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前堂他就看到了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子,上前拱手道:“都人便是這雲間酒樓的掌櫃,不知您是......”


    王大林連忙迴禮:“掌櫃的,我是楚東家派來的,是向您送封書信。”


    說這便把書信遞了過去,許掌櫃接過一看發現的確是楚歆允的筆跡,便直徑拆開來看了,隨看視線,他臉色越來越凝重。


    不一會兒他便將整封書信都看完了,對著王大林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先迴去吧。”


    王大林頓時鬆了口氣,心中暗道這位許掌櫃看來也不一般啊!


    在得了確切的答案後他終於能安心迴家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盡快把西坡那塊田畝的事情處理下來,等東家迴來後看到定然很高興。


    送走王大林後許掌櫃便喊來王二備車,拿著書信前往了李修齊的住所。


    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不妙,若不是遭了巨大的變故她怎麽可能會寫出這封信來?


    王大林以為是求救信,但信上寫的卻是讓許掌櫃好好照顧下他們一家,這完全就是交代後事的語氣了。


    所以許掌櫃當即便出發去尋了自家主子,以主子的手段應該知道小娘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刻李修齊正悠閑的吃著早膳,見許掌櫃急匆匆的來便笑若說:“此事不著急,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嚴秦暢,自然會保她周全。”


    許掌櫃點頭,又問:“主子,這到底是發生何事了?”


    李修齊放下粥碗用帕子掩了掩嘴冷笑道:“還不是靖王那家夥搞的事情,也不知道這小娘子是不是最近倒了大黴,隨便去個地方都能遇到這檔子事情。”


    許掌櫃蹙眉:“那主子此番與靖王對上會不會有問題?”


    畢竟逍遙閣隻是個情報機構,走的便是不得罪任何權貴,若是此番出麵替楚歆允出頭那保不齊會得罪魏靖騏,以那家夥目前在京城的勢力定然會對逍遙閣出手。


    那到時候豈不是讓主子為難?


    李修齊擺了擺手:“無事,我能答應下此事自然是有所依仗,有了嚴秦暢那家夥的人情,一個靖王罷了,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既然主子都這麽說了,許掌櫃也不再多說什麽了,之後便接下命令去準備了。


    昨日受了魏靖騏的威脅楚歆允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眯了一會兒。


    這還沒睡足就被屋外急促的腳步聲給吵醒了,她有些生氣的從床上爬起來本想質問一番,卻發現這些侍從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是全部前往了拜佛的前殿,她疑惑的撓了撓頭,這姓魏的又要做什麽?能讓魏靖騏有這般動作的自然是款款而來的李修齊。


    一個時辰前魏靖騏還在屋內看書,便聽聞雷五說了然大師前來說有事票報。


    “請他進來談話。”


    了然大師步子有些看急,一進門也來不及宣揚佛號了直接說道:“王爺,李修齊來了。”


    魏靖騏翻書的動作一頓,眉間帶了些愕然:“你說誰來了?”


    “逍遙閣閣主,李修齊。”


    “李修齊?”魏靖騏有些難以置信:“你確定自己沒看錯?真是李修齊?”


    了然大師一臉苦色:“如今大批的人馬就在大殿外等著,老袖不會看錯的。”


    魏靖騏有些懵:“不是,他不在京城呆若來這白雲寺做什麽?”


    “他說...自己來禮佛...”魏靖騏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什麽好。


    他隻得命了然大師好生招待,有什麽問題隨時向自己票報便是。


    就在大殿內一片混亂的時候,小五這裏卻有了新的突破。


    昨日得知了楚歆允不曾有危險後他便繼續假扮著自己的小沙彌,在整個白雲寺四處亂晃,表麵上為打掃衛生,其實則是在暗地裏搜尋著可能藏銀子的地方。


    他這勤勞的性子一時間倒是令和尚們頗為喜歡,一來二去的便跟他們打成了一片。


    小五這幾日將大部分的和尚性子基本都摸清楚了,也借著親近之意討了不少話,但卻依舊沒有任何收獲,直到這天晚上執勤的他遇到了從外頭偷喝酒迴來的胖和尚,一次無意間的說漏嘴讓他看到了希望。


    知道這胖和尚愛喝酒,他便托人從府城最有名的酒樓裏買來一壇梨花白,他就不信酒如命的胖和尚會抵得住這酒的誘惑!


    果不其然,在他假裝說漏嘴的那一刻,胖和尚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那還等著什麽,趕緊帶我去!”


    順理成章的他便將自己邁好的梨花白挖了出來,胖和尚有些迫不及待的將那泥封一掌拍碎,一掀開那濃鬱的酒香便彌漫開來。


    “好酒!這絕對是好酒!”他嗅了嗅一臉陶醉的搖頭晃腦,隨後便迫不及待的拿若壇子狂飲起來。


    小五則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他巴不得這家夥多喝一些呢!到時候問起話來也好輕鬆一些。


    隨著半壇酒下肚,胖和尚原本清醒的眼神變得朦朧起來,小五也趁機湊到他跟前詢問了起了上次的事情。


    “你說那後山的事情啊?”胖和尚一臉不爽:“說起那件事情我就來氣,我那次真是無意間,主持便因為這個事情罰我抄了三百遍的金剛經,還說不抄完就不允許出去,可把我氣死了!”


    說著便又''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眼神迷離的睨了小五一眼:“師兄這話可說在前頭啊,你可別打那裏的注意,要是讓主持知道了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小五嘿嘿笑道:“我就是好奇肯定不去,隻是這地方具體在哪裏啊?”


    “就在後山往西邊走一裏外,可以看到一個山洞......”


    得到準確位置的小五不禁笑的更歡了。


    “當~當~白雲寺肅穆的鍾聲響起,雲煙嫋嫋的大殿內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正在上香,四周站滿了黑衣侍從,將殿內的念佛的和尚們都擠到了一旁可見其霸道,和尚們敢怒不敢言的站在最外圍,心中滿是慣憤不平此人正是借口前來上香的李修齊,許掌櫃也換了身衣裳,一臉漠然目不斜視的站在一旁候著,大殿內的氣氛很是緊張。


    “阿彌陀佛!”


    從魏靖騏請示後歸來的了然大師被眾和尚投來了獲救的目光,在此修行的和尚們知道這座寺廟有貴人做背景但卻不知道是什麽來路,隻知道自家主持與其關係非同一般。


    和尚們心中不免鬆了口氣,以為自家主持一定是解救他們來了。


    了然自然看出來和尚們的想法,但心裏卻是苦笑連連。


    魏靖騏根本沒打算和李修齊對上,隻是把自己頂上去做擋箭牌了而已,他即使有一百個不情願也隻得硬著頭皮上了。


    李修齊從團蒲上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朝了然雙手合十的行了一禮:“主持,我這一路奔波到此第一個瞧見的便是白雲寺,說明與佛祖有緣,便不進城投宿了,不知這後院的廂房可還有?”


    了然本來想拒絕,但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後也隻得掙紮著點頭:“施主,這後院的剛走


    了一批香客,如今的確是空出了幾間廂房,可您這人數.....說著他目光隱晦的看了看將整個大殿圍起來的黑衣侍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修齊朗笑:“主持放心,隻需要一間便可。”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要住下,那便隨著沙彌前去吧。”


    “多謝主持。”李修齊笑眯眯的道謝,隨後在一臉戰戰兢兢的小沙彌的帶路下將大批的人手撤出了大殿。


    待人走了和尚們憤憤不平的圍了上來:“主持這人也太過分了吧?我們好生的念著經就直接給趕走了!”


    “就是,上個香罷了要這麽大陣仗!”


    “太過分了,主持您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肅靜!”了然大喝了一聲,和尚們立刻乖乖閉上了嘴巴。


    “你們若是知道此人是誰就不會這般說了,傳我的命令下去,任何都不得靠近這位施主不理會和尚們驚駭的眼神,了然一臉愁悶的走向了自己的房。


    他忽然有些後悔答應靖王將銀子藏在這裏了,之前來了個嚴秦暢不說,如今竟然還把李修齊給引來了,若是密道裏的銀子真被發現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方才他去找魏靖騏的時候就隱晦的提了這件事情,但他卻對自己的隱藏的地方很有信心,直言說讓他拖住李修齊便可,其他不用理會。


    但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李修齊莫名其妙的前來,若不是為了此事他真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親自出馬了。


    被關在院子裏不得出來的楚歆允自然聽到大殿內傳來的騷亂,隱約還看到了一批黑衣侍從從大殿內出來,與魏靖騏的白衣侍從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黑衣侍這是又來了一批?


    隨著暮鍾響起夕陽西下,夜色漸漸降臨。


    小五做完一天的課程後隨著師兄們一道去吃了齋飯隨後便迴房間了。


    這白雲寺的和尚不多,他有幸能分到單獨一間屋子居住倒足為他夜半出行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他換上了一身夜行衣,見和尚們迴屋子休息後躲過巡查的侍從前往了胖和尚指認的地方一個地處在後山一公裏外的山洞。


    夜間的後山著實有些難以通行,而且今日的月光很暗沉將四周籠得更加漆黑。


    小五好幾次都差點找錯了方向,經過半個時辰後的仔細搜尋他終於抵達了那個地方,剛靠近就發現了一批在四周巡邏的侍從們,看穿衣打扮似乎就是魏靖騏的手下。他心中暗喜,既然有人把手那就說明自己找對地方了。分布在四周的侍從不多加上夜色實在太暗,這群人根本沒發現樹上還有個人影在盯著自己,小五仗著自己極高的輕功無比輕鬆的繞過了巡視的侍從抵達了那處山洞附近。


    他四處查看了下貓著身子潛入了進去,還沒進去多深就感覺腳下一陷,隨著機關滑動的聲音無數利箭朝著他站得位置急速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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