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忘川懷裏,呆呆的想了很久很久。


    一開始我還能很淡然,隻是唇上沾了點汙穢而已,可是想到了最後,我卻發現,我的心上,也漸漸都布滿了汙穢。


    甚至比幽洛排出來的那腥臭東西更讓人惡心的汙穢,惡心的我渾身都在發冷。


    我自然是不相信芯兒會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隻因為早上她的話,突然就說我被禁錮,要救我出來!


    她是在救我?


    天呐幽洛究竟是用什麽方法騙了她?


    我垂頭喪氣,哭的力氣都沒有,索性忘川還抱著我。讓我覺得身邊有點溫暖。


    他的手,撫在我額頭上,似乎又在看我的狀態。


    “我沒事…;…;”我有氣無力的迴答。


    “沒事就好。”


    “唉。”我歎了口氣:“你為什麽這麽淡定,我以為…;…;以為你會打我…;…;”


    “事實上真的想揍一頓。”


    “為什麽?”我抬眼看他。下意識抓緊他的手掌。


    怕他來一次說揍就揍的懲罰!


    不過幸好他沒動,就是握了握我的手指,交叉在一起。


    “因為我了解你,知道你一定不會背叛我。我對你說過。要是背叛我,會讓你生不得,死不能。你膽小,不敢這麽做。至於其他事情。根本原因也在我,所以你沒有挨揍。”


    “是…;…;”我又是顫了一下:“但…;…;你,我覺得你有些太過於奇怪。”


    就像我剛才想的,他這樣淡定。反而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


    “因為沒揍你?”他笑:“那好辦,揍一頓就正常了。”


    說完好像就要有動作,要把我放平了打屁股似得!!


    “主人不要!”我連忙叫喚,使勁兒往他懷裏鑽!


    “乖。”忘川摸了摸我的唇瓣,神情看得出有不爽,但還是哄著:“再叫一聲。”


    “主人…;…;”我捂著臉低頭。


    唇,落在我額頭上,有點涼,但是卻能讓我感受到溫暖。


    突然覺得有點悲戚,如他所說,我不敢背叛他,卻因為是他的女人,而總是陷入各種圈套裏麵!


    我不夠強大,我以為忘川是主人,全世界我就都不用再管。


    可是,我卻又有個放不下的妹妹,血肉至親,親手養大,她又陷入那種混亂而無法自製的情況裏麵,我更不可能永遠放棄她。


    但我身為姐姐。我有錯誤,我秉承著對主人的柔軟,下意識的麵對其他人。順遂,卻沒有發現對方隻是個十歲的。正處在青春期的沒有判斷力的孩子!


    我的錯誤,太大了!


    我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藍天,知道幽冥界的人都已經離開了,所以。貌似忘川用了什麽計謀?


    “對了,剛才外麵那個爆炸是怎麽迴事?”忽然想起那個奇怪的事兒,我開口問。


    “嗯,那雕像被我換掉了,這個裏麵裝滿了爆炸蟲。”


    “爆炸蟲…;…;”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詞,但是,又好像有點熟悉。


    蟲子?爆炸?


    “就是上次炸了你的頭,你說是鞭炮的那個東西。”他伸手,在我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曾經受過傷的地方。


    上次我把小伊抱起來之後,襲擊的我滿頭是血的那個蟲子!


    “啊?!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飛蟲!”我想起了那個蟲,立刻驚訝:“裝滿了?!那得炸成什麽樣!不可能!我的天,我的頭,一隻蟲,都炸的我頭破血流!你放了多少隻?!”


    我的天!那麽厲害的蟲子!那時候那隻蟲子幾乎是瞬間就紮在我腦袋上,如竄天猴一樣嗖的一聲,讓人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吶!


    “嗯,飛蟲是幼年體,等長大了就變成爆炸蟲。大概放了能有幾萬隻,不多。反正整個雕像都塞滿了蟲子。”


    “還是成年體呢?”我撓了撓腦袋:“放那麽多,你也不怕蟲子們都擠死了?”


    “它們追尋口中唿出的氣息,在見光爆炸的一瞬間在血液裏完成繁殖,所以無論如何。也都會堅守到最後。”


    “那麽可憐的蟲子呢啊…;…;”我摸了摸自己的頭:“那上次那個飛蟲在我腦袋裏麵繁殖了嗎?”


    “繁殖了。”他笑:“然後在你腦袋裏生了一大堆的小蟲,所以你才變得如此笨。”


    “我”我卡住了:“我覺得我沒有很笨,我隻是保持著一顆平等的待人之心,沒有說對誰過分。我以為。我對得起自己,就對得起全世界的人。也不想去浪費餘力算計別人,那會讓我覺得自己下作。”


    “話不能這樣說。”忘川摸著我的頭,緩緩的講:“就例如。這次冥界的事兒。”


    “對對對!”一說這個我立刻精神起來:“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他們想要算計你的?你竟然能聰明到換了雕像!”


    而我,竟然老公被偷偷換掉了都不知道,也真是悲哀!


    “我正在說。”他篾了我一眼:“換雕像並不是知道他們算計我,而是預防他們算計我。”


    “預防…;…;”我有點歉意:“你怕我會把界珠的位置說出去麽…;…;”


    “是啊。”他歎了口氣:“一腦袋蟲子的你,即使不想說,也說不定什麽時候已經說出去了,我自然要做好準備。”


    我興致勃勃的推論著:“那你當時不動。也不和他打,就是因為知道媽…;…;白犬爬上去,咬開那個雕像!然後爆炸蟲見光了就會一下子飛出來然後去襲擊他們的頭!”


    “襲擊你的頭。”他戳了我一下:“成年爆炸蟲會直接鑽進身體裏,爆炸。炸飛的血肉成為幼蟲的營養鑽入地底的黑暗之中,等待下一次見光繁殖。”


    “你好聰明啊!”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白長了三萬年,果然不是白癡!和你相比,我倒比較好像一個老年癡呆…;…;要是你的腦能分給我一點就好了!”


    “嗬嗬。”他笑著抓住我的手:“若能如此。我自是願意的。”


    “哼。”聽了這話就知道他更嫌棄我了:“我就是腦子不好,天生就這樣,我也沒有辦法。”


    但,下一刻。我卻再次被抱住。


    “你的腦子確實不太好,這是因為我在界珠裏留下的是你靈魂的自私和惡意的部分。我以為留下些壞的部分對你會好,卻沒想到造就了你此生這樣的性格,根本原因。還是在我,我沒有考慮到適當的自私也能夠保護你。”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半晌之後,覺得他好像一直在自責。便笑了笑。


    “那不說這個,接著說你是怎麽發現冥界要算計你的?”


    “我記得曾經和你說過,冥界好像在預謀什麽,甚至連到人界捉魂都要延遲一會兒,說明人手不夠。”


    “然後呢?”


    “反常,就證明有不對。我當然要防範這個不對是準備著算計我的。”


    “所以你就裝滿了爆炸蟲在雕像裏麵。”我咬著唇,心裏歎息,到底是了解我,甚至連我會把他的秘密不小心說出去都算計到了。


    但是…;…;我還真就沒說!


    我怎麽也不知道幽洛他們是怎麽知道那雕像裏麵有界珠的呢?


    這一點,我想破頭我也想不到!


    忘川笑著歎了口氣:“我也並沒打算算計別人,隻是做好了別人算計我的後續準備。”


    “討厭的幽洛,總是想著算計別人。”


    “是啊。”他又是笑:“貪婪越大。損失越大。他想贏的心越強,就會越疏於防範。這次為了弄死我,大概把手下所有的冥獸都帶來了,又做好了弄不死我。就要害死你的準備,打算玉石俱焚。”


    “可惡!”我咬牙切齒的。


    “不過,到底是年輕,貪婪占據了理智。若是我猜得沒錯,接下來的幾十年之內都會安安靜靜的。”


    “幾十年吶!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抱著忘川,心中感恩:“總之還是謝謝你能一句話不問的就相信我。”


    今天這些事太可怕了,隻要他一個不信任,我就可能萬劫不複。


    到最後,失去孩子,丟了性命,都是莫名其妙的。


    他笑的有些冷傲,甚至帶著不屑。


    “誰說我不問?界珠的事是誰說出去的,我到底是要追究的。不揍你,不代表別人沒有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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