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秦暢和赤雲更衣之迴到攤位看到幾個大漢拽著楚歆允的胳膊,拿繩子準備綁她的場景。嚴秦暢的火一瞬間就冒起來了,自己放在手心裏保護的寶貝,居然被人如此對待。


    嚴秦暢連忙跑上前去踹開拉著楚歆允的髒手,將楚歆允抱在懷中檢查是否有傷著的地方,那女使張嘴正準備罵,看到來人是誰後,突然就噎住了。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王……王……王”


    後趕來的赤雲看到此場景有些頭疼,怎麽在這還能遇見她們,連忙打圓場


    “王公子的人也敢動!原來是故人綠如姐姐”


    綠如了然,連忙改了稱。


    “嚴公子,奴婢不知這賣野菜的姑娘是您的人,實在是不敬,還望公子見諒。”


    楚歆允被嚴秦暢抱著,隻覺得臉上像著火一般,聽到綠如對嚴秦暢的稱唿,從嚴秦暢的懷中掙脫出來,看向嚴秦暢。


    “她為何一會叫你王公子,一會叫你嚴公子?你怎麽會認識如此顯貴的人家?”


    嚴秦暢有些失落於楚歆允的掙脫,赤雲忙解釋到。


    “月兒姑娘有所不知,我家王……主子原來是姓王的,隻是後來家道中落這才改名姓嚴,一切都為掩人口目,不必放在心上。”


    楚歆允總感覺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隻好作罷。


    嚴秦暢冷著臉,渾身上下就像從冰窖裏拿出來的冰一般冒著冷氣。


    “還不快滾!”


    綠如聽見這句話,就仿佛被赦免一般,連忙帶著手下,飛一般的逃離了這個地方。


    楚歆允表麵上是逃過一劫,隻是她不知道,麻煩才剛剛開始。


    野菜賣的很快,楚歆允賺了很多錢,嚴秦暢向楚歆允提了一個建議,錢放著也是放著不如讓它活起來,錢生錢,不如就做京城裏世族大家都愛做的事情-圍獵,嚴秦暢向楚歆允解釋一翻後,楚歆允心動了。


    說什麽都不如動手做,很快她們就開始著手準備圍獵的事,圍獵這事看著簡單,其實要準備的事情有很多,首先要有場地,其次要有被圍獵的動物,最後要有人氣,要有人願意來圍獵,這就得有創意,要有吸引那些王公貴族的地方。


    就在他們認真籌備圍獵之事時,一位不速之客的登門,打破了楚歆允生活的寧靜。


    “秦暢哥哥!你可讓雅兒好找呀,這麽多天你都跑去哪了,我去問姐姐,姐姐也不告訴我,要不是那天綠如去買野菜遇見了你,還不知道雅兒什麽時候才能見到秦暢哥哥呢。”


    趙玫雅抱著嚴秦暢的胳膊,嬌嗔的模樣就像是新婚不久的夫妻一般。


    楚歆允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趙玫雅長得美不說,家世還那麽好,是她這種窮酸家庭遠遠比不上的。楚歆允怎麽看怎麽覺得兩個人很登對,可不隻怎麽地她心裏就像堵著一顆大石頭一般。


    索性她不再看,扭頭迴自己的屋子研究圍獵的事,而嚴秦暢察覺出來楚歆允的不對勁,拂開趙玫雅的手,向楚歆允追去,赤雲隻好拖住趙玫雅,心中暗自吐槽自家主子,沒人性,自己泡妞去了,把這個難纏的桃花丟給自己。


    趙玫雅氣的直跺腳,可也沒有辦法,嚴秦暢想做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攔。


    嚴秦暢進屋子裏時,楚歆允坐在桌前仰著頭發呆,陽光從窗戶撒進來,照在她的臉上,微風拂過帶動她的發絲飄揚美得不可方物。,


    嚴秦暢的心一陣悸動走上前去,不知是嚴秦暢走的太輕還是楚歆允想的太認真,楚歆允竟未發現房間內多了一個人,嚴秦暢從她身後將她護在桌子與他之間,楚歆允這才反應過來,迴頭看見是他,什麽話也沒說,也沒再迴頭。


    嚴秦暢有些暗喜,這小東西應該是吃他的醋了。


    “月兒,你生氣了嗎?”


    “我為何要生氣”楚歆允仍是未迴頭。


    “你若不喜歡趙玫雅,我以後不與她接觸就是了。”


    “你在說什麽,我哪有,你和不和她接觸,又與我有何幹係。”


    嚴秦暢見她還在嘴硬覺得甚是可愛。


    “哦,是嗎,我還以為剛剛月兒是在吃醋呢。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月兒,你與我說,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楚歆允連忙轉身想要辯駁,轉彎身發現自己與嚴秦暢的距離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看見嚴秦暢臉上的絨毛,近距離觀察,楚歆允才發現,嚴秦暢的臉是如此精致,不禁有些看癡了。


    嚴秦暢見楚歆允對著自己的臉發呆,有些好笑,用手刮了刮楚歆允的鼻子。


    楚歆允這才反應過來羞紅了臉。


    嚴秦暢見楚歆允羞紅臉的樣子,覺得小腹熱氣翻湧,他逐漸靠近楚歆允的臉,正準備低下頭去一吻芳澤時,楚歆允卻從他懷中鑽了出去,嚴秦暢有些懊惱,是自己太過於心急了,殊不知自己的小丫頭還沒準備好。


    楚歆允跑到院子裏見嚴秦暢沒有追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情緒,不應該啊。


    嚴秦暢有愛慕者關自己什麽事?


    楚歆允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重活了一世,可她對男女之情並不理解。她也不明白為何剛才看到嚴秦暢和趙姑娘在一起心裏會如此煩悶。


    也許是因為她和嚴秦暢是朋友,怕自己朋友有了夫人忘了她這個朋友?她心裏到底是有他的,隻是那種感覺她也說不清道不盡。


    楚歆允甩了甩腦袋,索性不去想這麽惱人的事情了。


    “月兒,你怎麽了?”白柔正好在院子裏晾曬一些家用藥草,見自家女兒急急忙忙臉色通紅地跑出來,不免有些擔心。


    她走到楚歆允跟前,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是著急地問:“也沒發熱,你哪裏不舒服呢?月兒?”


    當娘的總是著急自己的孩子的。就這麽三兩下,白柔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楚歆允這才連忙擺手:“沒,我沒事,娘,我在想事情呢。”


    “你這孩子,淨嚇人。你也別太累了,如今我們家的錢也夠我們吃喝的了。大富大貴固然好,可娘更希望你和你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娘就知足了。”白柔見楚歆允的頭發有點亂了,伸手替她捋了捋頭發。


    隨後,又繼續說道:“月兒,娘對不起你。都是娘沒用,不然也不需要你在外麵拋頭露麵。別人家的女人像你這個歲數,都還在爹娘跟前撒嬌呢。娘上半輩子啊,跟了你爹,導致你的不幸,如今好不容易咱門單獨過了,娘又沒這個本事讓你過上好生活。娘對不住你啊。”


    白柔眼裏心裏全是愧疚,久久不能釋懷。


    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楚大倉也死了。可她一想起以前的日子,還是恨啊。


    恨自己當時的懦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更恨自己為什麽一直等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迴頭。


    倘若自己當初堅決些,早早就看清楚那個人的嘴臉,趁著年輕帶著他們兩姐妹離開,再給他們找個後爹,如今月兒會不會不那麽辛苦。


    這些天的日子,月兒早出晚歸,她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啊。


    當娘的不但沒有撐起這個家,還要年幼的女兒在外頭拋頭露麵養活一大家子。


    “哎。”想著想著,白柔不由地歎了口氣。


    “娘,你說什麽呢,什麽對不起,你生了我養了我,哪裏對不起我了。再說了,我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嘛?比那些待在閨中的姑娘小姐強多了。女兒現在學做生意,練就一身本事,以後到哪去,都有吃飯的本事,這是好事啊。你就別亂想了,娘,我感覺現在真的挺好挺幸福的。”楚歆允不知道自家娘親為什麽忽然如此多愁善感,隻得連聲安慰道。


    不過她也沒說錯,她是恨享受現在的生活。


    假如她不是楚大倉的女兒,沒經嚴過磨練,也不會有現在的自己啊。


    加入自己娘親能撐起這個家,自己也就不思進取了,更可能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那種隻知道吃喝玩樂,從來不懂父母辛苦的人。


    她覺得自己比外麵的人強多了,起碼能靠自己撐起一個家。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多好。


    不用求人,隻求己,這是最舒服的狀態了。


    “哎,月兒,娘心裏明白。娘,是對不住你和你哥哥。”白柔隻當楚歆允那一番話是在安慰自己,心裏更加愧疚了。


    哪個女兒家不想要承恩父母膝下呢?哪個女兒家不喜歡胭脂水粉,刺繡作畫過日子呢?月兒自然也是向往這種富貴人家小姐的生活的。隻可惜,自己沒這個能力撐起這個家。說到底,她沒盡到為人母親的責任啊。


    “月兒,要不這樣,以後家裏的事情交給娘做,你和你哥都去跟林先生讀書,娘再去鎮上請個婆子來教你女紅和琴棋書畫。娘可能做得沒你那麽好,也賺不得那麽多錢,但是光是種野菜,去集市上賣野菜的,娘努力下,還是可以做到的。憑著這個生意,也夠我們一大家子過活了。”白柔想了想,咬咬牙說道。


    楚歆允一聽,差點沒被嚇到,趕緊說:“不不不,娘親,您饒了我吧,讓我規規矩矩地待在家裏,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呸呸呸,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淨說些不吉利的話。”白柔一聽,嗔怪地敲了下楚歆允的腦袋,“吐口水重新說過。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楚歆允撇了撇嘴,帶著幾分撒嬌:“娘,你怎麽這麽迷信呢?”


    “娘這是為了你好,迷信也好,怎麽樣都好,隻要你和你哥平平安安的,娘就知足了。”白柔把手裏的活計放下,擦了擦手,拉著楚歆允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娘,你女兒自然跟別人是不同的。我啊,一點都不羨慕那些大小姐。娘,你是不知道,我認為那些事情無聊死了,哪有什麽樂趣。我現在過得多好呀,雖然要忙些生意,但不是有你和哥哥他們幫忙嘛?我也沒累著,還能掙錢,我心裏知足著呢。你就別操心了,我不是為了哄您才這麽說的。我是實實在在喜歡現在的生活,你就放心好了。沒事呢,就多催催哥哥嫂嫂給你生個孩子,等你飽孫子了,你就不無聊了。”楚歆允隻好把自家老哥推出來當擋箭牌了。心裏默默地對哥哥和嫂子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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