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邊界處,早晨的天氣總是那般寒涼,但是士兵們卻卻已經開始惹火朝天地訓練了起來,就在大雍士兵不遠處,羌族人的士兵也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而身為被救迴來的漢人,蕭濯需要一大早上就起來跟著夥房給訓練的士兵們準備餐食,而且因為羌族人天生基因好,膘肥體壯的,身子骨也很是健朗,而且羌族也是以實力為尊,所以就十分看不起看起來就瘦弱無比的蕭濯,因為蕭濯站在他們當中就像是個弱雞崽一樣,因此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卓爾依瑪就沒有別人再給過蕭濯好臉色了。


    不過蕭濯也樂得這樣,畢竟被人當做一個存在感低的弱雞,也好過被所有人矚目不是?


    聽著不遠處熱火朝天訓練的聲音,蕭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遲疑,煎餅在油中發出了“滋滋”的聲音,香味也不由得傳了出來,不僅僅是夥房裏的夥計,即便是在訓練場上訓練的羌族士兵也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想要趕緊結束訓練去吃早飯。


    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幾天的飯做得格外的香,他們不由得食指大動,就連訓練也有勁頭多了。


    但是蕭濯就好像沒有感覺到周圍人垂涎的視線,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這還是冬兒教他的吃食,因為有一天晚上冬兒突然饞了想要吃飯,可是蕭濯去看的時候廚房已經沒有剩餘的飯菜了,於是隻好聽杭以冬的指揮,用廚房內剩餘的菜給杭以冬做了幾個煎餅吃。


    想到了杭以冬,蕭濯的神色就不由得變得溫柔了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夥房裏的活計都出去了,而卓爾依瑪正在帶著蕭濯的身邊,看著麵帶溫柔的蕭濯就不由得感到了心動又滿足。


    在將最後一個煎餅放進了盤中之後,蕭濯這才抬頭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拍了拍自己發酸的手臂。


    就在蕭濯轉頭的時候,一下就看見了正癡癡地望著他的卓爾依瑪,不由得被嚇了嚇,隨後無奈地對著卓爾依瑪道:“依瑪,你好歹也是日渥不大人的女兒,不管做什麽事情都遵循一下理解不好嗎?我是真的被下了一跳。”


    見蕭濯無奈地捂著自己的臉,卓爾依瑪這才反應了過來,隨後對著蕭濯嘻嘻一笑:“為什麽要遵循禮節,我們羌族人才沒有你們中原人那麽多規矩呢!這麽自由自在的難道不好嗎?”說完,就對著蕭濯做了一個鬼臉。


    看見了卓爾依瑪的表情,蕭濯不由得輕笑出聲,在他的記憶中,似乎也有人這麽對他說過,好像是杭以冬跟著他到了京城之後,見了許多的達官貴人,有一天,在參加完一場宴會的時候,杭以冬不耐地對著他抱怨道:“希望以後一定要創造出一個沒有那麽多繁文禮節的時代!”


    看著當時杭以冬氣鼓鼓的小臉,蕭濯的眼中不由得再一次露出了寵溺的表情。


    瞧見蕭濯又沒有理會自己說的話,卓爾依瑪隻好扯了扯蕭濯的衣袖,不滿道:“阿水!你幹什麽老是不理我?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感受到手臂處傳來的力度,蕭濯再一次低下了頭,一下就看到了一臉不滿的卓爾依瑪,蕭濯不著痕跡地甩開了卓爾依瑪的手,隨後對著她溫和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聽到了那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卓爾依瑪不由得露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似是沒有聽出來蕭濯語氣中的疏離,依舊對著蕭濯癡纏道:“阿水,你都好久沒有來找我玩了,是因為阿力他們嗎?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他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你不要難過。”


    蕭濯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實際上在上次之後,蕭濯就好好想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拉開與卓爾依瑪的距離,雖然自己也很想要快一點完成任務,但是他並不想要傷害一個無辜的少女,若是自己心存利用地跟這個一腔熱血的少女相處,那自己跟那些卑鄙小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於是這段時間以來,蕭濯一直都有意躲著卓爾依瑪,如果今天不是卓爾依瑪親自來找他,他或許不會再見她。


    如今看著一臉懇求地望著他的卓爾依瑪,蕭濯微微歎了口氣,隨後道:“依瑪,你不必這樣,我隻是覺得我們需要保持一點距離。”


    “為什麽要保持距離!我們明明之前就很親近不是嗎?”


    蕭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隨後道:“依瑪,別這樣,你以後是要成婚的,跟我這般親近,以後你的夫婿吃醋了可怎麽辦?”


    聽到了蕭濯的話,卓爾依瑪一臉倔強地看著蕭濯:“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玩!大不了,大不了以後我嫁給你不就好了!”最後,卓爾依瑪不由得大聲道。


    蕭濯怔了怔,但是隨即露出了一個認真的表情,肚子和卓爾依瑪道:“卓爾依瑪,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先不說我隻是一個失憶了的中原人,即便是日渥不首領,也是不會將你嫁給我的,你還是清醒一點吧!”


    蕭濯的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聽上去甚至就像是在訓斥。


    卓爾依瑪聽到了蕭濯的聲音,眼眶裏立馬就湧出了晶瑩的淚水,一顆一顆地順著卓爾依瑪的臉頰滑落,好不可憐,但是眼睛卻依然看著蕭濯,似是在期待些什麽。


    蕭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她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迴答,可是他注定不能給她她想要的東西,既然這樣,那為什麽又要給這孩子虛無的期待呢?


    蕭濯像是下定了決心,臉上帶著決絕的表情,隨後堅定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對著卓爾依瑪道:“卓爾依瑪,我還是把話說清楚吧,即便我失去了記憶,我也是不會娶你的,因為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聽見了蕭濯的聲音,卓爾依瑪不由得一愣,隨後緊緊抓住蕭濯的衣袖道:“難道你已經恢複記憶了?既然你已經恢複記憶了你又為什麽還要來招惹我?!”


    聽到了卓爾依瑪激動的質問,蕭濯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依瑪!”


    蕭濯大聲的叫喊讓卓爾依瑪不由得安靜了下來,隨後蕭濯才溫和道:“依瑪,我還沒有迴複記憶,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裏一直有那麽一個人,之前跟你那麽親近,也隻是把你當成了她,如果我有什麽做的不好的事情,很抱歉,請你原諒。”說完,蕭濯就對著卓爾依瑪鞠了一躬。


    卓爾依瑪聽見了蕭濯的話,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壓抑住了即將發出的哭聲,眼中的不可置信和難過好像下一秒就要湧出來了,淚水不停的掉落,隨後竟不顧蕭濯,直接一個人跑了出去。


    蕭濯看著卓爾依瑪的背影,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不忍,但是下一秒,眼中的猶豫之色又被堅定所替代。


    冬兒,你一定要等著我,我一定會安全迴來的。


    就在蕭濯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夥房外邊卻傳來了一道喊聲:“阿水!把飯菜都提溜出來,大家要吃飯了!你小心著點兒,可別把你那小身子骨給壓垮了!”


    隨後,夥房外邊就傳來了一陣哄笑聲。


    蕭濯定了定自己的神色,便直接拿起兩大桶,大步往外頭走去。


    另一邊,大雍駐紮地。


    杭以冬醒過來的時候,天才蒙蒙亮,自從蕭濯跟她分開之後,杭以冬就日日擔憂,夜間的睡眠質量也大不如前,每次都是天還不亮的時候就醒了過來。


    如今天色還未亮透,杭以冬就醒了過來,坐在床上,從窗戶外邊看了一會兒外頭的景致,隨後才緩緩起身換衣。


    就在這時,沉月端著一盆熱水緩緩走了進來,看見了已經穿戴好衣服的杭以冬正安靜地坐在床上,沉月輕輕歎了口氣,隨後就上前,將熱水放在了架子上,對著杭以冬道:“主子,熱水來了,您來洗漱一下吧。”


    聽見了沉月的聲音,杭以冬微微點了點頭,隨後便走上了前去。


    潺潺的水聲一點一點響起,就在杭以冬洗漱的時候,沉月正在給杭以冬收拾床鋪,看見了枕頭上微微的水漬,沉月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後就裝作沒有看見,繼續整理床鋪。


    沒一會兒,杭以冬就收拾完了自己,隨後對著沉月道:“沉月,我好了,等會兒不若出去用餐吧?”


    聽見了杭以冬的聲音,沉月道:“但是主子,流星已經去夥房拿我們的朝食了。”


    過了好一會兒,沉月都沒有聽到杭以冬的聲音於是便轉頭看向了杭以冬,發現杭以冬已經坐在了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一臉恍惚的樣子,隨後便對著杭以冬輕聲問道:“主子?”


    見杭以冬還是沒有反應,沉月無奈,隻好先將手頭的工作完成,等到迴頭的時候,流星已經拿著飯盒走到了杭以冬旁邊。


    “主子,飯我拿來了,今天夥房做了鮮肉餡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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