口,放開楚歆允,直接往外走去。


    衝了幾次冷水澡,等到差不多平息下來之後,他才進了房間。楚歆允卻已經睡著了,縮在那裏,小小的一團,燈火照射下,她的臉白白嫩嫩的,懷了孕之後,也胖了些許,整個人孕味十足。


    他俯下身,在她額間親了親,拿過被子給她蓋上,吹滅了蠟燭,自己也上了床。


    手伸過去,把楚歆允抱進自己的懷裏,兩人就這麽相擁而眠。


    翌日,楚歆允醒來,身邊也早就沒有沒有人影了,摸一摸被窩,冷冰冰的。自從迴了京城後,嚴秦暢就要去上早朝,所以早早的就起來了。


    楚歆允起來後,也是一頭就進了暖房。


    嚴秦暢當初為了方便,又特地在厲王府也做了一間暖房,本以為是用不上了的,沒想到這事一出,倒是又能用上了。


    楚歆允小心翼翼的,把一株又一株的花束,挑揀出來,毀壞的部分用小剪子剪掉,然後再重新種進花盆之中。


    用了三四天時間,終於把這些都全部弄好了。


    楚歆允把手中的小剪子遞給了梓月,歡言拿著帕子上來給她擦了擦額間的汗。


    至於原先那幾盆完好無損的盆栽,此刻正在暖房的另一角安安靜靜的待著。楚歆允看著那幾盆花,沉思了許久,最後腦袋瓜子靈光一閃,打算把這幾盆花進獻到宮中。


    剛好這時候是嚴秦暢下朝迴來的時候,楚歆允出了暖房就碰上了剛進門的嚴秦暢。


    她笑著迎上去,嚴秦暢一把就抱起她,然後拖著她的*,重重的親了她一口。楚歆允嚇了一跳,慌忙勾住他的脖子。


    嚴秦暢抱著她迴了房間,本想與她好好溫存一番,楚歆允卻抵著他的臉,“別鬧,我有事跟你說。”


    嚴秦暢見楚歆允一臉正經的模樣,也就歇了心思,“什麽事情?”


    “前段時間,莊子上的花不是被人毀了嗎,至今也還沒查出是誰。那些花又珍貴,索性放我手裏,我是護不住了,我今兒個就尋思著,要不你拿去,獻給皇上皇後他們?”


    嚴秦暢眼中寒光一閃,他們迴京之後,先是楚歆允差點被人擄走殺掉,然後是上次林府落水事件,這次花被毀事件。


    那次被虜,他的人查到趙府的門房有跟那些人接觸過,就再也查不到了,因為那門房不見了,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於林府落水,雖說趙玫雅也在,但是並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做到。


    而這花的事,更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因為他們都不在莊子上。


    可是他思來想去,楚歆允自進京後,也沒跟人接觸,也沒有得罪過誰,除了趙玫雅,他也想不出還有誰會對付她。


    隻是這一切都沒有證據,他們就不能怎麽樣她。眼下,也隻能提醒小丫頭,多加小心趙玫雅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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