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睿現在無暇分身去管北方的災情,就寫了信交給手下,讓他帶給當地的老臣,讓老臣監督官府執行好防洪蓄水的事務。


    他自己則帶著人先去醫館尋找當初那些鬧事的,這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經醫館的人迴憶,又有熱心百姓的幫助,他們沒花多少精力就找到了那群混混。


    逼問之下他們交代了醫館治死人的謠言也是他們傳出去的,他們也是有組織的,關於醫館的謠言全是他們散播到京城各處的,端木睿逼著他們帶他去見這個組織的領頭。


    領頭是個幹瘦猴精的中年男人,端木睿威逼利誘用了點手段,又拿出自己的身份壓人,但領頭似乎無動於衷,還囂張地說;“你雖然是當朝王爺,但小人上麵也是位高勢大的,小人答應人家不會說出去就絕不會交代。”


    端木睿卻笑著說:“看來你還挺有種的,為了承諾連本王都不放在眼裏,那正好,本王直接帶你去見官好了,你手下的人打砸醫館,又情節惡劣地到處散播謠言,就憑著這兩點官府就可以治你的罪。”


    他拍了拍領頭的肩膀,繼續道:“本王呢,怕你反咬一口說本王用武力逼你,所以本王是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的,但是到了衙門就不是這麽迴事了,他們又不擔心你反咬,肯定會死命地打你,用盡各種刑訊手段,讓你生不如死,就看你說不說。”


    領頭被嚇住了片刻,但隨即又顯出不在意的樣子。


    端木睿就把他帶到了衙門,指使手下人鬧事和傳謠言這兩件他都招認了,包括傳出蘇婉言拒絕和親就是違背天意的謠言也是他們幹的,但背後主使他還是不說。


    端木睿就在當堂,他告訴府尹:“他們都是拿錢辦事的人,是誰使了錢讓他們做的這些,大人一定要問清楚了,這關係到王妃的聲譽,是判斷王妃到底是違背天意了還是在被上天保護的關鍵,皇帝也非常重視這件事。”


    最近的事京城人無人不知,府尹更是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聽說皇帝也重視,他就卯足了勁審問,最終領頭還是撐不住交代了幕後推手,就是太子妃,當然也不是太子妃直接跟他交易的,是東宮一個小官。


    府尹隻覺得這事棘手,雙方他都不敢得罪,就把案件轉到了大理寺,大理寺有權,可以把太子妃帶到堂上詢問。


    邱雨琳知道在那天蘇婉言執行火刑的時候,是拚了命在守護蘇婉言,她現在看著端木睿的眼神都是幽怨而憤恨的。


    但她一概不認,把什麽事都丟給了那個小官,小官被帶來後也交代是他一手做下的,但當天晚上小官就死在了獄中,而且檢驗之後才知道是他提前吃了毒藥。


    如此一來,雖然隻要有腦子的人都明白這事就是邱雨琳做的,但想要讓邱雨琳認罪是不可能的,因為沒有證據,加上丞相曹元堂給大理寺施壓,大理寺也不敢再查下去。


    不過當天在府衙審問那個混混頭領的時候,有很多百姓圍觀,百姓這迴就確切地知道原來醫館的事和蘇婉言違背天意一事都是謠傳,這個消息也很快流傳到京城各個角落。


    邱雨琳無法被定罪,皇帝在早朝上也沒提這件事,連秦清風等人也很無奈,不知道說什麽。


    端木睿自是鬱悶,多日的奔波讓他很是疲憊,打算先迴到府中休息,之後再想別的辦法。


    可他剛迴府不久,就又下人來稟報說是長公主求見。


    長公主可從來沒有登過他的門,端木睿不敢耽誤,趕緊換了衣裳去花廳見長公主。


    他有些生硬地叫著皇姐,長公主就收起臉上的端肅,朝他微笑了一下,有點不自在地說:“皇姐一直沒來看過你,今日前來有點唐突了。”


    端木睿雖然沒跟長公主打過交道,但他想著蘇婉言跟端木蓉關係好,又見長公主帶著善意,他就笑著客氣道:“沒有,沒有,皇姐來了使府上蓬蓽生輝,弟弟很是驚喜。”


    端木睿請長公主坐下之後,長公主說:“咱們長話短說,皇姐來是想告訴你,我會幫你度過這次難關。”


    “皇姐,這,弟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端木睿欣喜地搓著手,“這實在是個大驚喜。”


    長公主笑道:“蓉兒跟王妃誌趣相投,她難的有個朋友,加上這件事實在有些荒謬,那天大家都看到了,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連我都感覺看不過去。”


    “臣弟也不知道皇上為何非要致王妃於死地,就是現在,王妃也被關在宮裏還沒放出。”端木睿憤然道。


    接著他又把自己最近查到的事告訴了長公主,“這件事明明就是太子妃做的,但眼下苦於沒有實證,還不能把她怎麽樣。”


    “原來是她,她跟你們是有什麽仇怨呢?”長公主出於好奇就多問了一句。


    端木睿有點不好意思,“就是一些私事,兒女私情,讓皇姐笑話了。”


    長公主也無意打探端木睿隱私,也有點尷尬,“是我多此一問,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她又問端木睿接下來要怎麽做,又建議他:“現在反正沒有證據指證太子妃,依我看,你就隻能幫助王妃挽迴名聲,讓世人徹底明白王妃是個什麽樣的人,這樣不實的謠言才會不攻自破。”


    端木睿跟她不謀而合,“皇姐的提議正合臣弟的心思,接下來就是往這個方向努力。”


    長公主說:“那就好,你需要人手的時候,去府上支會一聲就可以了。”


    “是,多謝皇姐。”


    送走了長公主之後,端木睿有點疑慮,他並不想跟長公主深交,決定就這件事如果實在需要用人的時候再去找她,以後就最好再也不要有聯係。


    京城自那天下雨之後,北方大部分受旱災影響的區域都開始降雨,端木睿帶著迴春堂的大夫,又請了幾位名醫,又帶著大量物資前往北方。


    一路上施糧施藥,免費給百姓看診拿藥,百姓問起來,就說是蘇婉言感念上次執行火刑時,上天對她的保佑,她想把這個恩德迴饋給苦難的百姓。


    京城這件轟動全城的事如今已經傳向全國,很多百姓都知道此事,紛紛讚美蘇婉言比神女還要善良。


    一路走過去,雨下個不停,端木睿害怕蘇婉言說的旱災過去洪災又來的事情發生,又帶領百姓挖渠,疏通河流和池塘,泄水的同時儲存多餘的水,免得來年又遇到幹旱。


    總之就是做著很辛苦的事,但他聽著百姓稱讚蘇婉言他就高興,做什麽都不覺得苦。


    京城逐漸也從周邊州府傳來蘇婉言善良、樂善好施的名聲,她的事情在京城茶館裏被說書的編成故事,本來這件祈雨祭天的事就不同尋常,故事就更加充滿玄妙,流傳著她因為受到上天保佑,把她從火海中拯救出來,所以她感念上天,用這種恩德來憐憫幫助窮苦百姓,百姓們把她當做神女來敬仰。


    秦清風和大臣們就上奏皇帝,如果再關押蘇婉言就是違背廣大百姓的心聲,隻會引起百姓的不滿,勸他趕緊把蘇婉言放了。


    假皇帝再也無力掙紮,無奈地把蘇婉言從那間破舊宮室放出。


    蘇婉言迴府之後,端木睿在北邊的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他就帶著人迴了京城。


    走到王府門口,他看著高軒的門楣隻覺得好像許久沒有迴過家了似的。


    看門的下人見門口站著一個一身破敗的男子,衣衫破舊,臉上胡子拉碴,乍一看還以為是個乞丐,剛想走過來打發他走,多看了兩眼之後才認出是端木睿。


    “王爺!”下人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自家主子竟然還沒他這個奴仆穿戴整潔,這真是罪過,他雙腿一軟就想跪下。


    端木睿連忙扶住他,“好了,不必行此大禮,王妃呢,王妃有沒有迴府。”


    下人忙不跌地迴答:“迴來了,迴來了,前兩天迴來的,聽說正鬧著要出去找你呢。”


    “那就好,走吧,進去,先不要讓王妃知道,等本王拾掇幹淨了再去見王妃。”


    “好好。”


    端木睿跟下人默默進府,繞開人多的地方進了自己的院子,連忙洗了個澡,修整了自己的容顏,連飯也顧不上吃就去了王妃院子。


    蘇婉言正在吃晚飯,心裏還在想著不知道端木睿現在在哪,有沒有吃飯。她已經打聽到端木睿北上都做了些什麽,得知他完全都是為了挽迴她的名聲在吃苦,她一想到這事心裏就一團火熱,之後就是酸澀和甜蜜交織。


    飯也吃不下去了,覺得什麽好吃的都沒有滋味,就幹脆放了碗筷。


    端木睿進了院子,示意丫鬟們不要出聲,他走到門口,透過簾子看到裏麵的熟悉的人影心裏就一陣欣喜,又是一陣酸脹。


    放下碗筷後,蘇婉言剛想叫丫鬟進來收拾,抬眼就看到簾子後有道男人的影子,心想家裏怎麽突然多出一個男子,再一仔細看才看出是端木睿。


    她心下驚喜感歎,連忙起身往門口走去,端木睿掀開簾子就走了進來,兩人停在屋中,麵對麵看著對方,先是笑著,笑著笑著蘇婉言眼淚就流了下來,端木睿也感覺眼眶發熱,他伸手把蘇婉言抱在懷裏,緊緊抱住,像是要把這麽久以來的思念都揉進她的身體裏。


    蘇婉言的眼淚把他肩膀都打濕了一片,端木睿也啞著嗓子,溫柔地勸她:“別哭了,一會兒眼睛該腫了。”


    好不容易才停了眼淚,蘇婉言算是把她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對端木睿的思念和擔心都宣泄了出來。


    端木睿歎氣,“早知你哭得這麽厲害,我就不迴來了。”


    蘇婉言用紅腫的眼睛嗔他一眼,“你說什麽話呢,你迴來得越晚我隻會哭得越兇,總少不了這一場眼淚的。”


    兩人在桌旁坐下,蘇婉言得知他還沒吃飯,就趕緊叫靈秀去膳房加菜。


    “辛苦你了,你肯定吃了不少苦,瘦了許多,還黑了。”蘇婉言心疼地看著端木睿。


    端木睿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沒你想的那麽嚴重,男子漢吃點苦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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