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穀主,您或是趕緊走吧,大夜晚,別自討苦吃了。”


    殷熬勸的一臉誠懇,徐莫庭表情又青又白又紅,氣急敗壞的指著屋內:“老子哪天弄死你。”


    又一道寒光襲來,或是殷熬協助擋了,邊又勸:“少穀主,您再不走,下一次可能殷熬也擋不住了。”


    徐莫庭留意到,殷熬的虎口滲了血。


    要從殷蒙手裏接下兩道暗器,他做不到,殷熬也最吃力。


    為了小命,徐莫庭很沒種咽下惡氣,走了,內心卻是清楚,殷蒙如果是真要他死,殷熬是接不住那暗器的。


    可或是氣啊,氣的出都出來了,拐彎又去了駱扶雪的裕豐院。


    他想著,打那隻公老虎,他還打這隻母老虎了?


    進入駱扶雪房間,他本想恫嚇駱扶雪,可腳步才往前走了一步,窗外便傳來殷熬頗為無奈的勸說:“您真的是想找死嗎?”


    徐莫庭脊背僵住了,轉過身子看到殷熬背後的殷蒙,以及殷蒙手裏的羊毫,他猶如被點了索線的竄天鼠,飛也似的穿破屋頂,猖獗逃命而去。


    “稀裏嘩啦哐當當。”


    一陣巨響,駱扶雪驚醒了。


    小悅也醒了,鞋子都穿反了衝進入:“小姐,怎麽了怎麽了?”


    “快掌燈。”


    小悅趕緊點燈,屋內有了光線,窗口邊上一片狼藉,瓦礫散落一地。


    駱扶雪和小悅走到那片狼藉下,主仆都是一臉懵圈,從天上看到地上,又從地上看到天上,半晌駱扶雪嘴角抽抽:“好似進賊了。”


    “好,好似是。”


    “或是個腦子不大好使的笨賊,窗開著,非要穿屋頂走。”


    “好,好似是。”


    “你說,他這麽牛,是上天了嗎?”


    抬頭看著大洞。


    小悅點點頭:“可,可能吧。”


    *


    裕豐院遭了賊,一個腦子不大好使的賊,啥也沒少啥也沒丟,便是屋頂給穿了個大洞穴。


    一早上天不亮,小悅便叫了劉管家來修理修繕。


    今兒還要召喚來賓呢,這屋裏哪能如此德行。


    屋頂修睦,天也將將擦亮,駱扶雪“病”在床榻,趙如玉“當”家一迴。


    今日來賀年的幾個人,駱扶雪認得的不多。


    她雖說生於將軍府,可早前在顏府,她和婢女仆眾也沒什麽差別,這官場上新舊友替又快,那些官員大半她都沒見過。


    出麵走了個過場,一番稍許酬酢,她便推說病了把全部都交給了趙如玉。


    趙如玉接這差事接的毫不牽強。


    那些官家的禮儀典製,駱扶雪不身子了解也懶得了解,趙如玉則是信手拈來,拿捏的靈活。


    一日代理下來,夜裏劉管家被傳喚進屋,駱扶雪問起趙如玉今日的闡揚,劉管家直誇她能幹,說今日這番召喚,趙如玉將自照望的妥妥善帖,昭顯秦王府的好客樸拙,另邊,她身上自有一股森嚴,又不失了秦王府的高貴地位。


    駱扶雪滿意的點點頭,慵懶的招招手,交托:“,你也和今日這匹配合她,今日還沒太晚,她累了一天,你差人送個浴桶去她房裏,調配些舒緩委靡的浴湯給她,便說是殷蒙犒賞的。”


    趙如玉如此盡心竭力,駱扶雪當然也要給她點好處,接下來幾日,駱扶雪可都期望趙如玉了。


    劉管家是個伶俐人,趙如玉能如此幫襯駱扶雪,他自然曉得是為了哪一個。


    但伶俐人也有懵懂的時候,例如他身子是不了解駱扶雪為什麽要替趙如玉鋪路搭橋。


    想不清楚的,他也不敢問的,他吃了駱扶雪幾次教導,早便帖服了,曉得凡事盡管去做便是。


    趙如玉住在宗樓,捱著駱扶雪的裕豐院。


    這一日的繁忙,她累並快樂著。


    這便是做駱扶雪的滋味。


    她內心美滋滋的,摩拳搓掌的盼著天快些亮,快些叫她再如此繁忙一番。


    劉管家帶著一行人抬著個大浴桶來的時候,她還以為怎麽了,差念夏去問,念夏帶了劉管家進入。


    劉管家一臉笑吟吟:“二小姐,今日真是費力你了。”


    “哦,有事?”


    她張頭往劉管家背後看,神采淡漠之中幾分狂妄,看待下人,她慣了這神采神誌。


    劉管家也不在意,仍舊笑吟吟:“殷蒙送了浴湯給您,裏頭放了艾葉桑葉等多味花藥,艾葉能消弭委靡,祛寒助眠,桑葉可以護膚而不脫脂對皮膚最是好,另有其餘十多味花藥,都是殷蒙交托下來,叫我們給您調配送來的,您看,是不是現在給您抬進入?”


    “殷蒙?”趙如玉眼睛刹時閃亮,雙頰微微粉紅。


    “是啊,您今日費力了,殷蒙雖說喝醉了過不來,睡下前如此交托了仆眾,仆眾趕緊計劃了給您送來。”


    “快進入快進入。”


    趙如玉忙招唿。


    劉管家讓了身,叫仆眾們抬著一個如火如荼的木桶進了房間,頓時,屋內一股子濃鬱清冽的香氣,最好聞。


    “沒給您放味重的中藥,多半是少少花卉,氣息好聞,仆眾讓他們在門口候著,等您洗澡完了,再將木桶抬走,您趁熱,如果是水溫不夠,隨時交托,仆眾叫了兩個奴婢過來奉養您。”


    兩個看著靈巧懂事的奴婢走向前,對趙如玉微微福身:“二小姐,這幾日,奴婢們和念夏女士一道奉養您。”


    趙如玉內心不無自滿,她才來了兩天便有兩個婢女奉養,駱扶雪都嫁入了快兩年了,到頭來身邊或是僅有當日陪嫁的小悅一人。


    內心高興,她出手摩登,叫念夏打賞了眾人。


    眾人領了犒賞,全謝恩退下,留下兩個婢女並幾個仆眾候在大門裏頭。


    屋內,趙如玉入迷的看著那冒著嫋嫋熱氣的藥浴,眼圈微微泛紅。


    念夏上前請示:“小姐,要寬衣洗澡嗎?”


    “自然,這是殷蒙的一番情意,念夏。”


    “恩,小姐。”


    “一般是男子,乾王卻隻會送些卑鄙之物,而他,你看這裏麵的花瓣,好美。”


    念夏不曉得該說什麽。


    趙如玉轉過身看向她,一臉堅定:“我打死也不會嫁給乾王,特別是曉得秦王對我也愛的這般深沉之後,我打死不嫁。”


    念夏忙捂住她嘴:“小姐,外頭另有人呢。”


    “這是秦王府,有人也是秦王的人,我終有一日,會成為她們主子。”


    “小姐,您確認駱扶雪真的會幫您?”念夏其實滿心疑竇,不管如何也不覺得駱扶雪會真心幫趙如玉。


    趙如玉嘲笑一聲,嗤之以鼻:“我完全便用不著她幫,秦王內心完全沒有她。她幫我是認清事實,曉得自己便刻便要被我取而代之,提前奉迎我罷了。”


    “小姐……”


    “好了,你這人總是顧慮重重,一個駱扶雪,何足為懼,無非是皇上賜婚的,她現在還能霸著個駱扶雪的地位,哪一日等她不是駱扶雪了,她連隻螻蟻都算不得,奉養我洗澡。”


    念夏是最怕懼趙如玉的,趙如玉喝止她,她再不敢多言,拉開趙如玉的衣帶,奉養她洗澡。


    麵前她的小姐,明白是個被戀愛衝昏了想法的小女人。


    到底也有報答,那秦王的心理也清楚,念夏全部看在眼裏,也盼著她家小姐真能尋個真心相愛的人,至少以後,也能少發幾頓性格,少叫她們這些做婢女的刻苦了。


    裕豐院,駱扶雪都熄燈睡下了,窗口摸進入一個人。


    她一個激靈:“誰。”


    漆黑中,殷蒙的聲音,熟識消沉,貫注耳內:“你男子。”


    駱扶雪嘴角抽抽,下意識的緊了緊被子:“你大門不走爬窗,怎麽不幹脆和昨天夜晚那笨賊一般從天上竄下來呢?”


    殷蒙繞過桌子,熟門熟路摸上她床,扯被子,沒扯動。


    “冷。”


    “冷你自己屋裏待著啊。”


    “沒有你,本太祖睡不好。”


    駱扶雪心口微微突跳了一下,竟是手軟,鬆開了被子。


    他熟稔的鑽了進入,一進入便將她歸入懷中,渾身酒氣。


    “今日喝了不少啊。”


    “這幾日總是如此的,寒暄嗎,無非便是觥籌交織,你灌我喝的。”


    身居高位,果然也不是什麽功德。


    駱扶雪被酒氣熏的打了個噴嚏:“今日的酒,怎麽這麽刺鼻啊?”


    “你想說烈嗎?”


    “可能吧,總覺得有股怪味。”


    “這是百步醉,父皇犒賞的。”


    “皇上賞你這麽烈的酒做什麽?”


    “幾年前的事兒了,今日仆眾拿錯了酒,既是拿錯了,便喝了吧,本太祖很久沒喝過百步醉了,真是醉的有些迷糊,今日夜裏想問問你,願不肯意投懷送抱。”


    “滾。”


    “嗬嗬,你便是叫本太祖滾到你身上,本太祖也有心疲乏了,這百步醉,會叫人提不起興致。”


    “另有如此的好東西?”


    “怎麽,你也想嚐嚐?”


    “我……”


    本想說我希望你日日喝,餐餐喝,一年三百六十天提不起興致,可話尚未出口,唇齒被封緘。


    帶著濃烈酒氣的吻推送入口中,她臨時有些嗆到,卻容不得她逃離,吻益發的深刻,曲折揉撚,纏綿悱惻。


    駱扶雪身子發燙,有些飄飄乎,那吻卻逐漸收了力道,伴隨著的,是沉穩的輕微的鼾聲。


    他居然,睡著了。


    駱扶雪內心有些空落落的,其實關於滾床單這件事,她之前介意是因為她不曉得他內心是如何看待和她這段感情的。


    現在曉得他也稀飯自己,她是個該曠達便曠達的女人,如何,酒沒有亂他性,倒是掃了她的興。


    她的獻身計劃,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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