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麵色嚴肅的合上盒子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她要帶肖殺去永和城找大夫治病。


    這失憶的事情不能在拖了,雖然不知道他恢複記憶後會發生什麽,但好比現在這樣一頭霧水來的好吧?


    楚歆允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都能坦然麵對。


    而與此同時的隔壁,肖殺也不曾睡著怔怔的望著漆黑的房頂,迴味著方才那認真一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過年的事情無非是走親訪友這檔子事情,楚歆允起的早,帶著前些日去鎮上采辦的年貨前往村長和汪大娘家拜年,還順帶給雙方的孩童包了壓歲包。


    “小允!你這是做什麽!”汪大娘連忙推辭:“都這麽大的孩子了,還要這個做什麽!”


    “大娘,小龍還小呢,壓歲包肯定是要的!”楚歆允將荷包硬塞給了小龍,又從懷裏拿出一個遞到她手裏笑眯眯道:“過年好,這是年終獎,屬於員工福利可不要推辭哦!”


    “這....”汪大娘看著她認真的模樣,隻得感激的收下了。


    不僅是汪大娘,之前給自己承包田畝種植地瓜土豆的村民她都一一送去了年終獎,對於做事認真的人她向來是獎罰分明的。


    挨家挨戶的跑楚歆允一直忙到中午才迴到家中。


    肖殺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飯菜,吃飯的時候她提及了明日要帶他去永和城看病,肖殺不曾反對。


    雖然記憶還沒恢複,但他已經大體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隻是這一切都藏在暗地裏不曾告訴她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便將準備就緒的踏上了馬車,對外是稱去外頭有事情,具體的事宜也隻有和她相熟的汪大娘知道。


    “這永和城遠的很,路上可得小心些才是。”汪大娘不放心的叮囑,這番和藹的語氣讓楚歆允鼻子一酸。


    “大娘放心,有肖殺呢,我會早些迴來的。”


    “那就好,你心裏也別有太大負擔,你看看肖殺如今不也是挺能幹的,失憶也沒耽擱什麽。”


    楚歆允笑了笑沒有說話,汪大娘也隻得岔開話題衝若肖殺道:“你看看小允這為你奔波的...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哦!”


    肖殺惑笑:“會有的,到時候一定請全村的人喝喜酒!”


    聽到他這番保證躲在馬車裏的楚歆允不由得紅了臉頰。


    隨著馬車緩緩移動,兩人朝著永和城前進,站在村口目送著兩人離去的汪大娘直到看不見馬車影子了才放下了手轉身離去。


    路上又遇上了一場大雪,但所幸沒耽擱多久,在連續趕路了四天終於是見了永和城的。


    也許是因為過年的原因城外進出的人們並不多,兩人尋了一處酒樓住下順便打探了下附近口碑比較好的醫館。


    掌櫃的是個健談的人,說道:“若是想看病那必定是去永安堂,據說那裏的大夫祖上做過禦醫,醫術了得啊!”


    有了掌櫃的推薦兩人稍作休息後便前往了永安堂,接待兩人的是一位孫大夫,年紀有些大了看著慈眉善目的。


    他先是詢問了一些事宜,隨後把脈檢查身體狀況,半響後才悠悠道:“這淤血是消退了,但為何不曾恢複記憶許是當時撞得有些狠了,這失憶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若是快一些今日便能恢複,若是慢一些可能一輩子都恢複不來了。”


    “大夫您的意思是...”


    楚歆允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肖殺,眼中有些擔憂。


    這小傻子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也不知道他對於以前的事情在不在意.....


    孫大夫迴道:“這傷到腦袋的事情極為少見,像這種能救迴來僅僅隻是失憶的就更少見了,小娘子應該慶幸啊,這記憶沒有了不打緊但若是性命沒了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他這身子養得好如今已經沒有沒有大礙了,或許明日就能想起來,又或者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強求不得的。”


    楚歆允聽後有些沉默,肖殺向孫大夫道謝隨後給了診銀。


    兩人一道出了永安堂,迎麵而來的寒風一吹將楚歆允凍的打了個激靈,她抬起頭試探詢問:“我聽掌櫃的說這城裏還有不少醫館,不如我們再去看看?”


    肖殺攏了攏她的披風輕笑道:“這永安堂是城裏最好的醫館了,其他醫館不去也罷。”


    楚歆允有些為難;”可這事情也不能一直這麽拖著,你若是.....”


    “這又有什麽關係呢?”肖殺打斷她的話,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即使我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但我現在卻依舊過的很好,有了小允,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對我來說卻是無所謂的。”


    楚歆允急了:“怎麽能無所謂呢!難道你不想知道你以前是做什麽的麽?”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我身受重傷的時候是小允救了我,如若不是你恐怕我在就拋屍在荒野了,就讓我留在你身邊不好嗎?”


    看著他眼中流露的哀求之色,楚歆允歎了口氣,如若他隻是個普通人那她自然歡喜,可從現在的種種方麵來看,相貌英俊武藝高強還隨身攜帶一塊價值不菲的令牌.......這出身怎麽看都是京都中貴人的配置。


    就是一點令她有些疑惑,照理來說這種身份的貴人失蹤後應該會立刻有人前來調查,怎麽如今一年都快過去了,卻一點人影都沒見著?


    這些話她也隻敢放在心裏盤算,抬頭見他失落的模樣心頭不由得一軟,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哄道:“好啦,誰說我不要你的,既然是我撿迴來的那就是我的人!”


    聽到這話的肖殺眼睛倏然一亮,瞧著模樣,跟那時候自己得了肉骨頭的大狗狗一個樣子楚歆允也不是那麽糾結的人,她堅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一想到自己是第一次來城裏還有不少新鮮玩意沒見到,當即便拉起他:“難的一次來城裏怎麽能不好好逛一逛呢?走啦逛街去!”


    如今的她可不是之前的花一文錢都要精打細算的人了,帶了千兩的財富當真是想買什麽就買什麽,用品吃食各類新鮮玩意被一件件的塞到肖殺手裏。


    後者不僅不惱還一臉笑著問那邊還有要不要買一些,著實讓一旁的小娘子羨慕不已。


    在路過一處胭脂水粉店的時候,被其中淡雅的香氣所吸引便走了進去。


    經過老板娘介紹她才知道這裏頭是專門賣一些高檔型的胭脂水粉,款式香型都是京城小姐們的常用的款,而且在各個地方都有分店。


    楚歆允好奇的拿起一款膏狀的麵脂,不得不說這味道做的是非常可以的,香而不俗聞著很是不錯,但她使用後發現這東西隻不過是虛有其表,不僅抹不開而且還不順滑,需要上厚厚一層整個人跟抹了豬油膏似的油光鋥亮,厚重又沒什麽效果可言。


    而且因為抹的後那原本淡雅的香氣變得濃烈而刺鼻,差點沒把她給熏暈過去。


    因使用了也不好意思不買,最後結賬的時候比巴掌還小的麵脂就要十兩銀子,差點沒把她驚掉了下巴。


    又貴有難用,這是楚歆允逛了一圈下來的最終感想。


    其實這麵脂的製作並不難,冬季季侯幹燥若是皮膚不護養好會很容易幹裂脫皮,看來迴去後又有新的事業可以開拓了。


    兩人在城裏住了兩天,到第三天早晨才坐著馬車帶著一大堆的東西返迴了楚家村。


    之後的日子裏楚歆允便過上了悠閑的生活,高興就去鎮上酒樓查看下情況,不高興便蹲家裏做點好吃的順便研究下麵脂的製作方法。


    可事與願違,這天她出門查看土豆的保溫情況,忽的聽到田埂上有兩個婦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言語間隱約提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的。


    楚歆允本來沒當迴事,畢竟村子裏那些婦人們總是喜歡八卦,可她們在瞧見她來了之後直接收起了話頭假裝路過的直接走了,好似在躲避什麽似的。


    楚歆允皺了皺眉,這時候正好遇到了趙大嬸,她本想上前打招唿卻被她一把拉到了角落裏。


    “小允啊,你和肖殺準時什麽時候成親啊?”


    趙大嬸開口便是這麽一句直接把她給問懵了:“大嬸,您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


    “還不是這村子裏的流言蜚語鬧得,這群嘴碎的娘們,你可千萬別理會啊!”趙大嬸先是勸了她幾句又道:“既然雙方都兩情相悅的,那便早些定個親,肖殺這孩子是個好的,在這一年裏大嬸都看在眼裏,我們這偏僻地方也不在乎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走個過場就行了。”


    楚歆允聽得的是滿頭霧水,這怎麽好好的,突然開始催她和肖殺成親了?


    還有這村子裏有什麽流言蜚語啊?


    這事情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得以解開,原來自從她帶著肖殺前往城裏的時候村子裏的有心人就開始傳了,說這兩人無名無分的卻一直住在一個屋簷下,著實有些不好看之類的話。


    更有甚者傳到後來說楚歆允早就有了身孕,而肖殺卻是個不想負責的壞男人。


    聽到這話的楚歆允是又生氣又好笑,這群村民當真是吃得飽了撐的沒事幹才會扯出這種謊話來吧?


    看著肖殺臉色很不好的樣子楚歆允打趣道:“你不會還真生氣了吧?這隻是流言蜇語罷了。”


    肖殺放下碗筷,鄭重道:“小允,我對於名聲什麽的一點不在乎,但我不想看到他們這麽誣蔑你。”


    說道這裏他臉頰有些微微發燙,語氣也隨之低了幾分。


    “要不.我們定親吧!”


    “!”正在喝茶的楚歆允太過震驚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她瞪大了雙眼被打得措手不及:“你.你這話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肖殺連忙遞了帕子給她,點頭說:“這事我想提很久了,但那時候條件不好我也不敢說,如今我們房子有了銀子也有了,是不是也該考慮下婚事了......”


    楚歆允一時有些羞怒,心道:好小子,合著在這裏挖坑給我跳呢?!


    但她瞧見肖殺眼神慌亂,拳頭攝得緊緊的樣子心中卻又莫名的一暖,她隻得故作遲疑說:“但如今你沒有以前的記憶,若是你從前早就成親有了妻兒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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