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以冬一出院子,就看見了被壓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的碧玉,旁邊還有散落了一地的衣物首飾。


    院子裏的奴仆們看見杭以冬一臉冷淡的模樣,立馬上前給杭以冬搬了一把椅子。


    沉月托著杭以冬的手,扶著杭以冬坐下,杭以冬抬了抬自己精致的下巴。


    “說說吧,這是怎麽迴事?”


    碧玉趕忙掙脫了幾個嬤嬤的鉗製,爬到杭以冬的腳下抱住了杭以冬的大腿:“夫人,冤枉啊,婢女什麽都沒做。”


    杭以冬似笑非笑地看著碧玉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笑著問:“你若是什麽都沒做,又怎會被婆母送到我的院子來任我處置?”


    碧玉瞧見了杭以冬的笑容,身子猛地一抖,居然有些開始害怕。


    杭以冬這個在下人們看來再溫和不過的主子,此刻卻有一些難言的氣勢。


    見碧玉這個小娘皮居然還敢在少夫人麵前耍滑頭,原本製住碧玉的其中一個婆子直接對著杭以冬說:“少婦人,您別聽這個小賤人瞎說,我都已經聽夫人院子裏的錦竹姑娘說了,這碧玉啊,想要慫恿夫人給少爺的房裏添人呢,我看啊,就是她這個不要臉的賤皮子想要勾搭少爺!少夫人,你可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也震懾震懾這將軍府裏其他不安分的狐媚子!”


    杭以冬心中一樂,她這個杭以冬的正牌娘子都沒生氣呢,這個看上去十分幹練的婆子倒是義憤填膺地將事情都給她計劃好了,她笑著看向那婆子:“這位是?”


    那婆子見主子問自己,立馬接話道:“奴婢姓李,是廚房的幫傭。”


    “李嬤嬤,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的院子裏找一份活兒做?”


    主子這是要抬舉自己啊!


    在廚房工作了大半輩子的李嬤嬤心頭一陣激動,隨後立馬跪在地上對著杭以冬磕了兩個響頭:“多謝少夫人,多謝少夫人,小的願意小的願意!!”


    其他的的粗使婆子見狀,心頭不禁一陣悔恨,若是剛剛自己先開了口,這等好差事不久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可是卻因為自己不想惹禍上身的性格,錯失了這麽一個好機會。


    少夫人雖然是農家出身,但是脾氣好啊,而且跟少爺的感情也好,等到定國大將軍和將軍夫人離開之後,那少夫人這就是真真正正的定國大將軍夫人了。


    而且退一萬步講,現在的少爺已經是正二品的參將了,說不定待得幾年後,少爺的成就會比老爺的還要高,倒時候跟著少夫人喝香的吃辣的,何不歡快?


    另外,聽說少夫人的哥哥也是一個人中龍鳳,年紀輕輕就已經入了翰林院,成為了侍講,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這,剛剛沉默不語的那些婆子們就在心中痛心疾首,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就被旁人給奪了去呢?


    她們一起齊刷刷地看向了李嬤嬤,李嬤嬤卻好像什麽都感覺不到,依舊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


    說完了李嬤嬤,杭以冬便轉頭看向了仍舊趴坐在她腳邊的碧玉。


    碧玉見杭以冬的視線又轉迴了她的身上,立馬扯著嗓子在院子裏大喊道:“夫人,小人真的冤枉啊,小人沒有!小人可以對天發誓,若是小人敢有這種想法,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最後一句話,碧玉完全就是吼出來的,很難想象出一個這麽眉清目秀的女孩居然會發出震天響的聲音。


    在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趁著主子不注意,都皺著眉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剛才她們以為自己要聾了。


    而離碧玉最近的杭以冬隻覺得自己的耳邊還在迴旋著那模型的吼聲。


    “不得好死——”


    “得好死——”


    “好死——”


    “死——”


    杭以冬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沉聲道:“先將碧玉關起來,等少爺迴來之後再做定奪。”


    杭以冬揮了揮手讓因為在不遠處挖土,所以受傷害最小的流星將碧玉帶進拆房裏關起來。


    麵無表情的流星“謔”地站起身,一身冷凝的氣質向院子中心走過來,拎起碧玉的衣領就往柴房的方向去。


    懸在半空中的碧玉手段不斷地亂揮著,嘴中還不停地念叨著:“少夫人,我冤枉我冤枉!”


    直到碧玉消失在遠處,院子裏的人這才都齊齊鬆了一口氣,這碧玉的“殺傷力”真的是太強了!


    前腳流星帶著碧玉剛剛離開,後腳錦竹就帶著禮物踏進了院子。


    “見過少夫人。”


    “錦竹姑娘來啦?快請進屋說話。”


    一群人又這麽浩浩蕩蕩地進了屋子。


    “不知錦竹姑娘前來,是為?”


    錦竹笑了笑:“少夫人,奴婢是奉夫人的命令來給少夫人送點禮物壓壓火氣的,夫人說此次的事情委屈了少夫人,以後定然不會再發生。另外,還讓奴婢特意囑咐少夫人,不必在意夫人,請少夫人隨意教訓碧玉,教訓完之後,夫人便命人將碧玉發賣出去,也好讓少夫人立立威。”說著,便讓人將手中的一大段禮品盒放在了地上。


    看見了屋子裏的這一幕,那些婆子的心中更加難受了,原來她們還能以將軍夫人不喜杭以冬而進行心理安慰,但是如今看來,這哪裏是不喜歡啊?這明明是看中得很啊!


    於是李嬤嬤再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其他人的“死亡視線”。


    倒是杭以冬有些驚訝,雖然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和將軍夫人在自己的故意為之下變得沒有之前那麽劍拔弩張了,但是也沒有想過將軍夫人會這麽大張旗鼓地給自己立威。


    但隨即,杭以冬便恢複了正常,對著錦竹客氣地笑了笑:“麻煩錦竹姑娘替我給婆母傳個話,就說以冬明白婆母的心意,在心中萬分感激,還有就是多謝錦竹姑娘了,大老遠地抱著這麽多東西跑一趟。”


    沉月熟練地上前給錦竹塞了個大銀裸子,拍了拍她的手:“錦竹姑娘,您今天可受累了,可一定要留下來用杯茶啊。”


    錦竹雖然沒有看清,但是卻能感受到手中物件的形狀和重量,原本隻是客氣的臉上立馬帶上了笑容,對著沉月道:“一定一定。”


    杭以冬和沉月好好招待了錦竹一番,讓錦竹不知不覺間對她們更加信賴,在錦竹吃飽喝足之後,杭以冬讓錦竹幫自己帶一件衣服給將軍夫人,還給她塞了好幾批布料,說是讓她自己做幾件衣服穿。


    誰都知道瀟華宜人在京城開的成衣店赫赫有名,有錢的買不到,有名的卻買不起,但也不會忽略她開的那家布料鋪,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吸金神店啊。


    錦竹先前外出路過布料鋪的時候也是猶豫過的,雖然買不了成衣店的衣服,但是買幾匹相同材質的布料應該不難,但是天生愛錢的錦竹看了看布料鋪的價格,還是退卻了。


    雖然布料鋪的布料材質和成衣店的衣服一樣好,但是也要比外麵的布料鋪在價格上貴上兩分。


    摳門的錦竹看見上麵的價格,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架子上顏色鮮亮的一家,最後竟然捂住自己的荷包,一溜煙兒地跑了。


    如今見自己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東西這麽容易就被遞到了自己的麵前,錦竹有點熱淚盈眶,看著杭以冬和沉月的眼裏不禁多了兩份真誠。


    她一手拿著木盒,一手抱著布匹,艱難地對杭以冬行禮,即使不方便,但是她也不願意放手,語氣十分懇切:“多謝少夫人賞賜,我一定會將禮物完完好好地帶到夫人的麵前。即便是赴湯蹈火,那也在所不辭。”隨後便帶著人轉身離開,那背影,頗有一種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蕭瑟感。


    杭以冬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那倒也,大可不必。


    送走了錦竹,杭以冬才有時間細想關於碧玉的事情。


    沉月告訴她,碧玉是五年前買進府裏的,不算家生子,之前一直在將軍夫人的院子裏做著最低等的活,非常的安分,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丫鬟完全沒有把碧玉放在眼裏。


    但是卻在前一段時間裏,碧玉卻靠著一手完美的挽發技巧被將軍夫人看中,直接升為了二等丫鬟,這讓許多人都跌破了眼鏡。


    人人都想要往上爬沒有錯,但是奇怪的卻是她為什麽要跟將軍夫人提起給蕭濯納妾的事情,但凡是一個正常人也知道,一個下人哪裏來的資格插手主家的事情。


    再結合碧玉這段時間以來冒進的行為,杭以冬懷疑,她是被人指使的。


    而幕後黑手,很有可能就是原文的男女主角寧君騏和宋聽荷。


    隻是杭以冬有些懷疑,在原文中,將男女主角都刻畫地十分聰慧伶俐,怎麽現在?


    杭以冬怎麽看都覺得這不是一個智商正常的人會做的事情,直接讓丫鬟插手主家的事情,這?這兩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還是說,幕後黑手另有其人,是杭以冬誤會寧君騏和宋聽荷了?


    但是杭以冬卻忽略了,她來到這個世界隻會的那隻小蝴蝶的翅膀,已經扇掉了很多原文中既定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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