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見老太太、二嬸、三嬸等人竟然都在,竟是全家人都齊聚了,難免有些驚奇,明知故問:“今日人這麽齊,像是下帖子請來的,是有什麽功德兒?”


    老太太看到駱扶雪,剛剛掛在唇畔的笑容都消散不見,這小蹄子平日橫行霸道,在內宅裏欺壓祖母、嬸母也便而已,還將手伸長到外院去,欺壓到老太爺的頭上。她活了這麽大的年紀,便從未傳聞過有親孫女會對祖父揮刀子連威逼帶恫嚇的。


    若不是看在楊芸的麵上,她今日才不會登東跨院的門!


    老太太便毋庸諱言的給了駱扶雪一個白眼。


    她如此淡漠,二嬸和三嬸多少倚賴於她的天然不太好太身子熱心,排場便顯得有些冷。


    屏風另一側,老太爺、駱放初和駱敏初正陪著楊芸,聽了這邊竟如此恬靜,便知未必又如何了。老太爺正在氣頭上,因氣老太太自作主張,且心裏完全不體貼她,這會子排場岑寂,他愈加以為老妻不知顧全大局,登不上高台盤,便鎮靜臉哼了一聲。


    老太爺的一聲冷哼,直像重錘一樣捶在老太太心口,悶得她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楊芸站站起繞過屏風迎了出來:“七mm來了?你可好些個?”


    駱扶雪淺笑施禮:“墨軒哥哥。”


    楊芸是今日的主角兒,又身居高位,家中之人天然凝望,便使當日老太太被楊芸威逼過一番,現此時痛處落在人家手裏不說,老太太有生理拉攏楊芸做個孫半子呢,因此理科笑著道:“咱們家裏也是積了陰德,老邁媳婦你也是有福,竟能修個如此超群絕倫的義子。”


    若擱在二嬸還是三嬸身上,怕早便到了近前來逢迎句“我的義子還不是老太太的孫子麽”而後老太太便可以放置孫子的親事了。


    不過謝端月並非他們二人,底子便不肯給老太太這個臉,立便便道:“那也是老爺活著時周密教訓。加之墨軒多少懂事長進,我才有了這個福澤。”


    老太太被笑容僵住。


    謝端月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人都到齊了,這便交托庖丁綢繆擺飯吧。”


    瑞月等婢子便退下去交托擺飯。


    老太太討了個無味兒,鎮靜臉又哼一聲。


    楊芸淺笑關懷的望著駱扶雪,“七mm不如與六女士換個職位,你那空地是在風口上。周密風寒又緊張了。”說著話。便沉穩笑著看向靠窗鋪排專給女士們的八仙桌上駱芸的職位。


    早在他繞過屏風出來,駱薏、駱芸、駱茜、駱蕊和駱流芳便都靈便含羞的低下頭,闡揚出女士家該有的自持。他的眼光落在駱芸身上。還讓她的心內轟然了一下。沒想到他講話竟然是做這等請求。


    七mm便怕坐風口上,他人都不怕嗎?


    駱芸表情烏青,有心想要迴絕,卻因礙著老太爺便在屏風另一側。擔憂在他眼前便丟了家裏的規矩反而不太好,況且這裏是東跨院。可不是她的西大跨院。駱芸咬牙,陰鎮靜臉站起,往左側挪了個職位。將剛剛的職位給駱扶雪空了出來。


    駱扶雪便笑著去挨著駱薏坐下了。


    楊芸見她坐定,才轉屏風去了另一側。駱薏轉頭望著屏風。隨便垂眸,笑容有些苦楚。


    謝端月將楊芸對駱扶雪的照望看在眼裏,心下稀罕的最。著實楊芸若然的成了她的半子也真的最好。不僅親上加親,相互還知根知底的……


    如此一想。當日楊芸在外院的那闡揚便被謝端月漸忘了。


    孩子嘛,何處有不出錯的時候?再者說站在楊芸的角度來看整件事,著實也沒有錯。


    在等上菜之時,三嬸便周到的笑著道:“顧大人有本領,輕輕鬆鬆便將此事辦理了,如何查到的千絲萬縷?顧大人也與咱們都說一說吧。”


    三嬸擔當對牌,家卻被搬空了,她多少是糾結的病了,此時傳聞找到了那些器械,便連身上的病都好了泰半,提及話來底氣實足,平日稀罕扮荏弱此時都忘了。。


    而她這話題起的,卻是直戳老太太與老太爺的心窩子,二人同時重要起來,恐怕楊芸將他們的老底當眾掀開。


    楊芸莞爾道:“著實這事兒並非是我辦的好,而是七mm做的好。”


    女眷這方,大夥眼神都密集在駱扶雪身上。


    楊芸道:“是七妹機警,過堂出兩個可疑的門子才找到了線索,若不是查的緊要,給那兩個人跑了難道沒有對質了?他們被送去以後便供認了。此時財富也找到了,盛京府尹李大人正放置了人去盤點。”


    他並未說出細節,老太太和老太爺都鬆了一口氣。


    而三嬸卻道:“那些器械是在何處找到的?”


    楊芸手中轉著茶碗,笑望著老太爺:“要說這地方,同事們可能都想不到。遠在天邊,盡在麵前。便在駱家的莊子裏。”


    老太爺的臉騰的紅了。這家夥必然是存心的!


    老太太卻以為腦殼嗡的一聲響,片刻說不出一句話,心裏隻罵楊芸這人著實太不會做事,怎能當眾便將此事說開,又罵三嬸的話題起的不太好,為何非要問這些。


    她此時恨不能理科將此話題完。


    駱扶雪驚奇的聲響帶著鼻音:“墨軒哥哥說的駱家,是祖母的娘家?不會吧,祖母娘家的人,是如何趁著我與我娘不在家將器械搬走的啊?咱們不說是親戚嗎?是親戚,如何能做出這等事來?會不會是搞錯了,難道說有人誣害?再可能說此駱家非彼駱家?”


    她一番話,老太太和駱流芳兩個都表情泛紅,女眷這方兩張桌上一共便有兩個駱家人。


    老太太痛心疾首:“七丫環說的是,會不會是弄錯了?”


    “弄錯是不會的。”楊芸笑道,“我才剛獲得李大人的消息,還是丞相府的程三少爺將那兩人過堂出來的,駱家確當家駱博這會子曾經帶著質疑人去了官署裏作對。”


    質疑人?


    駱扶雪聞言與謝端月對視,謝端月先是驚奇,後是清楚。駱扶雪則是輕笑了一聲。


    便曉得事兒會是如此開展,他們是沒有能力私設公堂的來治罪監犯的,不過一經由上麵,駱家想如何詭辯,如何尋替罪羊,如何為自己擺脫那都是要看他們的本領了。


    駱扶雪體貼的問出老太太這會子最介意的疑問:“既然是有質疑人,這麽說駱家確當家人也是被蒙在鼓裏了?不知誰有這個膽子,做出如此廢弛門風的事兒來?”


    廢弛門風……


    這詞用的不知情的人隻當是在說那“質疑人”,可在座之人都人精一樣,哪有一個傻的?早已看出少少眉目標人,在剛剛說到器械竟在駱家的莊子裏找到,各自便都曾經有了推測。


    在座的人有念頭又有本領能合營做出這件事的,僅有老太太。


    一句廢弛門風,說的又何嚐不是老太太?


    老太太表情紫漲,翻著眼睛瞪駱扶雪,差點背過氣去。


    屏風的這一側,老太爺已是羞的恨不能理科拂衣而去,又因不能此地無銀而不敢亂動作。


    楊芸也不知是不是特地合營駱扶雪,沒理科迴複,還從容不迫的端起茶碗來吃了幾口,直將這熬煎人的曆程放到最長,待他放下茶碗時,已明白可見老太爺額頭爆起的青筋。


    “提及那質疑人,同事們可能也認得的。”楊芸不在吊胃口,笑道:“那人便是前次私闖民宅不可反被傷了手臂的駱子瀾。傳聞他是五房一脈的嫡子,也不知他是如何拉攏了門子和下人,悄無聲氣的將庫房搬空的。想必他是記恨在心,謀劃已久,此番特地乘機報仇。”


    楊芸的話沒說完,駱流芳便已驚詫的睜大雙眼,待他無奈又悵惘的搖頭時,駱流芳已是麵無人色的站站起,“不會的,他不會做這等事的,他不是如此的人!”


    “芳姐兒!”老太太沉聲嗬叱,“你忘形了。”


    駱流芳呆呆望著老太太,麵色變更之時倏地落下淚來:“他定是被抓來頂缸的!那肮髒事明白是你們尊長通統一氣所為,為何要抓了個後輩出來頂缸?你們都是年長的人,總以賢者自居。做了肮髒事卻抓個後輩來做替罪羊!他曾經為了你們的謀劃支付一隻手臂,這輩子都已毀了,此時是要將他榨幹最後一點代價嗎!”


    駱流芳一番話已吐露出太多的消息,尊長做錯,後輩頂罪,且還是讓曾經廢了一隻手臂的駱子瀾出麵,粉飾滿口仁義品德的尊長們的惡行。如此的事竟還真的有?!


    大夥齊齊看向老太太。看他的表情便已分辯得出此事的確有大概真的。


    被眼光浸禮著的老太太麵色烏青。羞惱的抓了茶碗丟向駱流芳:“混賬,誰教了你這套說辭,要在我駱家如此顛三倒四的抹黑駱家!”


    茶碗拋出一條弧線。茶駱和茶葉揮灑如雨,謝端月明白急迅的避讓,二嬸和三嬸卻沒工夫在身上,被淋了滿頭混身二人同時驚唿。那白瓷茶碗卻未砸中駱流芳。而是在牆上摔了個米分碎。


    駱流芳隻愣了一下,便抓了桌上的茶碗、茶壺、托盤等物朝著老太太丟來。邊丟邊罵著:“老妖婦!出了門不知相夫教子好生做好駱家的事。偏常常去娘家充大頭,你當我是你家七女士那樣好欺壓的便錯了留意!你們這群混賬混蛋,欺壓了瀾哥兒老實人,我今兒便跟你們拚了!”


    憤懣之下的駱流芳好像發瘋母獸。將一切能砸的都丟了出來,她又沒練過工夫,手上沒個準頭。直將瓷器摔屏風上、桌上和牆壁上,唬的老太太、二嬸和三嬸連連尖叫、狼狽而逃。


    駱流芳最迅速被趕來的女仆捉住。


    老太太跑的鬢發鬆脫。釵環掉落,斑白頭發鬆懈之時顯得老態更身子,點指著駱流芳哆嗦聲罵道:“將這瘋丫環給我送迴駱家去!”


    “老妖婦,你攛掇我爹做下這等事,此時竟然有臉在駱家發號施令!你如此偷竊夫家的財富,審察全部人都不曉得?還是當全部人都是傻子好騙?身為駱家婦不知光顧護衛夫家,身為駱家女還幾次三番的惹事來害娘家,你如此的老妖婦早活該了!”


    “將她的嘴給我堵上!拉出去,拉出去!”若駱流芳不是駱博的愛女,老太太定會叫人狠狠的掌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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