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莊,杭以軒院子。


    杭以軒的腿在沂水神醫的幫助下慢慢地好了起來,杭以冬正攙著杭以軒一步一步走著。


    杭以軒滿頭大汗,但仍舊一步步蹣跚地向前進。


    “哥哥,慢慢來,別著急。”杭以冬輕聲提醒。


    “我沒事,妹妹,就是想要再恢複得快一些,我已經落下了太多,要是早點恢複,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溫書了。”杭以冬走了幾步,而後停下來喘著粗氣。


    其實在杭以冬將強身健體丸學會之後,就又買了好幾顆同樣的藥丸,乘家裏人不注意的時候放進了飯菜中,還單獨給文婆婆吃了一顆。


    家裏人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對於杭以冬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爹爹走路變快了,娘也不總喊著腰疼了,連蕭濯晚上折騰她折騰得更加激烈了。


    “妹妹,再過幾個月我打算下場試一試。”


    杭以冬看向杭以軒,隻見他的眼神裏滿是堅定。


    杭以冬點了點頭,對著杭以冬鼓勵道:“哥哥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但是後來又想了想,補充道:“就算哥哥失敗了也沒關係,如今我們家有錢了,哥哥想考幾次都沒關係,所以,不要有壓力。”


    杭以軒知道妹妹是怕自己因為在家呆了太久,所以開解他。


    杭以軒對著杭以冬笑了笑,那張蒼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名為高興的笑容。


    自從杭以冬腿傷了之後,就陷入了深深的自厭自棄當中,從小到大,他就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


    在家裏,他是父母的好兒子,妹妹的好哥哥;在村子裏,他爹是村長,他是村長的兒子,是村民眼中未來的文曲星;在學堂裏,他是師長的得意書生,是值得同窗依靠的朋友。


    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上學堂的錢,是父母和妹妹一點一點為他省下來的,每年交錢的那幾天,一家人總是吃鹹菜配白粥,他們以為自己不知道,但是他早就返現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懷著多大的愧疚在念書。


    就想著有一天能夠光宗耀祖,讓父母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他天資聰穎,十歲就將四書融會貫通,十五歲做出的八股文就已經得到了舉人的推崇,但是學堂的夫子怕他年少成名,驕傲自滿,實在不忍心一個好苗子出岔子,於是讓他硬生生留到今年才下場。


    所有人都對他抱著極大的期待。


    然後,那一天,他的腿斷了,就好像一直繃在他腦子裏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母親抱著他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卻隻是僵著一張臉,連哭都哭不出來。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用最快的速度調整了過來,看起來笑的比誰都燦爛。


    旁人看著以為他挺了過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經是一灘死水。


    這次妹妹幫他治好了腿,他就下決心,絕對不會放過科考這次機會,不再因為弱小讓自己的家人受欺負。


    “妹妹,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以後會保護你們的。”杭以軒笑的越發燦爛,原本就溫文爾雅的臉就顯得更加俊秀了。


    杭以軒看著自家哥哥的笑臉有些愣,隨後立馬恢複了正常:“嗯,哥哥一定可以的。”


    在陪著哥哥複健了一會兒,杭以冬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還沒休息多久,一個黑衣人就從天而降,直接跪在地上,將杭以冬嚇得不小。


    隻聽得那黑衣人說:“在下影二,是太子身邊的第二暗衛,擅長收集情報,隱匿之術。奉太子之命,前來瀟華宜人身邊。見過瀟華宜人。”


    杭以冬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幹幹地笑了兩句:“哈哈,你這出場方式挺特別的哈。”


    “在下是暗衛,自然不能像正常的侍衛一樣出現。”


    杭以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還沒等她說話,銀二就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遝紙遞給杭以冬。


    “這是什麽?”


    “這是太子殿下調查的京城首富蘇家從二十年前開始的發家史。”


    “太子殿下給我這個做什麽。”


    “宜人可以看得仔細點,這個資料中包括了蘇家老爺發家所用的一些手段。”影二特地在手段這兩個字上麵咬了下重音。


    “手段?”


    杭以冬仔細翻了翻,便皺緊了眉頭。


    宣城十一年,蘇老爺為了獲得張家的布料鋪子,入贅。


    宣城十二年,生下了兒子蘇城。


    宣城十四年,身體康健的張家老爺突然暴斃而亡,布料鋪落入了蘇老爺之手。


    宣城十六年,老爺為了獲得楚家的特殊染布方法,假意與楚老爺交好,後使計謀將楚家害的家破人亡。


    宣城十九年,蘇老爺娶了家境殷實的賈富商的女兒,將原配降為平妻。同年,原配張氏死亡。


    宣城二十三年,為了獲得特殊的購物渠道,賄賂二皇子派係官員,由此接觸到二皇子。


    宣城二十四年,京中盛起了一家布料鋪,因為其柔軟和保暖程度好而在京中影響力巨大,但因為沒有靠山,被蘇老爺收購,還逼人交出了布料方子,店主人不堪受辱,上吊自殺。


    才翻了薄薄幾頁,杭以冬就感覺有些壓不住自己心底的惱火了。


    蘇老爺,也就是蘇城的父親,在商場上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當真是不辜負商人狡詐的名頭,還害死了這麽多條人命!簡直、簡直妄顧人倫!


    而且,杭以冬還在這些資料裏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姓氏,楚,楚墨?


    從之前楚墨提起蘇家的反應就能看出楚墨對於蘇家有多大的仇恨,如今,看來這個被蘇老爺整的家破人亡的楚家,應該就是楚墨家了吧。


    看見了蘇老爺這麽多的不齒手段,杭以冬的語氣有些不好:“太子殿下就這麽確定我會被蘇老爺阻擊?”


    影二恭敬地朝著杭以冬抱拳:“太子殿下讓屬下告訴您,您開的成衣店和布料店已經損害到了蘇老爺的利益,如今蘇老爺還是二皇子的錢袋子,二皇子和蘇老爺都絕對不會放著您這頭肥羊不管的。”


    “砰”的一聲,杭以冬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眼神淩厲:“他們要是敢對我的店鋪下手,我就讓他們輸的血本無歸!”


    另一邊,二皇子府的密室裏。


    幽暗的密室裏寂靜無聲,仿若藏著一隻名為黑暗的野獸,吞噬著原本就不多的光明。香爐裏的香慢慢地燃著,縹緲的煙霧讓二皇子的神情愈發變得神秘。


    二皇子坐在桌旁,而蕭秦和蘇老爺坐在二皇子的下首。


    二皇子眯著眼睛,一粒一粒地捏著手中的念珠。


    看著二皇子這幅老神在在的模樣,蕭秦第一個開了口:“殿下,我們明日是否要在早朝上將讓蕭濯前往西北的事情再跟皇上請願一下?”


    二皇子連眼睛的沒睜開:“這件事情還不急,在昨日的宴會上我已經提過一次了,太過於頻繁地提起此事提反而會讓父皇起疑心,再等兩天,聯係幾位官員,等我提出此事的時候讓他們在一旁持讚同票就好,這件事情應該就能成了。”


    “倒是如今父皇的疑心病越來越重了,我們無論做什麽都記得要把尾巴掃幹淨。”二皇子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蕭秦和蘇老爺同時半跪在地上,恭敬道:“屬下明白。”


    二皇子又緩緩道:“等此事上奏成功,記得聯係一下我們派係在西北的所有官員。”


    “我就不信,他蕭濯能活著走出東北。”二皇子的眼睛猛地睜開,眼神中流露出不可讓人忽視的陰鷙與惡意。


    半跪在地上的蕭秦也流露出邪惡的笑容,蕭濯,你的命都沒了,還怎麽跟我爭?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蘇老爺說話了:“殿下,我們是不是是時候對杭以冬,哦不,瀟華宜人動手了?”


    二皇子嘴角勾起了一個微弱的弧度:“怎麽了?就這麽等不及想要得到杭以冬手中的秘方?”


    蘇老爺憨憨地笑了一聲,那樸實的麵容根本讓人想不到他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這擱誰都會心癢癢不是,瀟華宜人的鋪子,不管是布料店還是成衣店,每天的客人那都是絡繹不絕,尤其是他們家的布料,我也差人買過一迴,不同於其他的布料,他們家的布料韌性非常好,不管怎麽鬧布料都不會破,而且穿在身上也沒有那種粗糙的之感,比起一般的布料要綿軟順滑很多。”


    “要我說,之前京城那家火爆的布料鋪子絕對比不上瀟華宜人家的布料。這屬下能不眼饞嗎?要是能夠得到秘方,也不是變相地給您賺錢嗎?”


    二皇子聽著蘇老爺的長篇大段,不禁笑了笑:“既然這麽都準備好了,那就開始下手吧。記得,手腳得幹淨,不能用以前那種陰損手段了,這杭以冬可是在我父皇那兒留過號兒的。”


    蘇老爺笑的奸詐:“殿下您放心,這次我不使那些小手段,我用商場上的手段,就能將這個小丫頭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您且瞧好了。”


    二皇子的麵容在黑暗的密室裏隱隱約約,忽明忽暗之間,卻無法忽略他心中的惡意。


    蕭濯杭以冬,我看你們怎麽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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