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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大明初期實行的“開中法”,有利於國民經濟的發展,尤其是對北方邊境地區的開發建設尤為有效。


    為此,朱元璋曾經特意製定律法規定:“凡監臨官吏詭名及權勢之人中納錢糧、請買鹽引勘合,有侵奪民利者,杖一百,徒三年,鹽貨入官……”


    這一律法的出台,在當時極大的震懾了官僚權勢階級妄圖染指鹽引謀利的企圖,對開中法的實行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但自朱元璋死後,開中法在大明權貴及各方利益集團的眼中,已然成為了他們權力尋租的目標。


    成化、弘治年間,由於私鹽盛行,權貴等又隨意向皇帝奏討占窩、壟斷開中。


    造成鹽引的派發量大大超出了鹽業的產能允許範圍,這迫使大量邊地商人空有鹽引,卻無鹽可領,隻能在鹽場等待新鹽的產出。


    有的人需要等待守支數十年的情況出現,這極大的打擊了邊商輸糧支邊的熱情。


    從而導致開中法的執行變得舉步維艱,很難再像洪武、永樂年間那般良好運行。


    明嘉靖十三年,戶部給事中管懷裏總結了開中法被破壞的危害。


    大明弘治五年,時任孝宗皇帝戶部尚書的葉淇提出了納銀領取鹽引的辦法,即“折色法”。


    從此規定商人們以後不需再將軍需運往邊鎮,隻要向國庫繳納銀兩,就可獲取鹽引。


    雖然,大明通過這種方式,在一年之內就為國庫增加了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但是,葉淇對鹽政的改革,徹底的改變了大明初年開中法“鹽政邊政相結合”的國家軍事戰略方針,取而代之的是以食鹽專賣為獲取財政收入的直接手段。


    這種短視的做法隻看到了眼前的財政利益,卻沒有看到對國家戰略層麵的影響。


    原先得益於開中法的邊商,為獲得更高的利潤,直接建設邊鎮商屯,促進了邊區軍需供應充足。


    但折色法的出台,直接將邊鎮經濟發展的基礎抽離。


    邊商逐步撤出,商屯荒廢,邊鎮軍需再度緊張,軍費支出大幅提升,大明陷入了更加可怕的財政危機。


    而現在,崇禎皇帝無疑是想借著晉商被清除的機會,從新恢複開中法。


    “諸卿,朕擇日將取消折色法,恢複開中法,爾等意下如何?”


    “皇恩浩蕩,我們沒意見,一切聽陛下的聖意。”


    天下掉餡餅的好事,陛下還問意下如何?


    真是太給大家麵子了。


    勇衛營眾將誰敢有意見?


    那不是給臉不要臉了,自絕於勇衛營。


    也因此,在沉默片刻之後,最終周遇吉笑嗬嗬代替眾將說出心裏話。


    “陛下,此乃利國利民的好事,勇衛營將士責無旁貸,臣為陛下賀!”


    心思通透的陳奇瑜,已經完全領悟聖意,並深感歎服。


    在他看來,陛下此舉,可謂是一舉三得。


    首先,恢複開中法,取消折色法,有利於朝廷。


    明初開中法的製定,可以說並不僅僅是一項經濟製度,更多的可以看做是對國防有益的引導政策。


    可惜再好的製度,也必須依靠人來執行。


    現在陛下利用清除晉商的機會,用勇衛營將士眷屬取而代之,其用意深遠,卻又順理成章。


    可以想象,今後要擴大至三十萬人馬的勇衛營,必然是大明最大的一股勢力,沒有之一。


    有誰想從嚴格執行陛下開中法的勇衛營將士口裏奪食,那可要三思而後行了。


    畢竟,勇衛營將士不比商人,他們是玩刀玩命的一大群人。


    若是惹怒了他們,縱使有陛下轉圜調節,估計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再說了,陛下到時幫誰還不知道呢?


    其次,通過利益分配,勇衛營將士將無限忠誠於陛下。


    有了他們的支持,陛下就可大展拳腳,聖心獨斷,無懼於任何團體。


    老實講,京城部分皇親勳貴和陛下離心離德,這並不是什麽秘密了。


    明眼人,有心人,都可以看出來。


    他們有利益就搶著上,沒有利益就支支吾吾,這種事情已經數不勝數了。


    現在陛下利用新興利益團體敲打舊勳貴,真可謂一招妙棋。


    怪不得陛下無懼於公開宣稱要用勇衛營取代京營,真是用心良苦啊!


    這是明確告訴京城的皇親勳貴,收斂點,朕已經對你們忍無可忍了,別以為離開你們,朕就無計可施。


    最後,就是把晉商資源合理利用了。


    此次總共查抄三十八家晉商,金銀、糧食、物資就不說了。單是每家囤積的上好良田,少的幾十萬畝,多的幾百萬畝,合計有兩三千萬畝良田。


    如此龐大的土地,分布在山西、河北、甘肅等邊鎮,需要大量的勞力來耕種。


    而未來三十萬勇衛營的眷屬,卻剛好足以彌補這個缺口。


    至於還有其他的一些好處,那就不必一一細訴了。


    總之,陳奇瑜對陛下的布置,唯有歎服二字。


    “諸卿,都坐下,邊吃邊聊。”


    崇禎皇帝不知道陳奇瑜在短短時間,已經幫他總結了一二三點,他招唿眾將坐下,自己拿起桌上的碗筷,準備進食。


    如今在宮外,倒也沒那麽多講究了。


    不過縱使如此,眾將還是非常拘謹,低著頭扒著碗裏的飯,菜也不敢多夾,如坐針氈。


    崇禎皇帝見此,無奈地搖搖頭,畢竟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他們做得也沒錯。若是他們真的在朕麵前侃侃而談,旁若無人,那就是囂張跋扈,恃寵生嬌了。


    故而,崇禎皇帝也沒用勉強,一切順其自然。


    飯後,崇禎皇帝把勇衛營參將以上的將領,召集起來,布置接下來禦駕親征的任務。


    沒錯,是布置,而不是商議。


    對於禦駕親征,從一開始,崇禎皇帝就有他自己的打算。


    範府大堂內,眾將身著甲胄,屏氣凝神,認真聽候陛下吩咐。


    “諸位愛卿,接下來大軍要離開介休,東進張家口,斷敵後路。”


    高高掛起的輿圖上,崇禎皇帝指著張家口的位置,言簡意賅說明意圖。


    張家口與蒙古接壤,乃靼虜聯軍撤退的必經之路。


    斷敵後路,攻敵必救。


    這就是崇禎皇帝禦駕親征的目標。


    “陛下,萬萬不可!”


    隻是……


    崇禎皇帝話音剛落,陳奇瑜便一臉惶急起身勸阻,“斷敵後路,可謂一招製敵,然也兇險萬分。


    靼虜聞訊,必然不計傷亡拚死搶奪。陛下乃萬金之軀,大明君父,身係江山社稷,不立危牆。


    臣不才,懇請率軍前往,代陛下完此重任。”


    說完,陳奇瑜一撩官袍,滿臉肅然跪在大堂前,明顯是死諫的模樣。


    “懇請陛下收迴聖命,由臣代勞!”


    大堂內,甲胄在身的眾將跪伏在地,齊聲哀求。


    為將者,自然知曉斷敵後路的重要性和其中蘊含的兇險,如何能讓他們的君王赴湯蹈火冒此風險?


    雖然他們自負悍勇不畏死,但畢竟隻有萬餘人馬,誰也不敢保證亂軍中陛下可以安然無恙。


    “諸卿請稍安勿躁,朕並非草率行事,以身犯險。”


    麵對大家的好意,崇禎皇帝心裏也十分感動。他雙手虛抬,示意眾將起身,並解釋道:“靼虜兇殘,戰力強悍,眾所皆知。


    若是困獸猶鬥,必更加瘋狂。


    故而,要想斷敵後路,縱使諸卿奮勇殺敵悍不畏死,然僅憑勇衛營萬餘人兵力,對付五萬甚至更多的靼虜,顯然力有不逮。”


    崇禎皇帝短短幾句話,頓時讓眾將高懸的心安定下來,原來陛下有分寸,有籌劃,並不是輕率冒進。


    雙眼掃視安靜下來的眾將,崇禎皇帝手指劃過輿圖,指著大同、房山、昌平三地,雙目炯炯。


    “朕已命宣大總督陳新甲、天下兵馬監軍高時明、後軍統帥洪承疇率軍往張家口附近集結,等待時機。


    還有高陽縣,也有五千虎賁衛駐紮在此。若是事情順利,也可隨時馳援……”


    唿……


    隨著崇禎皇帝的講解,眾將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們這才知道,不知不覺間,陛下居然把天下勤王兵馬全部調動起來了。


    這和過去三次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陛下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臣佩服!”


    聽完陛下的謀劃,陳奇瑜慨然而歎,沒有再勸阻了。


    他還能說什麽?


    原來陛下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作為臣屬,執行聖意就好了。


    怪隻怪自己操心過切,不明緣由,就橫加勸阻。


    好在陛下並未責怪,否則自己可就難堪了。


    “諸卿聽令:廠衛立即潛入張家口,查探具體實情。軍中夜不收出動,偵探張家口附近靼虜部署。


    其餘人等收拾收拾,時刻待命。”


    說服了眾將,崇禎皇帝不再廢話,立馬下達旨意。


    都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可在崇禎皇帝眼中,卻是情報為先。


    如今張家口勉強也算敵後了,沒有情報的支持,崇禎皇帝無法做出正確的決策。


    “諾!”


    眾將轟然應答,戰意滔天各自迴去準備。


    此番追隨陛下禦駕親征,原本就是下定決心,誓要斬將奪旗,累立功勳,護衛陛下周全。


    如今見陛下安排妥當,更是增添信心。


    眼見勇衛營眾將軍心高漲,崇禎皇帝欣慰地笑了。


    老實說,斷敵後路,確實具有一定的風險性。


    最穩妥的打法,當然是按之前商議的,打一路放一路。


    可是如此一來,崇禎皇帝卻覺得大明的兵力白白浪費了。


    匯聚在京城附近的各路勤王大軍多達二十餘萬人,每日人吃馬嚼,徒費糧食不知幾何,殊為可惜!


    也因此,崇禎皇帝這才決定,合理利用兵力。


    陳新甲、高時明、洪承疇所部雖難稱精銳,但勝在人多,又不是野戰,足以讓靼虜喝上一壺了。


    拚消耗,大明完全拚得起。


    隨著崇禎皇帝的旨意,大軍快速行動起來,廠衛以及軍中夜不收分赴各地,刺探敵情並傳遞消息。


    可以說,大明初期實行的“開中法”,有利於國民經濟的發展,尤其是對北方邊境地區的開發建設尤為有效。


    為此,朱元璋曾經特意製定律法規定:“凡監臨官吏詭名及權勢之人中納錢糧、請買鹽引勘合,有侵奪民利者,杖一百,徒三年,鹽貨入官……”


    這一律法的出台,在當時極大的震懾了官僚權勢階級妄圖染指鹽引謀利的企圖,對開中法的實行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但自朱元璋死後,開中法在大明權貴及各方利益集團的眼中,已然成為了他們權力尋租的目標。


    成化、弘治年間,由於私鹽盛行,權貴等又隨意向皇帝奏討占窩、壟斷開中。


    造成鹽引的派發量大大超出了鹽業的產能允許範圍,這迫使大量邊地商人空有鹽引,卻無鹽可領,隻能在鹽場等待新鹽的產出。


    有的人需要等待守支數十年的情況出現,這極大的打擊了邊商輸糧支邊的熱情。


    從而導致開中法的執行變得舉步維艱,很難再像洪武、永樂年間那般良好運行。


    明嘉靖十三年,戶部給事中管懷裏總結了開中法被破壞的危害。


    大明弘治五年,時任孝宗皇帝戶部尚書的葉淇提出了納銀領取鹽引的辦法,即“折色法”。


    從此規定商人們以後不需再將軍需運往邊鎮,隻要向國庫繳納銀兩,就可獲取鹽引。


    雖然,大明通過這種方式,在一年之內就為國庫增加了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但是,葉淇對鹽政的改革,徹底的改變了大明初年開中法“鹽政邊政相結合”的國家軍事戰略方針,取而代之的是以食鹽專賣為獲取財政收入的直接手段。


    這種短視的做法隻看到了眼前的財政利益,卻沒有看到對國家戰略層麵的影響。


    原先得益於開中法的邊商,為獲得更高的利潤,直接建設邊鎮商屯,促進了邊區軍需供應充足。


    但折色法的出台,直接將邊鎮經濟發展的基礎抽離。


    邊商逐步撤出,商屯荒廢,邊鎮軍需再度緊張,軍費支出大幅提升,大明陷入了更加可怕的財政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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