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都離開之後,定國大將軍這才看向了還坐在地下老神在在的蕭濯,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暗芒,隨後故作嚴肅道:“怎麽?你東西都收拾完了?還有時間在我這裏喝茶?”


    聽到了定國大將軍的聲音,蕭濯不由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連一根茶葉也沒有茶杯,心中暗暗吐槽道,這算是什麽茶?莫非是涼白開茶?


    隻是看著上頭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的定國大將軍,蕭濯就歇了和他推拉的想法,直接就對著定國大將軍道:“副將在這裏是想要跟將軍商量一下羌族的處理方法,還有另外兩個人需要得到定國大將軍的吩咐,屬下才敢出手啊。”蕭濯微微勾起了自己的嘴角,眼神直直地看向了上頭的定國大將軍。


    一見蕭濯笑得這麽奸詐的樣子,定國大將軍就知道他這個兒子又在打什麽歪主意,定國大將軍也不由得好奇,於是詢問道:“另外兩個人?你是說?”


    隻見蕭濯微微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隨後對著定國大將軍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隨後道:“自然是尊貴的定國大將軍世子——蕭文成蕭公子和他的隨從雲若了。”


    聽見了蕭文成的名字,定國大將軍微微頓了頓,隨後就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接著同樣露出了一個狡詐的笑容,隨後對著蕭濯輕聲道:“這般好的棋子,若是不利用一番,豈不是可惜了?”


    蕭濯自然聽懂了定國大將軍的意思,兩隻狐狸相視一笑,紛紛看懂了對方眼中的調笑。


    下一秒,蕭濯像是想到了什麽,微微握了握自己的拳頭,隨後直接對著定國大將軍輕聲道:“將軍,屬下想要跟您求一個恩典。”


    聽到了蕭濯的聲音,定國大將軍不由得頓了頓,這倒是新鮮,以往有什麽事情,蕭濯都會想辦法自己解決,如今求上他的次數倒是多了起來,難道是已經感受到了他這個父親的好處?這麽想著,定國大將軍的心就軟了軟,這孩子被找迴來時,已經長成了,從小到大缺少父母的孩子就這樣獨自長到了二十多歲,怕是早已經過了要父母的時候,就算是被認迴來,成為了定國大將軍府唯一的世子,也一直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定國大將軍也不著急,想要慢慢來,隻要這孩子還在,他就有機會一點點地彌補他,但是哪知夫人後麵居然做出了那麽愚蠢的事情,竟然不讓蕭濯和杭以冬小兩口見麵,定國大將軍肉眼可見地發現原本態度在逐漸軟化下來的蕭濯一下子又變得渾身長刺了一般,不讓人靠近。


    那時候,定國大將軍不是沒有埋怨過定國大將軍夫人的,看著好不容易跟自親近起來的孩子再一次縮迴了自己重重防護的殼中,一向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定國大將軍卻無計可施,他也像是個平常父親一般因為孩子的問題而感到心焦。


    如今看著蕭濯敢毫無顧忌地跟自己提出要求和幫忙,定國大將軍就感覺到了一陣孩子養成了的欣慰,於是直接對著蕭濯道:“有什麽事情你就提,有什麽我能夠辦到的一定答應你。”


    哪知下一秒,就聽得蕭濯緩緩道:“多謝將軍,那我想要保住羌族的卓爾依瑪,希望將軍能夠答應。”


    聽見了蕭濯的聲音,原本一直帶著笑容的定國大將軍還在笑著。


    在笑著。


    笑著。


    啊這。


    定國大將軍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原本滿臉的笑容一下子就變得僵硬了起來,隨後對著蕭濯大喊道:“你說什麽?!”


    聽到了定國大將軍陡然變高的響度,蕭濯依舊麵不改色,隻是立馬站起身來,認真地看著定國大將軍,隨後直接跪了下去,接著對著定國大將軍道:“將軍,我知道這件事情有些過分,您不管怎麽懲罰我或者讓我做什麽都行,但是卓爾依瑪這個人,我一定要放她迴去。”


    見蕭濯這般堅定,定國大將軍的眼神不由得沉了下來,隨後對著蕭濯沉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是,將軍,我的腦子現在很清醒。”


    定國大將軍深吸了一口氣,再也不見剛才的好心情,一張臉此刻變得無比的凝重,也不說話,整個營帳安靜地仿若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兒,才對著蕭濯道:“給本將軍一個理由。”


    蕭濯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頭愈發低了下去,掩住了眼中無比沉重的表情,蕭濯隻感覺自己的喉嚨幹得要冒煙,過了好久才對著定國大將軍道:“屬下在羌族臥底的時候,為了達成目的,一時走錯了路,傷害了這個羌族女子,雖然微臣及時止損,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屬下如今隻能盡力挽迴。因此才想要跟定國大將軍求一個恩典,希望將軍能夠格外開恩。”


    聽見了蕭濯的話,定國大將軍的臉色十分凝重,眉頭緊皺成一團,好像要將蒼蠅夾死一般,看上去十分嚴肅,定國大將軍看著跪在底下垂著腦袋的蕭濯,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是自己終於體會到了京城中那些紈絝子弟家長的心情,孩子闖了禍迴來找家長擺平,這種以往定國大將軍十分羨慕的事情如今終於被他自己體會到了,二則是蕭濯所求他的事情有些不好實現,畢竟那卓爾依瑪是羌族大網卓爾日渥不的女兒,身為羌族的王族一脈,自然是不好隨意放走的。


    兒子闖了禍來尋求自己的幫助,但是自己卻沒能提供任何的幫助,這種焦心的感覺讓定國大將軍的眉頭不由得更加皺緊了起來。


    見定國大將軍遲遲沒有迴答,蕭濯便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就讓定國大將軍鬆口,但是如今立馬就要啟程迴京了,既然定國大將軍不同意,那就得自己來想辦法了,這麽想著,蕭濯便正了正自己的神色,隨後對著定國大將軍磕了一頭,道:“既然將軍不答應,那屬下便也不再強求了。”說完,蕭濯便直接站起身,對著定國大將軍行了一禮之後便直接轉身,準備朝著外頭走去。


    聽到了蕭濯的話,定國大將軍這才反應了過來,剛一迴神就看到了蕭濯正離開的背影,在蕭濯的背影即將消失在營帳外,定國大將軍立馬開口道:“想要做什麽就去做吧,剩下的事情,我不管。”


    蕭濯的腳步一頓,直接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隨後背對著定國大將軍道:“那蕭濯就在此處多謝將軍了。”隨後,蕭濯就直接消失在了營帳之外。


    見蕭濯離開的背影,定國大將軍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畢竟接下來關於羌族的安排,他也不會再插手了不是,這也算不上是違反軍規。


    這麽想著,定國大將軍就安心地坐了下來,隨手抽出一本兵書翻看了起來,這本書看起來不錯,裏麵的很多想法都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說起來這本兵書還是兒媳前些天給他的呢,說是怕自己悶,特意給自己抄錄下來的孤本,如今看下來,果然是十分不錯,得找個時間好好感謝一番,說不定下次兒媳還會再給自己找到什麽好東西,定國大將軍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雖然蕭濯跟自己還不甚親近,但是兒媳還是很認可自己的,有兒媳在從中調和,想必他們一家團圓也是不久之後的事情了。


    不過突然之間想到遠在京城的定國大將軍夫人,定國大將軍不著痕跡地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夫人如今還將蕭文成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是相信隻要自己好好解釋一番,應該是不成問題。


    嗯,應該吧。


    另一邊,遠在京城的定國大將軍府,定國大將軍夫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定國大將軍夫人用帕子輕輕揉了揉自己微微發紅的鼻子,隨後自言自語道:“這又是誰在罵我呢?”


    站在定國大將軍夫人身後的錦竹自然是沒有聽到定國大將軍的話,但是在聽到了定國大將軍夫人打噴嚏之後還是擔心地看了過去:“夫人?您沒事兒嗎?是不是夜裏著涼了?不然再加兩床被子吧,如今……怕是連藥都不太好抓。”


    聽到了錦竹的話,定國大將軍夫人自然也知道錦竹話中的欲言又止,自從寧君騏帶人將定國大將軍府圍起來之後,但凡有人要出府,就一定會有三皇子的府兵跟在身後,一舉一動都在寧君騏的監視之下,就算是他們想要做些什麽也沒有辦法。


    而且在發現有一些下人蠢蠢欲動之後,寧君騏就立馬下令嚴厲監察定國大將軍府進出的所有人員,可以說,除了正常的采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被囚在了定國大將軍府,不能出去。


    定國大將軍夫人的眼神不由得扇了扇,一邊用毛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一筆一劃,一邊用淡淡的語氣對著身後的錦竹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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