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發生的一切事都逃不過皇後的眼睛,蘇語嫻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而蘇婉言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天,蘇婉言在屋裏和陳巧巧說話,皇後身邊的嬤嬤過來叫她去說話。


    蘇婉言以為皇後因為最近吃得好了,把她叫過去是要賞她,到了之後,皇後果然誇她廚藝好,不過話題一轉,竟然說起太子來。


    “太子的婚事讓本宮煞費苦心,尋來尋去也沒挑到合適的人選,不禁又想起太子幼時與你之間的婚約,最近本宮仔細觀察你,發現你倒是比別人聰慧,又謹守本分,於是就動了心思。”


    蘇婉言聽她一說,心裏已經有了決斷,就平靜地聽著,心裏沒有一絲波瀾。她對太子這個人在別的方麵不了解,但就接觸這幾次來看,至少可以斷定他是個好色之徒,在他眼裏,女子隻是圖新鮮的玩具,他根本不會用心對待。


    “本宮想與你太子妃之位,但你大姐死死抓著不放,甚至說出你父親將來可以輔佐太子登位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利誘本宮,而且她的為人本宮實在不喜。但因為本宮曾經許諾她跟太子的事,若本宮現在執意取消她和太子的婚事,就是言而無信。”


    蘇婉言還是一言不發,假裝露出震驚的神色。心裏卻想,如果不願意這門婚事,蘇語嫻身上那麽多錯處,你是皇後,不可能沒辦法處理好這件事,為何找我說這些?


    皇後見她有了反應,繼續說:“本宮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讓你知道,你是我心裏最合適的太子妃人選。”


    蘇婉言心知皇後不懷好意,又給她行了一禮,裝作有些驚慌,“多謝皇後娘娘賞識,臣女受寵若驚,隻是,隻是臣女太激動了,不知如何跟娘娘迴話。”


    “娘娘的意思是,隻要你解決了娘娘的麻煩,你自然就能成為太子妃,你明白了嗎?”桑嬤嬤的聲音依然冷酷蠻橫。


    皇後打了個手勢製止她,“嬤嬤,不用著急,讓她迴去考慮,兩天後再給本宮迴複即可。”


    其實哪裏還用得著思考,蘇婉言早就想好了,但皇後既然這樣說,她肯定要假裝思考兩天,於是謝了皇後才迴到自己住處。


    這些人根本不問她想不想做太子妃,以為她多稀罕那個位置,她也聽明白了皇後就是想借她的手除掉蘇語嫻,因為皇後不知道如果提出跟蘇語嫻解除婚約,蘇語嫻會做出什麽事來,所以幹脆讓她來解決蘇語嫻這個禍患。


    她又不傻,也根本看不上太子妃之位,她怎麽可能答應。


    她離開之後,皇後還在跟桑嬤嬤說這件事。


    “說什麽她父親會在太子登位的事情上給太子助力,蘇遂雖然是難得一遇的將才,但他如今手裏兵權被奪,如果今後沒有戰事,他就永遠不會再得到重用,太子妃之位一定要給最有能力幫助太子的人選。”皇後轉著手指上的護甲,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蘇語嫻不行,蘇婉言同樣不行,蘇家已經不在娘娘的考慮範圍內,娘娘借刀殺人這一招真是妙。”桑嬤嬤老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跟平日裏陰冷的樣子完全不同。


    給皇後和貴女們做飯的僧人已經病愈,這幾天蘇婉言不用再給大家做飯,就感覺輕鬆多了。


    過了兩天她到皇後麵前迴話,這些話這兩天她早已經想好。


    “娘娘,臣女隻有一點小聰明,才華和容貌都不及姐姐,姐姐都不夠資格做太子妃,臣女怎能勝任。臣女害怕即使到了那個位置也做不好,會連累太子失了臉麵,也會讓娘娘失望,所以臣女不敢答應娘娘。”


    她誠信誠意地跪下給皇後磕了頭,皇後沒想到到她會拒絕,跟桑嬤嬤交換了眼神,眼裏就盛滿了怒氣。


    “這有什麽,你做了太子妃,自然有娘娘給你撐腰,還會親自教導你做事,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桑嬤嬤耐著性子勸蘇婉言。


    “嬤嬤,實在是臣女沒什麽誌向,也膽小怕事,不敢出這個頭,要解決蘇語嫻這個麻煩更是不可能,她有生母替她謀劃,而臣女什麽仰仗也沒有,實際上臣女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執意不從,皇後也沒辦法,隻好放她迴去,但之後原本對蘇婉言的一點好感也沒有了,對她處處不待見,桑嬤嬤原本對她還有幾分好臉色,現在也是總拿話諷刺挖苦她,但她根本不在意。


    貴女們看出蘇語嫻的討厭之處,也知道她們姐妹關係不好,又因為前段時間蘇婉言做飯給大家吃,大家又都覺得蘇婉言性格也好,沒什麽花花腸子,就對她充滿了好感,都和她關係處的很好,因此皇後的態度根本不影響她的感受,她每日心情還是很好。


    蘇語嫻因為被端木蓉抓住虐待她的寵物狗,跟她關係疏遠了,她安分了些時日,可沒過多久又開始找事。


    這天夜裏,大家做晚課迴來,剛要洗漱歇息,就聽見蘇語嫻的叫聲在院子裏響起,她一路衝到蘇婉言房門口,引起了很多人關注,都簇擁著站在了蘇婉言房間門口。


    蘇語嫻指著蘇婉言就尖聲質問:“是不是你把水灑到了我床上?”


    蘇婉言懵了一下,立刻迴道:“姐姐說什麽呢?我跟大家一起從佛堂剛迴來,哪有功夫跑到你房間往床上灑水。”


    “所有人中間,隻有你喜歡針對我,處處跟我作對,不是你是誰?”


    蘇語嫻床上都是水,濕漉漉的根本沒辦法睡覺,她也是氣得不輕,第一個想到做這件壞事的就是蘇婉言。


    “姐姐此話說得毫無根據,我何時處處針對你。姐妹們都在這裏,大家心明眼亮,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幾乎所有貴女都在這裏了,蘇婉言一邊迴應著蘇語嫻,一邊把目光投向人群中。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有的在跟同伴小聲議論,有的聽見事情原委根本不感興趣用帕子捂著嘴直打哈欠,隨時想要離開。


    蘇婉言的目光有幾分不自知的淩厲,沒看見的也就罷了,貴女們也不是沒見過大陣仗,有的看見了也是一臉坦然,唯獨一個人,被她的目光掃到,神色有些不自然,目光躲閃地低下了頭。


    蘇婉言心裏就有數了,那個貴女是禮部尚書的千金,叫陳媛,父親是正三品大員,而她平日裏卻十分膽小,沒什麽主見,總是跟在別人後麵轉,經常被人利用還不自知,所以蘇婉言覺得十有八九就是她幹的。


    蘇婉言對蘇語嫻說:“姐姐,我跟你保證我沒做過這件事,否則我今後孤獨終老,做一輩子老姑娘,但是,同樣的,如果是別人幹的,她就嫁不出去,在家做一輩子老姑娘,明天我就去菩薩麵前許願。”


    說到後麵,她目光掃過陳媛,聽她說要許願讓做壞事的人嫁不出去,陳媛就驚慌起來,用手拉了一下前麵的貴女,正是那日跟蘇語嫻在佛堂因為位置爭執起來的蔣曼曼。


    對古代女子來說,嫁不出去的懲罰太嚴重了,眾人聽她這麽說,就哄鬧起來,困意來襲想要迴去的那些人也都舍不得走了,都想看看潑水的那人還能不能頂得住。


    蘇婉言又冷聲道:“是誰做的,趁早站出來,我給她一次機會。也別怪我許這麽狠的願,誰讓她先要誣陷我。”


    又等了片刻,陳媛就走了出來,低著頭小聲說:“是我,我撒的水。”


    隨即她又抬起頭,提高了音量,急切地說:“但我沒有想陷害你,是有人看不慣蘇語嫻,讓我這樣做的。”


    見她認了,蘇婉言笑了笑,把目光移到驚訝不已的蘇語嫻身上。


    “姐姐,人已經給你找出來了,我已經洗清了嫌疑,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自己問吧。至於你冤枉我,我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就別怪了不客氣了。”


    蘇婉言在人前又扮了一迴大度,說完就拉著陳巧巧和自己丫鬟進屋關上了門。


    大家看看蘇語嫻,又看看陳媛,都知道一個強一個弱,差距懸殊,結果不用看也知道,都覺得接下來沒什麽意思了,就紛紛迴了自己屋裏。


    院子裏很快隻剩下蘇語嫻和陳媛兩人,陳媛滿腹委屈,滿臉愁容地看著指使她的蔣曼曼跟人離去,也不敢叫她。


    “陳媛,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到底是誰指使的你,你立刻告訴我。”


    陳媛有些怕蘇語嫻,但她也怕蔣曼曼,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告訴了我,我就不追究你,你要是不說,蘇婉言不去許願讓你當老姑娘,我就去。”


    蘇語嫻見剛才蘇婉言用這麽辦法把她詐了出來,她也故技重施。


    陳媛最害怕這個,立刻嚇得腿都軟了。


    蘇語嫻繼續施壓:“我把你做的壞事宣揚出去,看誰家男子以後還敢把你娶進家門。”


    “別,別這樣,我說,是,是蔣曼曼,她說上次在佛堂裏你讓她當眾丟了麵子,她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才讓我在你床上撒了水。”


    “什麽,是蔣曼曼。”蘇語嫻一聽是她,頓時也軟了三分,別人還好說,上次因為跟蔣曼曼在佛堂爭執,她被皇後狠狠警告過。


    蔣曼曼上次聽了同伴的勸告,示弱地退到了最後一排,因為同伴告訴她皇後身邊的桑嬤嬤在門口看著,她往後排走的時候果然看見了。


    而且她家裏是太子一黨,皇後自然會偏向她。


    蘇語嫻這迴不敢私下去找蔣曼曼,就跑到了皇後住的院子,想著先告蔣曼曼一狀。


    皇後累了一天正要歇息,聽嬤嬤說她有事求見,就揉著太陽穴厭煩地說了一聲:“讓她進來吧,看她有什麽事?”


    蘇語嫻哭喪著一張臉進去,添油加醋地把陳媛受蔣曼曼指使往自己床上灑水的事說了,又哭訴著:“娘娘,你要替臣女做主啊,她們怎麽能這麽欺負人,讓我今夜睡在何處?”


    皇後聽著她的聲音就煩透了,擺了擺手對嬤嬤說:“你去找人給她換了被褥,免得她再來煩本宮。”


    說完又對蘇語嫻道:“要是你平日裏謹守本分,不招惹是非,別人會這樣對你嗎?你自己迴去好好反思一下吧。”


    蘇語嫻沒想到自己明明占理,怎麽還要讓她反思,她一時語塞,眼看著皇後走進了裏間。


    嬤嬤冷酷地拉了她一把,“走吧,快點把你安置了,奴婢還要迴來伺候娘娘。”


    蘇語嫻無奈,隻得跟著嬤嬤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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