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言準備了一下,過了幾天就離開了軍營往京城趕去,不日就迴了王府,她一身風塵仆仆,快步往後院走,正好跟往府外走的端木睿撞見。


    端木睿驚喜地迎上來,“你可是迴來了,怎麽也沒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蘇婉言見他一身月白衣袍,身姿筆挺,既灑脫又不缺沉穩的氣度,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張俊臉笑起來如同夜幕下綻放的曇花,讓人無比驚豔,更能讓人生出俗世這般美好的想法。


    她在心裏念了一句妖孽,他怎麽就那麽好看呢,天天看著都不覺得膩,兩個多月不見,乍一看到竟然再次讓她怦然心動。


    不過想起他跟別的女人有過親密,她眼裏的光就黯淡下來,平淡地對他說:“臨時決定迴來的,所以就沒有寫信。”


    端木睿看出她在刻意冷著自己,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


    蘇婉言問他:“王爺有事要出門嗎,那你去忙,我要迴去洗漱一下。”


    “好吧,那我去了,我會早點迴來。”端木睿雙手背在背後,很是不舍地往外走,走了幾步又迴頭看著蘇婉言英姿矯健又纖細窈窕的背影,眼裏不自覺地流露出滿滿的喜愛之情。


    他辦完事迴來就直奔後院,蘇婉言已經換下幹練的騎裝,穿著家常的衣裙,又變成了沉靜優雅的王府女主人。


    端木睿詢問她邊關的情形,又問蘇遂身體狀況,蘇婉言嘴上迴答著,心裏卻在想如何開口問他中春藥那件事。


    她一直都顯得淡淡的,沒有一點小別勝新婚的激動,端木睿想著她大概是累了,陪著她用過飯,就讓她去休息。


    蘇婉言往屋裏走,想起應該往宮裏傳個話,說自己已經迴來了,走的時候是皇帝準許的,迴來也應該告知一聲,端木睿卻說已經傳過話了。


    蘇婉言依偎在榻上,端木睿在旁邊坐著給她捏腿,雖然很舒服,但蘇婉言卻有點抗拒,坐起身說:“王爺坐著說話就行,你這樣我受不起。”


    “突然這是怎麽了,你怎麽就受不起了?”端木睿挑著眉頭說,嘴角帶著一絲尷尬的笑意。


    “我隻是累了,想歇會兒。”蘇婉言說著又靠迴榻上。


    端木睿歎口氣,站起身說:“那你歇著,我先忙去了。”


    他往外走了兩步,蘇婉言又突然叫住他,他停下,眼睛又亮了起來。


    蘇婉言問:“寧珂走了?是怎麽走的?”


    端木睿心裏激動,但腳下可以放緩,走到跟前去才說:“她又鬧了幾次,我警告了她,她自己就走了。”


    蘇婉言見他兩句話就把事情交代了,而且沒有主動提起中春藥的事,就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阿蒼給我寫信把什麽都告訴我了,好像不是這麽簡單吧,她給你下了藥不是嗎?”


    端木睿再次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語氣也冷了下來,“是啊,那又如何,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也好好的。”


    他想起當時他身體的痛苦,和隱忍的艱難,就搖了搖頭,“我不想再提那件事。”


    蘇婉言卻以為他這是覺得跟別的女人睡了很無所謂,反正也是為了解除體內的春毒,他又沒做錯什麽,是,他這樣做是為了救自己的命,無可厚非,可是難道跟她交代一下,說一聲都不行?


    她冷聲說:“那好吧,你不提就不提,我要歇息了,你去忙吧。”


    端木睿見她躺下,臉轉過去朝著窗戶,把背對著他,他也沉了臉,大步走出房間,心裏卻有點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蘇婉言一直悶悶不樂,對端木睿也很冷淡,端木睿每次從後院出來,脾氣就大得很,身邊的侍衛都戰戰兢兢。


    端木睿想起蘇婉言提到阿蒼給她寫信,把什麽都告訴她了,他就把阿蒼叫到跟前,問阿蒼給蘇婉言寫了些什麽。


    阿蒼就簡要地說了,端木睿聽完後就問他:“你把本王中了春毒的事也告訴了王妃?你具體說說,一個字都不要有出入,我倒要看你怎麽跟她說這件事的。”


    被他這一問,阿蒼有點緊張了,想了一下說:“卑職寫的是王爺中了寧珂的計策,中了春毒,異常難受,劉三強說要給王爺找女人,後來大概是真的找了女人王爺才好起來。”


    阿蒼說完,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卑職就會寫些簡單的話,王爺見笑了。”


    這不是見笑不見笑的問題,端木睿終於明白蘇婉言為何會冷落自己了,他指著阿蒼說了句:“你把本王害慘了。”


    說完把人一把推開,就大踏步走了出去,然後直奔後院,阿蒼穩住身體,稀裏糊塗地看著端木睿急切的身影,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蘇婉言正在吃瓜果,端木睿快步走進來,看了她一眼,不顧屋裏還有丫鬟們在,上前就把她抱進了裏屋。


    “你做什麽這麽毛毛躁躁的?”蘇婉言被放在榻上坐著,她沒好氣地瞪了端木睿一眼。


    端木睿深吸口氣說:“你是不是以為我讓劉三強他們去找了女人來我才解了春藥,我現在就告訴你,那是阿蒼的猜測,劉三強後來想起南宮師父留下的解毒丹,我讓他找來試試,沒想到還真管用,我體內的春藥就這樣解了,可不是找了別的女人,你明白了嗎?”


    蘇婉言還能不明白,她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隻點了點頭。


    端木睿又問:“這幾天你生我的氣,對我冷冰冰的,就是因為這件事對嗎?”


    蘇婉言不好意思承認,轉過臉去,啃了一口手上的西瓜。


    “你迴答我啊。”


    端木睿把她的臉扳過來,她眨了眨眼睛,想著該怎麽迴答才能挽迴一點自己的麵子,可她還沒開口,就被端木睿吻住了。


    端木睿像是懲罰她一般,·把她的嘴巴都親腫了,西瓜汁水都流到她胸前的衣服上,她漲紅了臉,還覺得自己也是很冤,半晌才說:“我怎麽知道,阿蒼寫信是那麽說的,你又不告訴我。”


    “你說阿蒼在信裏把什麽都寫了,我以為你知道,所以就沒說,若不是我想起你說的這話問了阿蒼,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


    端木睿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地說:“你真是個小祖宗,我這顆心早晚因為你要碎掉。”


    蘇婉言紅著臉嬌嗔道:“哪有那麽嚴重。”


    “當然有這麽嚴重。”端木睿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又忍不住纏綿地親她。


    蘇婉言把他推開,扭捏道:“大白天的,這樣不好。”


    端木睿在她耳邊說:“白天不好,那就晚上。”


    蘇婉言從他懷裏掙開,臉上還帶著紅暈,整理了一下衣裳,撩了他一眼走出了房門。


    誤會終於解除,蘇婉言想起寧珂做的事就恨得不行,覺著至少要教訓她一頓才能解氣,就讓手下去尋找她,結果手下迴來向她稟報,人已經死了。


    蘇婉言一時腦子有點亂,就問手下:“是怎麽死的?”


    手下說:“我們找到她幹娘問她的下落,她幹娘就說人死了都已經入土了,據說是晚上死的,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她幹娘就沒查一下死因?”蘇婉言又問。


    “說是沒查到,屬下見她神情有異,就逼她,她說應該是宮裏來的高手殺的。”


    蘇婉言想了想,覺得八九不離十,肯定是皇帝見她任務失敗,又怕她把事情透露到坊間,因此就下了殺手。


    得到這個消息沒過兩日,端木睿手下迴來告訴他們夫妻,說街上現在又在傳流言,這次是說端木睿虐待妾室,害了人命,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妾室受不了他的暴戾,從王府出去就自殺了。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皇帝讓人傳出去的,自己把人殺了竟然載到端木睿頭上,蘇婉言氣不過,問端木睿這事怎麽解決。


    端木睿就說:“傳言反正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直接說皇帝想破壞我們夫妻感情,硬塞美人進王府,美人在府裏不安分,犯了錯誤被趕出去,出去後就被皇帝殺了滅口。這可都是事實,傳出去看外麵的人更願意相信誰。”


    蘇婉言就叫人出去辦這件事,過了兩天,手下的人又迴來稟告。


    “外麵的百姓更願意相信咱們傳出去的話,還有人竟然找到了寧珂的幹娘,詢問這件事,寧珂的幹娘連門都不敢開,寧珂死時候的情形也被人傳了出去,證實那根本就不是自殺,又有人說看到有太監去找過寧珂幹娘,所以之前的留言就不攻自破了。”


    端木睿冷笑,“本王若是真害了人性命,事情又已經鬧了出去,還能在這裏安心坐著?”


    雖然鄔斯國強大,但沒有其他三國的聯合,他們也隻能跟疲憊的天朝軍隊打成平手,雙方僵持著,戰事毫無進展,這般下去,隻是耗費各自國家的物資,而且鄔斯國是小國,怎麽也耗不過地大物博的天朝,因此他們又想和談。


    這迴他們直接派了太子景戰前來,皇帝還是在會同館設宴接待,端木睿和太子,以及一些大臣,都帶著家眷參加。


    這次是他們主動要求和談,所以就不像上次提出那麽多無理的要求,主要是談兩國之間的交流,他們希望天朝能派一些有能力的人去鄔斯國教他們不懂的事情。


    比如上次景龍覺得中原的美酒和瓷器很好,但他們又沒有能力釀造出那種美酒,燒製出好的瓷器,所以希望皇帝能派工匠去教他們,他們也會每年進貢鄔斯國的特產,還有兩國之間的貿易也可以正常進行等等。


    太子景戰在宴會上就提出了這些,隻要不用再打仗皇帝就高興,何況這位太子是真心想和天朝建立邦交,他顯得很興奮,就滿口答應了,吩咐鴻臚寺和禮部官員要好好跟鄔斯國談,盡快製定出條款來。


    宴會上觥籌交錯,一派和樂,但蘇婉言總覺得景戰時不時在偷看她,她臉上表現得很從容,心下卻很疑惑,又覺得很不舒服,隻盼著宴會快點結束。


    兩個時辰過去皇帝才感覺累了,退出了會同館,宴會也算是結束了。


    端木睿又受命安排景戰一行人的吃住,皇帝把他叫去不知道說些什麽事,蘇婉言就在宮道上等著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王妃有毒小心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雪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雪嫻並收藏王妃有毒小心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