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大亮,霍邱山就聽到手下兄弟說蘇婉言跑了,霍邱山帶著人去看端木睿,發現他也不見了蹤影,一時間他便有些迷茫,就算晚上看守疏忽了,但下山還有幾道關卡,他們是怎麽逃走的,莫非是他低估了這兩人的本事?


    他立刻讓手下的兄弟下山去查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他們在山上有五六天了,但也隻透露出蘇婉言姓蘇,他們是已經定親的,男方有虛弱之症,別的一概不知。


    剿匪的官兵還是沒有動靜,但大家都知道必有一戰,就像頭上懸著一把利劍似的,人心惶惶的。


    有手下兄弟提出讓霍邱山幹脆帶著大家降了算了,他們就算再厲害,在這方圓百裏也沒有對手,但還是打不過朝廷官兵。


    霍邱山發怒,訓斥了有這種想法的人,許印也帶著一幫弟兄嗬斥了他們一頓,讓他們打消這種軟骨頭的念想。


    霍邱山見情勢不妙,就想辦法轉移附近村莊的百姓,免得到時候受到朝廷官兵的屠戮。


    蘇婉言和端木睿在山下會和,商量此事,他們意見一致,想要護住霍邱山,不傷害他的性命,而且此事不宜調用大批朝廷官兵,否則事情不好控製。


    皇帝這時候又傳信過來,要求端木睿盡快行動,不要在延誤時機。


    端木睿隻好帶著人馬在山下守著,他帶著一隊人馬親自上山圍剿,但命令他們不得傷害性命,所有人都抓活的。


    霍邱山打算帶著弟兄出來應戰,得到弟兄在山下打探來的消息,說是整個山頭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


    所有兄弟都集中在山寨的大廳裏,這危急時刻,氣氛有些悲壯,霍邱山沉思之後詢問大家:“你們有誰願意出去迎戰官兵?”


    他聲音低沉,弟兄們都不敢發話,許印卻十分激憤,大聲道:“我願意帶著大家打頭陣,大哥你就先在山上坐鎮。”


    隨著許印的表態,很多兄弟都情緒激蕩地附和,都想殺下去,把官兵殺得片甲不留。


    霍邱山卻搖頭,“不,咱們不能硬碰硬。”


    弟兄們逐漸沉默,霍邱山對許印說:“拿雞蛋碰石頭是莽夫行為,咱們不能做莽夫,要聰明一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帶著弟兄們想辦法逃出去,大家對山上每一寸地方都熟悉,想逃走還是有辦法的。”


    許印神情悲憤,對霍邱山說:“我和弟兄們不想做縮頭烏龜,也舍不得這山頭。”


    “誰讓咱們惹了不該惹的人,咱們現在去跟官兵拚就隻有死路一條,我作為老大現在命令你帶著人撤。”


    霍邱山焦急道:“快點,不要猶豫。”


    “那你呢?你不跟著大家一起走?”許印眼眶都紅了,心裏還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還有人需要會一會。”霍邱山拔出劍來,細細觀察著每一寸劍鋒,然後又催促許印快走。


    許印跟他商量好了會和的地方,最後咬著牙拚命忍著眼淚帶著大部分弟兄鑽進了山林裏。


    送走許印,霍邱山帶著跟自己最親近的一隊人手下山尋找自己要找的人,在半山腰就遇到了正好上山來的端木睿一行。


    霍邱山看到端木睿身後的人馬就明白了一些事情,但他帶著人折身就往樹林裏鑽,端木睿讓帶來的大部分人手都停下,說山賊隻有那幾個人,他對這山裏熟悉,帶幾個人就能把人抓到。


    他就帶了七八個自己的人去追捕霍邱山,蘇婉言這一路上也在暗中跟隨著他們。


    很快就追到了,霍邱山見端木睿行動迅速,根本不像個病弱的人,心中憤怒,就上前想試探端木睿的實力,端木睿見身邊都是自己人,也不必隱藏自己的本事,就放開了應對他。


    因為霍邱山想強娶蘇婉言,端木睿心裏一直憋著這口氣,就想給霍邱山點顏色看看,但兩人相持不下,霍邱山見他武功高強,覺得自己被騙的死死的,就動了殺念,仗著自己對山裏更熟悉,突然躲在了暗處,想用暗器一舉解決了端木睿。


    而躲在暗中的蘇婉言發現了他的動機,大喝一聲:“霍邱山,你住手。”


    霍邱山一驚,下意識就停了手,見她從樹叢裏走出來,心想她既然發現自己使用暗器,應該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說不準也隱藏著實力。


    他上前攻擊蘇婉言,蘇婉言沉著應對,端木睿聽到聲音跑了過來跟蘇婉言一起對付霍邱山,有蘇婉言的加入,霍邱山就有點落了下風,但他們倆人卻住了手。


    霍邱山怒罵他們:“你們兩個騙子,沒想到都是朝廷派來的走狗,枉我一度還信任你們。”


    “非也,我可不是朝廷派來的,他是。”蘇婉言指了一下端木睿,轉而又看著霍邱山,“你的話說的未免也太難聽,難道隻要是朝廷的人,就都是走狗嗎?”


    “你們不是走狗,又是什麽?”霍邱山雙手抱胸,輕蔑地看著他們。


    蘇婉言輕笑一聲,“現在告訴你實話,我們是夫妻,拜過堂入過洞房的夫妻。”


    她說完,看著霍邱山臉上鄙夷的神情垮掉,又再次陷入憤怒,就覺得心裏十分舒暢。


    “怎麽,是不是很震撼,所以我的夫君怎會答應跟我和離,我又怎會嫁給你。”蘇婉言笑著看了一眼端木睿,端木睿也迴看她,兩人之間的柔情蜜意從一個眼神中流瀉一來。


    霍邱山氣得直接扭過頭去,蘇婉言又說:“剛才對你隻是一個小小的打擊,誰讓你要強娶我。接下來我們再說正事。”


    “你應該也知道,你得罪了朝廷,朝廷是不可能放過你的,你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歸順端木睿,隻有他才能保住你,和你庇護下的那些百姓。”


    霍邱山看向蘇婉言,但指著端木睿,“你說他是端木睿?”


    蘇婉言坦誠道:“是,他是端木睿,我是他的王妃,我是蘇將軍之女。”


    霍邱山看著蘇婉言,目光閃爍不定,他可以相信蘇婉言,但他不信端木睿,覺得這個人除了有皇族的身份,更是深藏不露。


    他深吸口氣,對蘇婉言說:“我今天豁出去了,也把實話告訴你們,五年前,我祖父還是朝中武將,我父親也跟隨祖父在軍中擔任職務,但遭人陷害,皇帝輕信小人,滅了我霍家滿門,我當時不在家中僥幸逃脫一死,後來我苦練武功,占山為王,當了山賊,我對朝廷恨之入骨。”


    他說著恨恨看了一眼端木睿,轉頭看著蘇婉言,“蘇將軍跟我家有交情,我知道他是個忠肝義膽的好將領。”


    聽完他說的,蘇婉言和端木睿對視,都是唏噓不已。


    半晌,端木睿才說:“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但你等著我給你帶來好消息。”


    說完,他就帶著蘇婉言離開,又帶著人馬撤退,他迴去給官兵們交代,說跟丟了霍邱山,官兵不滿,因為知道霍邱山他們已經藏起來,他又假意派了大批人馬進山裏找人,趁著這個時機他去了附近的縣裏,打聽到了當地勢力盤踞多年的貪官,對貪官進行了嚴懲。


    貪官被除,深受其害的百姓們奔走相告,韓家村有人秘密進城打探消息,得知此事迴到他們藏身的地方告訴了村民們,村民們在霍邱山沒來之前也是被貪官害得淒慘,因此都十分欣喜,而且據說是王爺端木睿做下的這件為民除害的大好事。


    霍邱山一直跟百姓們在一起,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知道這是端木睿做給他看的,是在給他表決心,他就對端木睿的看法改觀了很多。


    蘇婉言又來找到他,說服他歸順端木睿,他終於同意,見麵後,端木睿又給他保證替他家裏洗清冤屈。


    但在洗清冤屈之前,他還是要先找個地方藏身,商量之後,蘇婉言就讓他隱姓埋名,先在驚言堂躲藏一段時間。


    知道在江湖享有盛名的驚言堂是蘇婉言一手創建的,霍邱山對蘇婉言更是佩服,對她也是餘情未了,開玩笑說等他成為清白之身後,還會想辦法迎娶她。


    蘇婉言但笑不語,端木睿上前對霍邱山說:“要不然咱們再比試一場?”


    “算了吧。”霍邱山話音剛落,就讓端木睿一個暗招把他撂翻在地,他直唿不公平。


    蘇婉言伸出一隻手把他拉起來,笑著說:“好了,你再想娶我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之後,端木睿迴到官軍駐紮的地方,霍邱山和許印會和,蘇婉言用自己的人手掩護著他們這幫人,讓他們融入進了驚言堂裏避身。


    端木睿假意帶領官兵在定軍山又搜尋幾日,最終沒有搜到霍邱山,就隻好帶著人馬迴了京城。


    迴到京城麵見皇帝,端木睿講了整個剿匪的過程,自然有其他跟隨前往的官員作證。


    他說自己先親自上山打探地形和霍邱山的實力,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以就輕敵了,導致最後讓霍邱山等人逃跑,他十分自責和悔恨,陳述自己的無能,又當著眾大臣的麵一再向皇帝請罪,大臣就出麵替他求情。


    見他態度良好,自認自己無能,皇帝也是無奈,就意思了一下罰了他一年的俸祿。


    但是事後又有一起去剿匪,但是追隨太子的官員出麵說霍邱山之所以逃得無影無蹤,肯定是當地百姓跟他勾結在一起,幫他藏匿起來了,而且端木睿正事不幹卻想著為民除害,收買人心,把手伸到當地官場,懲治了貪官,肯定是因為這件事導致延誤了抓捕霍邱山的時機。


    曹元堂丞相提議皇帝懲治那些百姓,讓百姓把霍邱山交出來,而且端木睿有瀆職行為,也應該收到懲罰。


    秦清風這一派的官員就站出來阻止皇帝懲治百姓,揭露了當地貪官的無數罪狀,而且貪官的勢力在當地盤踞多年,影響深遠而廣闊,當地百姓剛剛從貪官的淫威下解脫出來,對朝廷有了一些感念,不能馬上又讓百姓覺得朝廷冷酷無情。


    而且曹丞相這些人根本沒有百姓包庇和藏匿山賊的實證,這些說法隻是他們的懷疑和片麵之詞,根本無從定罪。


    貪官既然如此可恨,除掉不是應該的嗎,皇帝心裏雖然暗恨端木睿管得寬,有收買民心之嫌,但也不能明著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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