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那個副將的話之後,肖卓如夢初醒,對啊,以軒還被他留在原營地,若是以軒也沒有睡著,被他們在睡夢中一刀斃命了,那該怎麽辦?這麽想著,蕭濯就感覺自己目眥欲裂,若是當真如此,自己有什麽顏麵再迴京去見冬兒呢?這麽想著他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眼中彌漫著滿滿的絕望和悲哀。


    那副將見蕭濯沒有提起動力,反而周身散發著愈發絕望的氣氛時,那副將趕忙出身道:“主帥,我們是今還是趕緊找找人吧,若是的那群人發現咱們不在,又想要卷土重來的話,咱們雙拳難敵四手,肯定打不過他們,還是趕緊找到杭以軒大人要緊。”


    蕭濯聞言,看向了那個副將,隻見他們滿眼真誠的模樣,蕭濯這才垂下來自己的眸子,隨後緩緩點了點頭,幾人就這麽在營地的屍體中翻找,尋找有沒有杭以軒的存在。


    過了好半晌,眾人才將弟兄們的屍體整理幹淨,但是其中並沒有杭以軒的存在,看到了這個結果,幾人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才看向了眸色深深的蕭濯,幸好裏麵沒有杭以軒的屍體,否則主帥怕是就要精神崩潰了。


    蕭濯看著滿地的屍體,神情卻出了奇的冷靜,想來杭以軒在他們刺殺之時就發覺到了不對,找機會跑開了,雖然不知道他最後能不能逃離寧君騏手下的魔爪,但是至少現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他相信以杭以軒的聰明才智絕對能夠存活下來的,而且剛剛幾個副將數了數這些兄弟們的屍體,有好幾人都不見了蹤影,怕是就是保護著杭以軒一起離開了,這麽想著,蕭濯心中的希望越來越大,他一定能夠看到杭以軒活生生站在他麵前的樣子。


    但是蕭濯忘記了杭以軒再怎麽聰明,他也隻是一介文人,從小就沒有練過武藝,麵對這種極耗體力的事情,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再加上雖然有士兵保護杭以軒,但是在寧君騏的人有心追殺下,他們又能支撐多久呢?想來還是兇多吉少的。


    那副將好像想要開口再說些什麽,隻是被身邊的人一個眼神給瞪迴去了,隻好訕訕的咽下了自己即將傾吐而出的話。


    那瞪了人的副將上前了一步,對著蕭濯嚴肅道:“主帥,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手底下的人馬全部被寧君騏的人給殺害了,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幾人不禁感覺到了焦灼。


    聽見了那人的問話,蕭濯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就立馬收迴了自己的目光,臉上換上一副沉思的表情,見他遲遲都沒有說話,站在蕭濯身旁的幾人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他,也沒有什麽想要上前打擾的意思。


    倒不是他們對蕭濯有多麽信任,隻能說他們十分相信定國大將軍的眼光,若是定國大將軍說蕭濯有將帥之才,那他們便相信蕭濯能夠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驚喜,在加上先前抓捕京城侍衛的情況,他們已經相信蕭濯是有一定能力的,他們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付到這樣的一個青年才俊的手中,因為他們更加相信自己的眼光。


    過了沒一會兒,蕭濯便抬起了自己的腦袋,剛剛出現在眼中的絕望神情全然消失不見,轉而取代的是一片濃重的墨色和堅定,隻聽得蕭濯沉穩的聲音在這空蕩的林間響起:“先將弟兄們的屍體都埋了吧,咱們不能讓他們的屍體曝屍荒野,接下來,我們怕是要擠時間趕往北國一趟了。”說著,蕭濯就看向了北方的方向,眼中有一片異彩閃爍。


    幾個副將看見蕭濯此刻的模樣,原本心中的不安定此刻也消失殆盡了,隻要主帥自己心中有數便好,其實他們已經隱約知道了蕭濯想要去幹什麽,蕭濯這一行為無異於與虎謀皮,但是按照他們如今的情況,也隻能冒險一次了,否則對上寧君騏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這麽想著,幾位副將就低頭對著蕭濯恭敬的道了一聲是隨,後紛紛低頭抱起弟兄們的屍體就往一邊的空地挪去,肖卓見狀立馬加入了他們。


    一個副將見狀,剛想要開口阻止,卻直接被蕭濯擋了迴來:“我跟他們這麽長時間,同吃同住,雖然血緣不同,但是感情一點兒也不比你們少。他們如今出事,我有不可避免的責任,是我的警惕不夠才讓寧君騏的人有機可乘,我對不起他們,至少他們的最後一程,讓我送一送吧。”說著蕭濯就低下了頭,拳頭攥得死緊。


    看著蕭濯此刻的模樣,幾個副將都沒有說話,雖然說這件事情怪不到蕭濯的頭上,畢竟誰都沒有想到寧君騏這麽快便找到了他們的位置並且當機立斷的就對他們進行了圍追堵截,但是他們也知道蕭濯身為主帥,不僅沒有帶領他們圍剿敵人,反而給了敵人可乘之機,這無疑也是失職的,但是蕭濯做的已經足夠好了,能夠發現隱藏在他們士兵中的暗探並且帶著他們晚上追出去尋找真相,換做是其他主帥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點,蕭濯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即便他們有心安慰,也不知從何說起,隻好安安靜靜地跟在蕭濯後頭做事。


    東邊的天色已經緩緩亮起,一片光明的魚肚白顯露天際,但是幾個副將卻滿臉疲憊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個人臉都漲得通紅,滿臉汗水,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副受了累的模樣。


    當中隻有蕭濯一人滿臉煞白,雖然一也是滿臉汗水,但是他卻緊抿著著自己的嘴唇,站在這個巨大的衣冠塚前,緩緩行了一禮,隨後用氣沉丹田的語氣對著這個衣冠塚道:“各位弟兄們請放心,今日之仇我蕭濯必定讓寧君騏百倍償還。各位丟了性命,全是我蕭濯的責任,這一點我不會逃避,我是有哪位兄弟鬼魂想要報仇,我蕭濯邊在這裏,任憑這位兄弟處置,但是在這之前,我要去北國一趟,爭取兵力,為各位弟兄們報仇,還希望各位弟兄們能夠先給我一點時間,多謝各位了。說完,蕭濯就對著他們直直地鞠了一個躬。


    在一旁的副將們看著消除這副模樣,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兒,於是紛紛站到了蕭濯的後頭,紛紛給那一衣冠塚鞠了一個大大的躬,許久都沒有起身。


    等到蕭濯起身的時候,他直接望向了北邊的天際,臉上的神情堅決果斷,沒有絲毫的猶豫,隨後對著身後的幾人道:“是時候出發了。”


    倒不是蕭濯不想要尋找杭以軒,隻是此次前往北國,危險的程度甚至比遇到寧君騏更大,而且他們的時間緊急,根本遺留不出時間去尋找杭以軒,加之雖然現在不知道杭以軒的蹤跡,但是至少能夠知道他逃離了您軍旗的魔爪,那麽就說明他的生還幾率有百分之五十,這也是另一個讓蕭濯能夠決心去北國的另一原因。


    於是,蕭濯隻在附近的樹幹上留下來一個個標記,這是隻有太子、杭以軒、陳柳和他之間才能看懂的記號,若是杭以軒真的活下來了,等他迴到這裏尋找蹤跡的時候,定然能夠看見這些記號,那他自然就能知道自己是前往北國了,到時候兩人便可以相聚,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性,但是蕭濯心中依舊懷揣著希望。


    幾人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拿上了自己的武器,一個個神情肅穆地對著蕭濯點了點頭,隨後跟著蕭濯直接往北國的方向趕去。


    另一邊感覺到自己五髒六腑都在被灼燒得十分難受,杭以軒微微顫了顫自己的睫毛,好似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醒過來了。果然,下一秒,杭以軒就猛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入目的並不是寧君騏手下那兇惡的目光和臉龐,反而是一間簡陋的小木屋,這間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他如今躺著這這張床。雖然十分簡陋,但是依舊能夠看出這裏有人生生活過的痕跡,杭以軒張了張嘴巴想要說話,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灼燒過一樣,剛想要開口,就感覺到了來自喉嚨的痛癢,於是杭以軒隻好放棄喊人的這個做法。


    然而就在杭以軒起身打算打探一下這屋子中有什麽東西時,門卻喀吱一聲直接被打開了,杭以軒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一個他心心念念許久的人正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清淺笑意的望著他,杭以軒不由得愣了,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他這是在做夢嗎?


    然而對麵那人好似也發現了杭以軒的怔愣,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勾,隨後直接上前拉著杭以軒坐到了唯一的那張桌子前,隨後他緩緩,蹲下身,看著杭以軒那略帶著傷痕的臉,溫和的眸子底下閃過了一絲戾氣,但是語氣依舊十分溫柔:“受了點輕傷,沒事。”


    “陸,陸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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