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


    “罵人的詞匯,真是一個接一個,出口成髒名副其實啊。”


    他居然還諷刺她。


    “你還不滾起來,今日該輪到七殷蒙設席了吧。”


    “不去了,病了。”


    駱扶雪崎嶇打量他:“不是不去了,是怕了吧?”


    他大手一攤悠哉的躺在床上,自有一派惺忪神態:“你以為,本太祖會怕誰?”


    他的自信,好像是從骨子裏發出來的。


    駱扶雪想到昨日宴會上認兄弟陵暴的殷蒙,便以為和麵前的人,完全都搭不上關係。


    她也不發急起床,坐迴床邊,殷蒙趁勢一拉,她被拉入懷中。


    駱扶雪一張臉燒的通紅,掙紮著坐迴歸:“我有事問你。”


    “問吧。”


    他或是那副悠閑姿勢,躺在那。


    “昨天到底如何迴事?瑞王如何沒來。”


    他不瞞她:“是我叫瑞王別來的。”


    “你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毒藥。”他半似玩笑,半認真。


    駱扶雪卻不清楚:“你說清楚點。”


    “你過來親本太祖一下,本太祖便說清楚。”


    要親親要抱抱,否則不說是吧。


    駱扶雪擺布傲視了一下屋內,倏地站起走向臉盆架,端了整個臉盆過來。


    殷蒙神采驀地混亂:“你要幹嘛?”


    “不是要親親嘛?我給你一場‘親’盆大雨要不要?”


    “嗬,你這女人,也著實沒有滑稽,好了,放下你的盆,瞧瞧你這姿勢,也便是本太祖糟糕娶了你。”


    “別得了低價還賣乖,我如此的女人,要不是皇上賜婚,你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賜婚女,過來。”


    他又給她改了名字。


    顏詩句嘴角抽抽:“殷蒙你真有點欠揍。”


    “你又打本太祖,賜婚女,否則,叫你燈籠女?不對,應該是找不著女。”


    “殷蒙……”


    小悅正在擦桌子,屋內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差點嚇的她左手端著的茶杯掉了地。


    還好邊殷熬眼疾手快協助扶住了。


    肢體接觸,小悅迅速抽迴,手裏的杯子,哐當或是砸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


    她慌亂的賠禮。


    殷熬隻是淡淡道:“不必和我賠禮。”


    小悅眼圈微紅,垂頭撿碎瓷片,不時看向屋內,到底如何了,沒發生什麽事吧。


    房內。


    駱扶雪自滿的看著殷蒙,殷蒙整張臉黑成了墨汁。


    而在這張墨汁臉上,撲頭蓋臉的都是水珠,一個銅盆躺在被褥上,裏頭還剩下幾滴水。


    殷蒙沒想到,駱扶雪真敢潑他。


    一大早,冷水澆頭,透心涼。


    “駱扶雪。”他痛心疾首。


    駱扶雪笑意盎然,如春花光耀:“恩那,殷蒙,臣妾在呢在呢。”


    “你找死。”


    “哎呦,殷蒙,臣妾怕怕。”


    “你果然……找死。”


    遇到駱扶雪,殷蒙再多的盤算伶俐,伶俐本領都派不上用處了。


    連詞庫裏這個詞,都窮了。


    駱扶雪裝賢惠裝的快憋出內傷,看著床上那狼狽的男子,不由得拍著膝蓋笑的前俯後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外,小悅又碎了一個杯子。


    她家小姐如何了,這笑聲,如何聽起來,有點喪芥蒂狂的滋味啊。


    駱扶雪笑夠了,聽到了殷蒙打噴嚏,才略微本心發現了一點。


    “你下來吧,床都濕了,你另希望捂幹了啊,我給你擦擦。”


    殷蒙死死的看著這個女人的脖子,這麽細微白淨的脖子,掐起來不曉得是什麽滋味。


    駱扶雪渾然不覺,上前“親熱”的替他拉去濕被,又找了一塊大布巾,撲頭蓋臉的蒙住他整個腦殼。


    他伸手要去擦,卻被駱扶雪拉住手,一時促狹,玩心大起。


    “別動,你這個樣子,像個鬼新娘,穿戴白色的嫁衣,蓋著白色的喜帕,來來來,我來當一迴鬼新郎,挑起你的白蓋頭,露出你的頭蓋骨。”


    殷蒙深惡痛絕了,咆哮一句:“駱扶雪,滾出去。”


    駱扶雪是被推出來的,小悅嚇的不輕。


    殷熬也趕緊上前:“扶雪。”


    駱扶雪半彎著腰,捂著臉。


    小悅和殷熬更是憂愁:“小姐,殷蒙打您了。”


    “扶雪,如何了?”


    卻見駱扶雪肩膀顫抖,一聲不響。


    小悅都快哭了:“小姐,殷蒙,殷蒙是不是打您了,您疼嗎,打哪裏了。”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駱扶雪再也不由得,想到殷蒙的樣子真的太可笑了。


    小悅和殷熬被嚇了一跳,明白過來後才麵麵相覷,互相比了個唇形:“被打瘋了?”


    駱扶雪笑的無法克己,殷蒙不由得,又開門把她拎了迴歸。


    “閉嘴。”


    “噗,噗,噗。”忍笑忍的好辛苦,忍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腮幫子忍的鼓鼓的,發出很多相似放屁的聲音。


    “閑著是吧,幫本太祖擦潔淨。”


    他倏地脫下了衣服,連帶著褲子,也一並退下。


    駱扶雪笑不出來了。


    鼻子裏火熱滾燙,有東西在蜿蜒往下。


    “你,你幹嘛?”


    “不是本太祖的鬼新郎嗎?本太祖叫你擦潔淨,你也做不了嗎?”


    “這個,這個,太,太做不明晰。”


    殷蒙至此,嘴角才露出幾分笑意,卻掩的很好,冷著臉:“擦。”


    “不不不,我讓殷熬進入吧。”


    鼻血,不由得啊,好似快流出來了,他失常啊,和她玩裸裎比較。


    “還流鼻血了,駱扶雪,你便如此覬覦本太祖的身子。”


    靠,果然不由得了。


    駱扶雪丟臉丟大了,背過身去胡濫用袖子擦,邊擦邊往裏頭跑。


    一跑出來便深唿吸,不住深唿吸。


    小悅看著她的袖子,嚇的撲了過去:“果然殷蒙打您了對嗎?血,幾何血,小姐,您沒事吧。”


    “我……啊呀呀呀,殷蒙,又抓我迴去幹嘛,我不擦我不擦我不擦我不擦。”


    又被拎了迴去,她腳沾不著大地,像隻小雞崽似的在空中亂撲騰。


    “恬靜點。”被放迴了大地,駱扶雪不敢迴身。


    “你快穿好衣服,不要,不要染了風寒。”


    與其是關心他,還不如說是關心自己的鼻子和心髒。


    太刺激了。


    身後沒有迴應,倒是傳來衣料摩挲的聲音,半晌,他的聲音才徐徐響起:“好了。”


    駱扶雪轉過身,又彈跳著轉迴歸:“你穿的是什麽呀。”


    “駱扶雪,你在想什麽,你說本太祖穿的是什麽?”


    駱扶雪當心轉過身,好吧,衣服,肉色的長袍,她想歪了。


    “嗬嗬,嗬嗬。”


    “過來,給本太祖把頭發擦幹。”


    擦頭發沒疑問,不是擦“別“的地方便行。


    駱扶雪上前,乖乖站在殷蒙身後。


    看不到殷蒙的表情,想想這小樣也應該很享受。


    “喂,你可以說了吧,昨天的事兒。”


    “瑞王嗎?”


    迴題,駱扶雪以為一盆水,他都沒興致和她講了呢。


    “是啊,為什麽不讓瑞王來?”


    “為了賣慘啊,昨日本太祖不敷慘嗎?”


    “是挺慘的,你的目的是如此啊,我猜到了一點,猜不到為什麽你要賣慘,如果是為了隱藏功力,你這一年來隱藏的都夠好了,誰都曉得你是個閑散殷蒙,沒權沒勢不得勢,兄弟聚會,你也從不露鋒芒,碌碌平淡,比周王還不起眼,你何苦還要再將自己弄的那般卑微低下呢?”


    “不如此,父皇又怎會曉得,我現在的處境。”


    駱扶雪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你很終的目的,是為了在皇上那兒賣慘?”


    “你曉得便好,這個年,我們應該能過的好很多。”


    駱扶雪漫不經心的替他擦著頭發,倏地想到什麽,部下用了點力,牽扯的殷蒙倒抽一口涼氣:“你幹嘛。”


    “這事兒,總得有人傳到皇上那去,皇上能力曉得昨日晉之王宣王齊王在宴會上是如何陵暴你讓你下不來台的吧?”


    “天然有人傳去。”


    “那獲得場的人才有說話權吧,瑞王大約幫你,他沒來,別的幾人,都是乾王一派的,你總不期望你老善人老大去幫你出麵吧,不是說他怯懦怕事,而是他老是事事都想著息事寧人,很是不喜悅把事兒弄大的。”


    “到時候你便曉得了,別想了,我接下去都會病著,過年的事兒雖說曆年有劉管家操持,你也不可以真的當個放手掌櫃,他人貴寓,這些可都是正妃的事兒。”


    他是嫌她光吃不幹了。


    “你都說了劉管家會忙,另有什麽需求我做的啊。”


    “咳咳,咳咳。”殷蒙咳嗽了起來。


    駱扶雪有些擔憂:“該不是真病了吧。”


    “大約有點,昨天夜裏出去凍了半宿,早晨又讓你“醍醐灌頂”,本太祖身子鐵打的,未必撐得住。”


    駱扶雪一怔:“你昨天午夜出去過?”


    “好了,本太祖迴天心樓了,頭有些疼,這幾日府中大小事宜,劉管家都會來叨教你,你自己看著拿主意,另有餘夢,官府那兒恐怕也會叫你過去一趟,你都自己應答。”


    “我曉得了。”


    “本太祖走了,接下去,得辛苦你了。”


    這句話莫名暖心,駱扶雪送了殷蒙出去,迴迴身看向癡癡的看著殷熬遠去的小悅,無奈搖頭:“別看了,人都走遠。——對了,殷蒙昨天夜裏出去過你曉得嗎?”


    “奴仆不曉得。”


    “那便算了。”


    他是不是為了讓自己真的病了,因此下了功夫?


    如果是如此,他可真是埋頭良苦啊,難怪早晨起的比她還晚。


    接下去幾場宴會,殷蒙倒真的沒有入席。


    他推說病了,乾王還“美意”叫了宮裏太醫給他看病,結果然的風寒入體,病的不輕。


    駱扶雪一人操持整個秦王府,劉管家雖然人刻薄,卻很能幹,其實也沒有駱扶雪費心的地方。


    日子如此過了四天,宮裏頭倏地來了人,正是皇帝身邊大紅人薑德福公公,薑公公身後還跟著一眾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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