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藥就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楚歆允早上醒來看到他眼底下烏青心中不禁一暖。


    她喝了藥後有捂了一身汗後就感覺好多了,也多虧平時經常吃些有營養的,不然這小身板子估計得在床上躺幾天。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沒有驚擾到趴在床沿睡得正香的肖殺,結合廚房裏有的食材,做了烙餅和青菜肉絲粥,又將昨日換下來的衣服洗了這才湊到他跟前喊他起床。


    要知道肖殺平日裏警覺性很高的,這次卻是連自己起床都沒發覺,看來是真的累了。


    “嗯?”肖殺一臉疲倦的抬起頭,睡眼朦朧的看著她:“小允?你怎麽起來了?”


    楚歆允看多了他平日裏不喜多言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剛睡醒的模樣...那微闔的眼。


    “沒..沒什麽,就是喊你起來吃飯了!”楚歆允說完不等他迴答便跑開了,就好似身後有什麽猛獸在追趕她似的。


    肖殺看著她高去的背影一臉不解。


    一溜煙跑到院子裏的楚歆允深吸了幾口氣拍了拍通紅的臉將怦然跳動的心跳壓下去。


    楚歆允一時有些哭笑不得,當真是美色誤人啊!!


    吃過飯後兩人便坐在一起商討昨日的事情,楚歆允將許掌櫃提點的話告訴了肖殺,兩人思索過後決定還是迴村子裏住段時日,畢竟村子裏好歹有汪大娘村長照料,平日裏也方便點整理一番後兩人就啟程了,在附近晃悠的兩人看到他們的動靜,相視一眼一個繼續盯梢,一個則返迴去通風報信。


    陳掌櫃得知兩人迴鄉下的事情後,讓兩人也跟著好時時監管動態。


    另外則在暗地裏雇傭了一名刺客前去。


    他此番是想試試那小娘子身邊的傻子到底是什麽身份,結合從京城傳來的消息,他心中隱隱的有了些許猜測,但如今證據不全還得進一步查明。


    迴到楚家村,楚歆允覺得空氣都好了幾分,感歎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舒服!”


    汪大娘遠遠的就瞧見她了,笑盈盈的迎了上來:“小允迴來啦!怎麽還帶著行李,是要迴來住一陣麽?”


    楚歆允好幾日沒見到汪大娘了,一時也有些想念:“是啊,迴來住幾天。”


    “迴來就好!你那田裏的瓜苗我幫你照看著呢!”


    兩人說說笑笑的往家裏走去,肖殺在一旁看著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村子裏不比鎮上,天才稍微有些黑就迴家休息了,作息時間可謂很規律。


    楚歆允在鎮上的時候,晚上吃過飯後習慣和肖殺去街上逛逛消消食再睡的,如今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都說人在深夜就會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楚歆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莫名的浮現肖殺那張睡眼朦朧的臉,一時間就更難睡著了。


    漆黑的夜晚田埂處的蛙鳴不斷,就在家家戶戶在做美夢的時候,一道身影伴隨著衣翻飛的聲音落到了一處房子的牆外,漆黑的夜行衣完美的融入了夜色裏,從身形來看似乎是個男子。


    他側耳聽了一陣確定沒有聲響後才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入。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自以為無人發覺的時候,躺在偏房的肖殺猛然睜開了眼睛。


    楚歆允此刻剛有些睡意,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她遂然起身查看。


    畢竟家裏還放了不少地瓜,萬一有人來偷怎麽辦?


    可就在她打開房門那一刻,一柄雪亮的匕首倏然襲來!


    “小心!”肖殺驚唿一聲直接撲了過來將她壓倒在身下,隻聽一陣皮開肉綻的聲響,肖殺的臉色倏然白了幾分。


    “肖殺!你沒事吧!”


    “你快躲到一邊去!”肖殺隨即起身赤手空拳的與那人纏鬥在一起,借著微弱的月光,楚歆允隻能勉強看清那雪亮的匕首不住的在空中飛舞,帶著陣陣風聲看得人心驚膽戰的。


    “砰!”兩人你來我往的激鬥了幾番,肖殺眼神微閃尋到那人的一處破綻,兩拳狠狠的擊在其胸口,硬生生的將他逼退了好幾步。


    “咳咳!”那人捂著胸口輕咳幾聲不猶豫的轉身就跑了。


    本想再追的肖殺身形一頓,體力不支,腳步也漸漸淩亂起來,


    “肖殺!”躲在一旁的楚歆允急忙跑出來,在碰到他後背的時候覺得有些粘手,定睛一看竟然全部都是鮮血!


    楚歆允感受著手心粘稠的血跡,顫聲道:“肖殺你沒事吧!肖殺!你別嚇我啊!”


    “小允,我...我沒事。”


    肖殺扶著一旁的門簷勉強笑了笑:“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你別說話了!”楚歆允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我...我扶你進去!”


    隨著油燈的點亮,肖殺背後的傷口也徹底的顯露在了她眼前,被匕首劃開的後背鮮血淋漓,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綻開的血肉..


    “我這就去找大夫!”楚歆允當即就決定是找大夫。


    “我.我沒事......”


    “你這還叫沒事?這麽大傷口還流了這麽多血.....”楚歆允急的都快哭了。


    幸虧這時候在隔墅聽見動靜的汪大娘前來敲門:“小允啊?我方才聽見你這邊有動靜,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楚歆允連忙跑出去將她喊了進來,汪大娘在看到肖殺後二話不說便讓大龍去找大夫,這三更半夜的村前的遊醫早就睡了,硬生生的被大龍敲門吵醒了,一臉不情願的趕了過來。


    “怎麽又是你們兩個?”老遊醫氣得吹胡子瞪眼,楚歆允此刻哪有什麽心情跟他抬杠,連忙請他進來看看肖殺的情況。


    老遊醫在看到肖殺的傷口後臉色便沉了下來,他問:“這傷口是怎麽來的?”


    楚歆允將今晚有人突然闖進自己家的事情說了,當即把汪大娘等人氣得不行破口大罵那人缺德不要臉。


    最後遊醫隻得簡單處理下進行止血,其他的還得明日盡快送到鎮上去才是。


    看著肖殺麵色蒼白還努力安慰自己的樣子,楚歆允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而下,她抬起袖子胡亂擦了下眼淚嗚咽道:“你就會安慰我,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


    “你就乖乖躺在這裏不許動,我去給你熬藥。”


    吃過要後的肖殺臉色似乎迴轉了許多,這藥裏頭似乎是加了些催眠成分的藥品,他喝下沒一會兒便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楚歆允隻得輕手輕腳的擦拭背上的血跡,看著他雖然睡覺了,但依舊微微著眉頭。


    “很疼吧?你這個傻瓜。”楚歆允喃喃自語,指尖輕柔的在他眉間揉了揉,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第二天天還未亮,楚歆允便去王大嬸家借了牛車,帶著肖殺前往了鎮上的醫館。


    她特地去尋了仁和堂的王大夫醫治,所幸昨晚老遊醫的應急做的很好,傷口沒有怎麽惡化。


    王大夫用上了自製的金瘡藥,吩咐她這幾日一些吃食的注意事項等等,臨近中午的時候兩人才迴到了自家的宅子。


    聽著王大夫的吩咐,這幾日肖殺的飲食隻能清淡些,天氣熱也防止傷口發炎,楚歆允咬咬牙去雲間酒樓買了冰塊迴來給他解暑。


    許掌櫃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沒收她的錢,反倒詢問銀子是否夠,不夠的話他這邊可以幫忙。


    楚歆允謝絕了他的好意,自己手裏也存了些,這次看病前前後後也就花了五十兩不到,她手裏還有餘下不少。


    許掌櫃在聽說是有人半夜闖進她家後便詢問:“我這裏正好有個會點拳腳功夫的夥計,如今肖殺受了傷,你一個人難免不安全。”


    楚歆允一聽也挺認同的,便點頭應了下來:“不知道這夥計月錢要給多少?”


    許掌櫃笑道:“你我也合作這麽多次了,談錢就見外了,這夥計算我免費供給你的。”


    “這多不好意思啊!”


    “無事,反正最近也沒事情,不如就去你那邊幫幫忙吧。”說道這裏許掌櫃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朝後廚唿喊道:“王二,把小齊喊過來一趟。”


    “哎!”


    不一會兒,王二就帶著一個人過來了,楚歆允一時看得有些愣怔,現在當夥計也要這麽高的顏值了嗎?


    名叫小齊的夥計身材挺拔相貌俊逸,微挑的眼眉帶了些妖媚的味道,普通的短衫穿在他身上硬生生的穿出了貴氣的感覺。


    楚歆允一時有些心塞,果然好看的人不管穿什麽都是好看的。


    小齊老老實實的叫了一聲學櫃的,楚歆允看不見的地方,許掌櫃的手猛地一顏。


    “咳,我昕人說你會些拳腳功夫,這位小娘子最近家中出了點變故,你就先跟在她身邊,到時候我工錢再給你漲兩百文。”


    小齊一聽頓時眼前一亮:“那沒問題掌櫃的,以後我就跟著這小娘子了!保證護著她的安全!”


    “額....”許掌櫃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擦汗:“那過幾日起就去她那邊吧。”


    “好的學櫃的!”小齊笑眯眯的應下了,還朝著楚歆允拱了拱手:“到時候還請小娘子多多關照。”


    楚歆允略微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雖然白得了一個夥計,但以自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夥計來的還挺及時的。


    經過幾日的休養,肖殺的傷也沒什麽大礙了,起碼是那種能夠下床走動了。


    楚歆允這幾日變著法子的給他做好吃的,剛開始隻是清淡些的米粥一類的,後來他慢慢能起身了便開始熬煮滋味濃厚的雞湯粥,燉了幾個時辰的老母雞,撤去上麵的油花。


    然後用雞湯熬粥,配上些許撕碎的雞絲,出鍋前撒上一把蔥花那滋味能把人的牙齒個鮮掉了。


    “恩!好喝!”小齊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一臉唇足的坐在庭院裏休息。


    楚歆允有些無奈,許掌櫃明明讓他過幾日再來,他卻偏偏第二天就來了,自己也就是意思意思的招待一下,沒想到他竟然就一日三餐都來蹭吃。


    但想著這是許掌櫃的一片心意,楚歆允也隻好接受了。


    又到了給地瓜苗澆水的日子,楚歆允做好了肖殺的飯菜,帶著小齊坐上了迴初家村的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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