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手書的杭以冬立馬就帶著李斯年進入了宮中,對著皇帝陳情。


    擺滿了精致物件兒的書房內,安神香正緩緩浸透在屋子內的每一個角落,皇帝看著跪在底下的杭以冬和李斯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雖然自己也很想給蕭濯脫罪,但是如今單靠這一份手書是完全不夠的,必須還得有其他的證據才行。


    杭以冬似乎看出了皇帝的欲言又止,於是對著皇帝道:“陛下,除了那份手書之外,瀟華還還有別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後搞鬼,跟蕭濯毫無關係。”


    聽到了杭以冬的話,皇帝揉眉頭的動作頓了頓,隨後下意識地就看向了杭以冬,沉聲道:“哦,你且拿上來讓朕看看。”


    杭以冬從自己的袖子裏又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簿子,交給了走到她旁邊的大太監,隨後杭以冬對著坐在上頭的皇帝重重地磕了一頭。


    隻見皇帝接過那本本子,隨後就翻了開來,原本還算平淡的麵容一下子就變得幽深了起來,眾人都能感受到禦書房內突變的氣氛,紛紛都安靜了下來,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書就被翻完了,裏麵的幾封信也被拆了開來,看完之後,皇帝麵無表情地看向了杭以冬,語氣莫辨:“你從哪裏得到的這些東西。”


    杭以冬對著皇帝行了個大禮,那一舉一動之間滿是肅穆與莊嚴,等到一禮畢,杭以冬才對著皇帝開口都:“陛下,關於這份賬本的來源,瀟華自有自己的手段,但是瀟華能夠保證,這本簿子裏記錄的每一個字都沒有造假的可能。”


    其實這本簿子是昆德縣縣令和官場的官員往來受賄的記錄,往前杭以冬還不信,如今開來,那真的是小官巨貪,那簿子裏麵涉及的金額杭以冬看了都忍不住咂舌。


    除了這本賬簿之外,裏麵還夾了幾封信,但是這幾封信,杭以冬沒有拆開來看,因為直播係統及時提醒了他,說是這裏麵的信有問題,杭以冬這才作罷。


    本來杭以冬在京城也沒有可能有辦法拿到遠在江南昆德縣的縣令的罪證,但是好在有係統的幫忙,所以這才拿到了這一份賬簿,裏麵很明顯的顯示出賬簿裏麵有一項名為“蕭濯賑災款”的款項,杭以冬一看見這五個字,基本上就可以斷定,這次她能將蕭濯救出來了。


    隻不過,係統幫自己也不是白幫的,它最後還是和自己做出了交易,係統幫杭以冬拿到罪證,而杭以冬至少在三個月內將直播的時間從八個小時延長到十二個小時,杭以冬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不過是延長直播時間四個小時而已,她覺得這並沒有什麽,至少跟救出蕭濯來說,還是很值得的,於是很痛快地就和係統定下了合約。


    聽到了杭以冬話的皇帝,眼神瞬間就是一凝,皇帝的威壓猛地就四散了開來,大殿裏的人瞬間就感受到了皇帝此刻不虞,或者說是怒火滔天,雖然不知道為何皇帝發生了如此大的情緒波動,但還是紛紛看著地上不敢說話。


    就連站在皇帝一旁的大太監也不由得瑟縮了兩分,他自從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皇帝了,皇帝什麽樣的性格他沒有見過,而皇帝如今的這種表情,這輩子他隻見過一次,那就是為了皇位而斬殺他兄長的那一天。


    那天,遍地的鮮血從高處的皇位順著樓梯緩緩流下,浸紅了滿大殿的金黃,就連那身金黃色的龍袍,都帶上了一身濃重的血腥氣,皇帝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登上了帝位。


    而時隔多年,大太監居然有一次從皇帝的臉上看到了這種表情,迴想起那一天的森森白骨,大太監握著拂塵的手就是微微一顫,但是很快,就將自己這絲異常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可不能任由皇上這樣壞了自己的身子。


    隨後,大太監就上前了兩步,對著皇帝聲音無比輕柔地道:“陛下,陛下!這瀟華淑人還在下麵坐著呢。”


    聽見了大太監的聲音,皇帝的注意力這才被拉扯了迴來,隨後眼神複雜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杭以冬,沉聲道:“杭以冬,你有沒有看過這份賬簿裏的幾封信?”


    杭以冬的身子一顫,這還是皇帝給她賜封號以來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她,可見他是真的生氣了,至於這信……


    杭以冬抬起頭,隻是眼睛依舊半闔著,隻聽得她高聲肚子和皇帝道:“陛下,自從瀟華得到這份賬簿以來,就沒有翻開這書仔細地觀察過,自然也不知道這書中居然還有信這件事,陛下是看了那封信嗎?可以跟臣婦說一下其中的內容嗎?”杭以冬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仿佛真的不知道裏麵夾了幾封信一樣。


    看見了杭以冬的反應,皇帝原本幽深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放鬆了起來,看著杭以冬的目光也是柔和了好幾分,隻聽得他對著杭以冬道:“沒什麽,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瀟華你不必在意。”


    見皇帝又恢複到了先前的模樣,眾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但是下一秒,皇帝的眉頭就皺得死緊,仿佛能夾死蒼蠅一樣,皇帝拿起手中的簿子輕輕敲了敲桌麵,隨後對著杭以冬道:“瀟華啊,關於這本簿子的來曆,你能跟我說一下嗎?我想要知道你得到它的具體細節。”


    杭以冬點了點頭,直播係統早就把所有的東西就傳送進了她的腦袋,她可以直接對著皇帝吹牛,隻聽得她道:“陛下,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我和蕭濯到了昆德縣之後,蕭濯就經常忙到深夜,我問他他在忙什麽他也不說,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屋子上的紙張上麵寫了昆德縣縣令的名號……”


    沒一會兒,杭以冬就將整個故事的前因後果都解釋清楚了,就是在賬簿那一塊兒稍微囫圇了一下,畢竟係統應該也算是隔空取物了,總不好將自己描寫的太過於大張旗鼓的。


    皇帝聽到了杭以冬的話,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好似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麽,一會兒表情陰沉,一會兒又否認似的搖了搖頭,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直到大太監出聲提醒皇帝,皇帝這才意識到這屋子裏還有兩個人,皇帝麵色複雜地看向了底下的杭以冬,隨後歎息了一聲,才對著杭以冬道:“瀟華啊,朕知道蕭濯是冤枉了的,要不你想去大牢將蕭濯接出來吧,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大牢裏麵吃了多少苦。”


    “謝陛下。”杭以冬恭敬地對著皇帝磕了一個響頭。


    就算隻是看皇帝的表情,杭以冬也能夠想象地到那份信裏麵究竟寫了些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應該無非就是寧君騏指使昆德縣縣令讓其迫害蕭濯的事情,畢竟除了這個,杭以冬也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事情了。


    然而杭以冬這次隻能算是對了一部分,因為其實有很多原因,除了昆德縣縣令貪了巨款,寧君騏指使陷害蕭濯之外,那那張紙上,隱隱約約還能看見“五年”、“關係網”、“下人”等字眼。


    而皇帝此次的反應,就是想要將這件事情給壓下去,畢竟想想也是,即便皇帝對蕭濯再親近,那畢竟還是隔了一層血緣關係,而寧君騏做了再壞的事情,那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更別提,這段時間以來,寧君騏已經獲得了皇帝的很多青睞。


    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杭以冬還是不自覺地感覺到了心寒。


    但是偷偷瞟一眼坐在龍椅上表情有些不好的皇帝,杭以冬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說不定自己已經消減了很多寧君騏登上帝位的可能,至少皇帝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會再提及此事了。


    皇帝對著杭以冬揮了揮手,隨後才對著杭以冬道:“下去吧,迴去之後給濯小子好好養一養,這是我的信物,若是有人攔著,你直接就將這個量給他看就好了。”


    杭以冬微微點了點頭,恭敬地接過了龍紋玉佩,隨後才帶著李斯年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出禦書房,杭以冬就和李斯年一起直奔皇宮外的牢房裏,但是不知為何,杭以冬和李斯年就被攔在了外麵,就算杭以冬都拿出了皇帝給她的龍紋玉佩,那看守也隻是讓她等著,而自己這是進地牢去喊人了。


    站在地牢外邊的杭以冬,此刻的心情無比的緊張,不停地來迴走動著,兩隻手直直地交握著,雙眼有些失神。


    而站在杭以冬身邊的李斯年這是有些擔憂,一邊看看大牢,一邊不停地抱怨道:“哎呀,接個人哪裏會那麽慢的?究竟好了沒有啊?”


    就在李斯年不停的碎碎念中,地牢那邊從遠處穿來了兩道模糊的背影。


    但是隨著兩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輪廓也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身後的那人赫然就是穿著一身灰色常服的蕭濯!


    一看見蕭濯,李斯年就跳了起來,而一旁的杭以冬,在看見蕭濯之後,原本心中那股子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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