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怕駱扶雪以為現在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小悅終有一日也會撥開烏雲見彩虹,因而說了一句完全不該說的話:“殷熬內心有人了,便是結婚了對小悅好,殷熬也隻是珍視小悅,無愛無欲,殷熬的心,給了另一個女人,再無人能分走一二。”


    這句話,聽起來認真動聽。


    幾乎是出口此言,殷熬便大覺不該,忙要迴答:“扶雪……”


    駱扶雪抬起手,語氣淡淡:“不必說了,你迴去吧,安心便是,小悅要嫁,隻會嫁給一個真可愛她的人。”


    殷熬聽出了這話中的冷意,曉得自己這番必是惹惱了駱扶雪。


    現在卻也放心下來,怕是駱扶雪那麽心疼小悅,應該清楚他剛強不娶的心,駱扶雪是不會送小悅去受委屈的。


    殷熬拉開門出去,看到一個淚人。


    那淚人發慌的看著他,他眼中流出很多不忍,到底或是淡漠疏離的點了點頭拜別了。


    小悅偷聽了,駱扶雪內心一股鬱氣還不曉得如何分散,小悅這哭的慘兮兮的樣子又給她內心添了很多疲累。


    她派派身邊的椅子:“過來坐吧。”


    小悅哭的梨花帶淚,殷熬走後,更是一發不可能修理,嗚哽咽咽,像是隻受傷了的小鹿。


    反觀駱扶雪,一臉淡漠。


    小悅抬起淚眸微微受驚:“可以嗎?”


    駱扶雪真像揍她一耳刮子:“便是他如此說,你還想嫁是嗎?”


    小悅自知無用犯賤,淚落的又急又快:“奴仆稀飯他,發瘋一樣的稀飯。”


    小悅又受驚一樣抬起頭,然後無望的徐徐垂下腦殼:“奴仆聽您的。”


    駱扶雪不再冷著臉,意味深長的捧起小悅的臉:“殷熬的話你聽到了,他內心有人了,他是很聽殷蒙話的,殷蒙是他的天,他的一切,可卻為了這件事兒不吝下跪求我,你見過他這般低三下四的神態嗎?”


    小悅搖頭,著實心疼殷熬。


    “他為了那個人,不吝一切,連臉麵都可不要了,小悅你除非有實足的控製能戰勝那個人,否則,你便使嫁過去,以殷熬的心性,殷蒙強壓下來他不敢休離你,也不會正眼看你一眼。很好的例子便放在你眼前,周密看看你家小姐我吧。”


    小悅委屈不已,有心疼駱扶雪用自己的例子來教化自己,反倒安慰起駱扶雪:“小姐,殷蒙沒心上人,殷蒙隻是過去不大稀飯你,現在蠻稀飯的了,奴仆都看得出來,您別如此說自己,殷蒙可沒不拿睜眼看你。”


    “嗬,你懂什麽?”


    汴沉魚的事兒,小悅不曉得。


    駱扶雪也不想迴答,招招手:“迴房去吧,這門婚事小姐我不會應允的,你真要怨便狠狠的怨我一頓。”


    “奴仆不會的。”小悅冒死搖頭,“奴仆不傻,曉得小姐您是為了奴仆好,奴仆隻當做了一場好夢,現在該夢醒了。”


    嗬,這丫環,這麽說的進去事理,倒是沒讓駱扶雪費太多心。


    “恩。”


    “其實,殷熬如此的不喜悅,奴仆便是打死也不會嫁的,不是奴仆要麵子,愛一個人,又怎忍心逼他,讓他悲傷疼痛呢。”


    駱扶雪一怔,不由得珍視的將小悅擁入懷中:“傻瓜,迴房,哭一場,睡一覺,翌日小姐帶你去提刑司,你總嚷嚷著想跟我去提刑司,不希望我把你一個人丟家裏,以後你想去哪,小姐都帶著你。”


    小悅牽強笑笑,不想駱扶雪擔憂:“恩,那奴仆迴房了。”


    駱扶雪揉了揉小悅的腦殼。


    小悅迴屋了,駱扶雪徑自去了天心樓。


    殷熬在門外跪著,現在是冬日,地板透涼,外頭又刮了風,駱扶雪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漠之中幾分不忍,到底一句話沒說,繞過他徑自走向書房。


    “殷蒙,在嗎?”


    她叩門,裏麵傳來一個渙散惺忪的聲音:“進入。”


    駱扶雪進去,殷蒙靠著火爐躺著在看書。


    駱扶雪帶上門的時候,看了一眼裏頭跪著的殷熬。


    身板跪的筆直,寒風中自有風骨,難怪小悅稀飯他,稀飯的瘋魔。


    關門進屋,她徑自走向殷蒙。


    “小悅不喜悅嫁,你別亂拉紅線了。”


    殷蒙拍了拍身邊的曠地。


    “過來。”


    駱扶雪卻在離他有些距離的位置坐下,他眉心微微緊了緊:“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隻是想告訴你,情緒之事牽強不得,你我便是典例,強扭的瓜不甜。”


    殷蒙眉心更緊:“殷熬說了什麽,或是小悅說了什麽?”


    “誰也沒說什麽,我便自己切身子味得出的論斷,小悅不會嫁的。你如果是想強行賜婚,我便把小悅送迴顏府,顏府的婢女,由不得你做主。”


    她明白是帶著怨氣進入的,現在字裏行間也有些冷意,像是對他存著諸多的不滿。


    切身子味,強扭的瓜不甜。


    殷蒙的放下書,站起朝她走去:“說說你的切身子味,讓本太祖曉得強扭的瓜到底哪裏不甜。”


    “哪裏都不甜。”駱扶雪站站起,走向門口,“便是不想想我,你也想想你自己,你父皇將我賜婚給你,你敢說你不恨他嗎?”


    殷蒙俊臉一瞬暗沉:“說話真是越發的沒了分寸。”


    “這是秦王府,你怕被誰聽去了?莫非是怕裏頭跪著的殷熬,大可沒有擔憂,他對你忠心耿耿,便是曉得你對皇上心生怨懟,他也不會往外說隻字片語。隻是你如果要強行賜婚,他對你的忠心耿耿裏,有沒有恨我便不清楚了。你如你對你父皇那般。”


    駱扶雪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小悅,我絕對不會讓他嫁給殷熬。”


    說完排闥拜別。


    殷蒙眉目深鎖,跟跟著她的背影遠去,垂頭看向跪著的殷熬,麵如果冰霜,冷的人發寒:“你和她說什麽了?”


    殷熬不敢遮蓋,也曉得自己說了那句話大錯特錯,照實相告。


    “屬下告訴扶雪,屬下心有所屬,便是遙遠喜悅對小悅好,也隻是帶著戀惜罷了,絕對無愛無欲,因為屬下的心,早托付給了另一人,再分不出半點去。”


    淩冽的掌風,帶著怒意襲向殷熬的胸口。


    殷熬半點不躲,殷蒙在很後一刻,到底或是收迴了掌風:“你心中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殷蒙怒了,殷熬心思被窺看了完全,他頗為愧疚,卻辨不清楚了。


    殷蒙真相為了他肖想那個人生氣,或是為了他在扶雪眼前這番“設身處地”的暗喻在生氣。


    殷熬仍舊跪著,殷蒙沒有叫他跪,他卻曉得,無論是因為什麽,逆命不娶小悅,肖想心中的女神,或是語言刺激了扶雪,今日,他都該受罰。


    殷蒙迴了房,想到駱扶雪說的他的父皇之事,心中一股戾氣情不自禁。


    大掌一處,將書桌上的書震的漫天飄動,麵貌冷沉如冰,叫人不寒而栗。


    他很近的性格,益發的壞了。


    旁人不曉得是為什麽,他自己卻很是清楚,並不皆因為駱扶雪,那日被父皇叫進宮聽的那些話,著實叫貳心寒意冷。


    駱扶雪迴了裕豐院不久,劉管家便來了,帶著一種新鮮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笑:“扶雪,您娘家來人了。”


    便好似她娘家來個人看她,是她天大的殊榮似的。


    駱扶雪沒有什麽心情,冷冷道:“誰?”


    駱扶雪斟酌一番:“找我?”


    “可不,帶了好些禮品來,說是您出嫁也有一時光景了,她來看看您。”


    “讓她進入吧,再驅使個伶俐的婢女過來我這奉養。”


    劉管家擺布傲視:“小悅呢?”


    “病了。”


    “哦,打緊不,可要奴才叫大夫來。”


    劉管家個眼光見很好的人,以前被駱扶雪修理了幾次隻是學乖了不敢獲咎駱扶雪,卻也不至於殷勤狗腿。


    可五天前殷蒙切身抱了駱扶雪迴歸,駱扶雪還在天心樓待了多半天,他便曉得,這女主子,怕因此後真是個主子了。


    他對駱扶雪,態度極是殷勤恭謹,駱扶雪隻是淡淡揮手打發他:“沒有,你先下去。”


    馬屁沒拍成,劉管家也不灰心,時日恆久,他有的是時間。


    按著駱扶雪的交托,他驅使了一個伶俐的丫環到裕豐院,又切身迎了顏琦熙到裕豐院。


    顏琦熙一進裕豐院,眼睛都寫滿了妒嫉和傾慕。


    她沒想到,駱扶雪過著如此豪華繁華的日子。


    這院落身子大,比她那座小閣樓,大了三四個番不說,天井之中遍植奇樹異草,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想來極是金貴。


    天然她不曉得,那些是一樣藥草罷了。


    “大姐。”她可貴叫駱扶雪一聲姐姐,過去都是直唿名諱。


    駱扶雪站站起,走向門口。


    見駱扶雪看著自己發呆,顏琦熙眼中一閃而過一抹挖苦,以為是駱扶雪傾慕自己傾城相貌。


    駱扶雪緩過神來,忙唿喊:“進入吧。——你叫個什麽?看茶。”


    顏琦熙看著婢女下去,笑道:“這大姐房子裏的婢女,倒像是剛剛才來的,大姐堂堂一個扶雪,不會連個奉養的婢女,都要臨時拉來充門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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